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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國雜記(2302)與《語文學習》編輯部新老編輯歡聚一堂

(2024-03-19 22:33:19) 下一個

回國雜記(2302)與《語文學習》編輯部新老編輯歡聚一堂

2023年9月28日中午一點多,我們乘坐的台灣長榮航空公司的航班正點抵達上海浦東機場。

排隊坐的士剛好遇到來自湖北十堰的小老鄉,我告訴他去閔行區中庚聚龍酒店。他馬上就問我:“走高速還是走老路?”

“當然走高速!”

然後他就聊開了,他說不少乘客都選擇走老路,那就免了高速公路的收費,其實呢?堵車、等紅燈比高速收費少不了多少,而且沒有高速到目的地快!那當然,要不修高速幹嘛呢?也難怪,人們一般還是習慣走老路!

走上高速的的士讓我們很快就到了聚龍酒店。這是《語文學習》編輯部易英華主任特地為我們預定的五星級豪華酒店。

結識易主任實在是緣分使然。

七月中旬,我給張必錕先生的女兒發了一篇《幸遇人生貴人範守綱先生》的回憶文章,她把這篇拙作轉發給人民教育出版社中學語文室的陳恒舒,陳老師是該社出版張必錕先生的《我教語文》的責任編輯。陳老師加了我的微信後,問我是否同意將拙作轉發給上海《語文學習》現任主編易英華女士。我非常感謝陳老師,並希望與易老師微信聯係,找到四十年前的老朋友、《語文學習》老主編範守綱老師。

陳老師立即把易老師的微信名片推給我,通過易老師馬上就與失聯二十多年的範老師聯係上了。

在微信聊天時,我告訴範老師,早在今年三月初,我們就預定了從紐約飛上海的機票,可望於9月28日在滬相聚暢聊。易主編特地為我們組織這次難得的聚會,還邀請了遠在蘇州的老朋友、著名特級教師朱泳燚也來滬相聚。因為1986年10月初,範老師、朱老師和我,還有張必錕先生,在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招待所相聚時,不僅跟著範老師去采訪過語言學泰鬥級大師張誌公先生,還承蒙時任人教社副總編劉國正先生安排,我們四人於國慶期間去遊覽慕田峪長城,讓我們成了終生好朋友。遺憾的是易老師剛好彼時奉命去瑞典參加國際書展,不能參加聚會。

正如易老師在我們剛認識時所言:“我們都因《語文學習》結緣”。

易老師待人熱情、處事有方、充分展現了女士領導做事周到細致的風采。她在我們互通微信後,第一時間就告訴範老師,說我寫了一篇關於他的文章,範老師非常高興。

易老師還發來一張他們編輯部的年輕人最近與範老師的合影。範老師坐在前麵,站在範老師後麵左起第二人是易老師,第三人是後來聚餐的組織者曉瓊。

 

     我與老朋友範守綱老師和新朋友易英華老師互通微信後,發了一些近來寫的《教育隨筆》給他們。範老師向易老師推薦了《教師的寬容》一文,易老師讀後決定發表在2023年《語文學習》第八期,而且在我到達上海聚龍酒店第一時間就看到了久違的、飄著油墨香的第八期《語文學習》。是易老師特地請曉瓊編輯送到酒店來的。

    在與範老師及夫人,還有《語文學習》編輯部的兩位編輯見麵時,贈送他們我在回歸前特地請學生設計並製作的《幸遇人生貴人範守綱》的畫冊各一本,並請曉瓊轉贈一本給易英華主任。

(前排右起李培永、範守綱、範老師的夫人、李培永的夫人;後排是《語文學習》兩位編輯)

 回國送老朋友的禮物

自從疫情爆發以來,四年多沒有回國了。這次回國乘坐紐約——(台北中轉)——上海的航班,剛好前不久在網上聯係上了四十年前的老朋友範守綱 ,他是上世紀八十年代《語文學習》的主編,他與現任主編易英華盛情邀請我到上海後聚一聚。幾十年沒見的老朋友,見麵禮送什麽呢?

突然想到,四十年前,我與範守綱先生在一起時留下許多照片,於是請我的學生肖晗幫我製作一個畫冊送給老朋友留作永久的紀念:

幸遇人生貴人範守綱

 

(1984年11月9日範守綱與李培永在桂林漓江的遊船上合影)

 我與《語文學習》主編範守綱在1984年11月“漓江之秋”語文改革研討會相見。那是一次研究語文教學改革的全國性的盛會。參加會議的語文教育家、語文教學改革一線的中學老師、各省市的教育出版社負責人、各地的語文刊物的主編三四百人齊聚山水甲天下的桂林。

    我報到後,馬上就分到一個“標間”,進門不一會,又來了一位中年人,非常禮貌地問我貴姓,我自報:“免貴姓李,名叫培永。”他立即上前雙手緊握我的手說,“你好!你就是李培永呀!我是上海《語文學習》的範守綱。模範的範,遵守的守,語文教學大綱的綱。我就是模範遵守語文教學大綱的範守綱。”他不停頓地接著說:“我們九月初已經通過書信聯係過了,沒有想到大會把我們兩人分到一起住了!太好了!我原來還想開完會後去武漢華師一附中找你呢!”我一聽他快速說完之後,非常高興!

    範守綱主編九月初給我來信說,他們已經決定發表我的學生寫的作文《假如我是武漢市市長》,希望我繼續提供學生的優秀作文。我非常感謝他約我寫稿!

    他放下行李後說,我們兩個住在一起太好了,我先去找其他人談事,晚上回來好好聊聊我打算找你約稿的事。

    當天晚上,他忙得十一點左右才回來。洗漱完畢,躺在床上開始聊天。他先說約稿的事,覺得《假如我是武漢市市長》一文已經廣為傳播,現在要從另一個角度來考慮,可不可以再找一篇該生的優秀作文,你也寫一篇評點作文的文章,發在明年《語文學習》第一期。你我這幾天有時間再研究一下選文和點評文章怎麽寫。後來幾天晚上,我們幾經研討,決定再發小作者的一篇獲獎作文《夏夜納涼小記》,我的評論文章《反彈琵琶出新意》。

    然後,他說這幾天你跟著我去結識一些新朋友,以後多與他們聯係,學習他們的教學經驗。他先後介紹我認識了魏書生、徐振維、錢夢龍等全國著名的語文特級教師。

       

     (1984年11月10日範守綱邀約魏書生和我到桂林伏波山見麵聊天後合影)

    我與範守綱先生第二次見麵在上海。

    1986年4月上旬,湖北省高中語文實驗班的執教老師,在教研員張良謨老師帶領下,乘“東方紅”客輪,從漢口順江而下,先後到南京師大附中、揚州中學、蘇州十中、上海育才中學聽課學習,與實驗班執教老師座談,探討高中實驗教材的教學教法。

    4月6日晚飯後,我與沙市三中的王昌明老師、公安縣一中的史紹典老師去拜訪《語文學習》主編範守綱先生。我們在他家客廳,就語文實驗教材教學教法問題,請教範先生。在談話過程中,範先生多次講到葉聖陶老先生的教育思想理念,及葉老關於語文教學教法問題的精辟論述。特別令人興奮的是範先生把珍藏的葉老給他的回信,拿給我們傳看。

    我手捧葉老的墨寶,仔細閱讀,強記要點。當晚回到賓館後,立即寫下了1983年1月25日葉老給範守綱的回信要點:

   ·作文就是說話,作文是用筆說話;

   ·說話的內容和要求;

   ·作文命題很重要;

   ·作文評改方法要改革;

   ·講深講透與精批細改一樣,學生吃虧。

    葉老上述論述,是結合當時語文教學中的一些主要問題,再次明確闡述他的教育理念。自從1982年,我執教人教社語文分編型實驗教材以來,葉老的《葉聖陶語文教育論集》是必讀著作。葉老的教育理念是:“教師教任何功課(不限於語文),‘講’都是為了達到用不著‘講’,換個說法,‘教’都是為了達到用不著‘教’。怎麽叫用不著‘講’用不著‘教’?學生入了門,上了路了,他們能在繁複的事物之間自己探索,獨立實踐,解決問題了,豈不是就用不著給‘講’給‘教’了?這是多麽好的境界啊!”學習葉老的教育思想,結合語文教材改革實驗,改革教學法,著力培養學生“自能讀書”“自能作文”能力。

我與範守綱先生第三次見麵在北京沙灘後街55號人教社招待所。

1986年9月22日到10月23日,人教社邀請我參加實驗教材《作文·漢語》第一冊的修訂工作,同時還邀請了北京著名語文教師張必琨和江蘇著名特級教師朱泳燚。據該社副總編劉國正先生說,這是人教社建國以來第一次請三位中學老師參加教材修訂工作。

(從左至右:朱泳燚、張必錕、《寫作》責任編輯王連雲、李培永在人教社合影)

  1986年10月8日,範守綱先生來北京采訪語文教育家張誌公先生和葉聖陶先生。

他與張必琨和朱泳燚也是老朋友了,他到人教社招待所住下後,我們歡聚一堂。

    張誌公先生就在人教社上班,第二天,範守綱老師帶我一起去誌公先生辦公室時,誌公先生非常熱情,見麵握手後就拿煙,一邊點煙一邊說,醫生、親人都勸我戒煙,還有朋友告訴我,說吃糖可以戒煙。沒有想到,煙沒有戒掉,吃糖又有癮了。這不,原來隻要煙、酒、茶,現在還要加上糖果。

    範守綱老師真是一個采訪高手,他在與誌公先生的聊天中,不知不覺把他要問的問題都談到了。我們在聊天時,誌公先生還講了一件趣事。他說,有一年,他陪呂叔湘先生參加北京市中學語文研討會時,叔湘先生拿著會議議程單,指著一位發言人的名字問:“誌公啊,這位老師的名字怎麽讀 呀?”誌公先生一看,忙說:“不認識”。那位老師就是北京著名特級教師劉朏朏(fei)。我也因此又在範守綱先生的引薦下,到劉朏朏老師家中拜訪了她和她的先生高原教授。後來還為他們夫婦辦的《中學生說和寫》寫了幾篇說話訓練的文章。

    範守綱先生還約我和朱泳燚一起去拜訪葉聖陶先生。

    葉老當年住的四合院,是北京市剩下的為數不多的正宗的四合院,屬於“北京市重點文物保護單位”。當朱泳燚老師按響門鈴後,隻見開門的是葉至善先生,他是葉聖陶老先生的兒子,那年也有七十多歲了,長相酷似葉老,滿頭白發,連眉毛都全白了。

 

(從左至右:朱泳燚、葉至善、範守綱、李培永)

  範守綱老師以前曾多次采訪過葉老,與他們一家非常熟悉。朱泳燚以前寫《葉聖陶的語言修改藝術》那本書時,經常去葉老先生家請教,與葉老一家也非常熟悉。

    至善先生一看範守綱和朱泳燚,就說:“很不巧,葉老住院了。”範先生連忙說:“沒事,沒事。我們就是來看望他老人家的,您去醫院時,代我們問候老人家,我們就不去醫院打擾了。”

    範先生介紹我認識至善先生,他一邊說:“年輕真好!”一邊請我們進了客廳。

    我們在客廳談有關語文教學的一些事,談話非常自然。談到語文教材選文和修訂時,討論也非常熱烈。

    葉至善先生一生做編輯工作,他的文字功底深厚,是葉聖陶老先生培養和教育的結果。至善先生少年時代就喜歡練習寫作,父親的指導更給了他切實的幫助,使他知道了該寫什麽和怎麽寫;他們兄妹三人圍著桌子看父親給他們改習作,也讓他比較早的就知道了應該怎樣選編和修改稿子;所有這些都為他最終走上編輯這條道路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那天下午,給我印象最深刻的是,當我們談到語文課本選用教材問題時,葉至善先生談他父親的說明文《景泰藍的製作》的創作經過後,他明確表示,這篇文章不應該選入中學語文課本,理由是文章的內容太專業化了,老師不容易講清楚,學生也比較難理解。

    作為一個長期在中學教語文的普通教師來說,我非常讚成至善先生說的意見。後來人教社也采納了他的建議,再也沒有選用葉老的這篇說明文了。

    一下午時間很快就過去了。臨別時,至善先生一定要送我們出門,走到院子中,我們四人照了一張合影才依依惜別。

    感謝範守綱先生引領我走近語文教育大家,聆聽他們的諄諄教誨!

    晚上,我們一行三人再去拜訪誌公先生,誌公先生侃侃而談兩個多小時,縱橫捭闔,集中圍繞《語文學習》當時讀者的三個“興奮點”,闡述他的語文教育思想。

語文教育封閉型問題;

語文教育的辯證思維;

語文教師要學一點專業理論。

回到招待所,我們三人感觸頗深,都覺得今天收獲太大了,但又覺得誌公先生意猶未盡。範先生說:“不要緊,我出門時,已經跟誌公先生說好了,明天早上去先生的辦公室,請先生繼續講,我帶錄音機去錄下來。”

    第二天早上七點半,我們準時到了誌公先生的辦公室。先生又足足講了兩個半小時。一起去聆聽先生講話的,還有人教社中語室主任張厚感編審、特約編審顧振彪、《作文·漢語》責編王連雲等。

     範守崗老師在人教社短短幾天時間,還帶著我和朱泳燚一起去拜訪了劉國正先生,和語文分編型《寫作》教材責任編輯王連雲。

    

     (左起朱泳燚、範守綱、劉國正、李培永在人教社合影)

 

(左起朱泳燚、王連雲、範守綱、李培永在人教社合影)

  感謝範老師引領我走進全國語文教育教學改革的行列,得以結識中國頂級語文教育家、著名特級教師,親聆教誨,不斷提高自己的教育教學能力,逐步走上專業成長的高速之路!師恩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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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6年10月11日範守綱、朱泳燚、李培永在慕田峪長城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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