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St.Anthony的最後半天,我們去了房東推薦的Goose Cove.
Goose Cove離開St.Anthony市中心大約9公裏,是一個非常小的漁村,人口不超過200.這個地方在我讀的所有紐芬蘭遊記裏麵都不曾提及,但卻非常的小巧精致。
Goose Cove最初的名字是Petit Oie,法文的意思是“小鵝”。1857年,Goose Cove居住著七個家庭總共43人,主要是羅馬天主教徒。從1884年到1911年,從南方來的漁民,逐漸把這個地方作為季節性捕魚基地。
Goose Cove有一段1公裏長的沿海Trail,這是我們此行走過的第六條Trail。
來到這兒,我才理解當初房東聽說我們要出海去看冰山,臉上那奇怪的表情了。他當時肯定在想,這些傲慢的安大略人啊,明明在Goose Cove岸邊就可以看到冰山,非要花錢出海,腦子有病嗎?
很可惜,我們來的不是時候,據當地人說,前幾天,這兒的海邊出現過十幾條座頭鯨(Humpback Whale).
在St.Anthony的最後一個夜晚,我們再次來到Fishing Point Lighhouse.
再次來到兒子最喜歡的這家海鮮餐廳。
那日在海邊看到漁民在撿拾毛鱗魚,今晚我們就點了一客油炸毛鱗魚,這種魚刺很少,味道很像多春魚。
吃完出門,沒想到海風如此強猛,我們不得不放棄繼續走Trail的計劃。
在岸邊又看到一座冰山,兒子說,原來岸邊就可以看到這麽多的冰山,我們幹嘛要花半天時間出海受凍呢?
再見了,美麗的St.Anthony!
在Viking Trail邊這個孤零零的小木屋待了兩個晚上,雖然LG經常為了飄忽不定的WIFI信號不得不一次次去折騰那兩個Router,雖然兒子老是抱怨看Youtube速度太慢,但臨走之際,我們內心居然有了那麽一絲不舍。
我一直在想,旅行的終極意義到底什麽呢?是為了在一個個景點前打卡留影?還是為了拍出一幅幅糖水片,然後在朋友圈秀?在我看來,其實都不是。每一次的旅行給我留下最深刻印象的往往不是那些景點,而是旅途中經曆的點滴,那些我們邂逅的人,那些我們遭遇的事情。美景終究是被來往的無數遊客共同擁有的,而隻有那些不起眼的,一路經曆的點滴,才隻屬於我,屬於和我一起行走的身邊的人。
旅行就是這樣,我們告別之時,把過往的經曆變成記憶,我們出發,期待著新的一天,新的旅程,新的故事。
一路向南。
頭一天晚上,LG一直在研究地圖。良久,他告訴我們,明天南下途中我帶你們去一個地方。
於是我們來到了這兒 -- Flower's cove.。Cove在英文裏麵是小小的海灣的意思,從Gros Morne一路上來,我們走過幾個Cove,現在這個以花命名的Cove,會有什麽特別呢?
這個小村子隻有居民270人,看似平常,但它這兒卻有著來自6億5千萬年前的極其稀有的化石Thrombolites,這種化石全球隻存在於這兒和澳大利亞西部的Clifton湖附近。
這種中文名稱為凝狀層疊石的化石,是古生態係統的殘留物,是由藍藻的藻叢生長發育後由於一定數量的細菌附著,再慢慢堆積,在水底相對穩定的狀態下剝蝕再生長,碳酸鈣使它們石化,逐漸形成岩石,這個成長過程長達數億年,非常緩慢。
這些疊層石有數米大小,看起來就好像是岩石製成的蓮花。大概這也就是為什麽flower's cove的名字由來吧。
行走在這些巨大的石花之間,很難想象幾億年間那些看似脆弱的藍藻是怎樣從海水裏吸收礦物質,非常緩慢地形成眼前這樣結實的岩石的。不由得想起我的瑜伽老師常說的一句話: Slow is fast, Soft is Strong...
隨著歲月的侵蝕,有不少石頭已經崩解成大大小小的石塊了,但是依然還有不少石頭保持著蓮花般的形狀。
兒子坐在石頭上發呆。不知道小小年紀的他此時此地是不是也想起了”我從何處來“這個亙古不變的問題。。
小村的教堂,如此的袖珍。
小村還有一個具有紀念意義的小橋--- Marjorie Bridge.這座很不起眼的小木橋由Burke父子建於20世紀初。
在維京之路--高速430沒有出現之前,這座小木橋是沿著海岸線穿梭來往的人們的必經之路。不過在高速公路建設以後,這兒已經沒落,冷清了下來。
離開Flower's cove,繼續向南。
天氣忽晴忽雨。
再次進入Gros Morne。和兩天前離開的時候相比,陽光總算出來了那麽一點點。
在這個路邊的小餐館,我們第一次品嚐到了駝鹿(Moose)。
駝鹿肉的味道類似牛肉,但比後者要鮮美。
紐芬蘭島本來沒有駝鹿,在1904年4隻駝鹿(也有說7隻,不過在運輸到港口的過程中死掉3隻)被引入紐芬蘭島,經過100年的繁衍,目前島上大約有15萬隻,主要集中在西部,是美洲大陸駝鹿最集中的地區。
當地不能隨便捕殺駝鹿,必須是特定的餐館才有資格買賣駝鹿肉,這導致駝鹿在紐芬蘭基本是無拘無束的繁衍生長。影響他們生存的大概除了有限度的狩獵之外,就是橫貫紐芬蘭的高速公路了。我們在高速路邊,時不時就能看到大大的提示牌,上麵寫著---2018年此地已經發生過若幹起駝鹿撞車的事故。。。看得我心裏直發毛。據說隻要發生駝鹿撞車,基本都是車毀人亡。
駝鹿一般在早上7點以前以及晚上9點以後出沒,而且公路基本沒有護欄,所以早出晚歸的自駕者必須特別小心。記得我們幾天前在公園中心避雨的時候曾遇到一對從蒙特利爾來此的夫婦,他們租的車就在幾天前的傍晚和駝鹿相撞。據他們說,駝鹿體形巨大,移動緩慢,高速公路上最危險的莫過於在上坡轉下坡的時候眼前突然出現他們,這個時候車速很快,根本沒有辦法避讓,他們當時遇到了兩頭駝鹿,緊急關頭,他們下意識地朝著比較小的那頭撞去,結果車頭全毀,所幸人沒事。
這是在駝鹿餐廳嚐到的用萬年冰山融化以後釀成的啤酒,也算是紐芬蘭當地的特產了。
又見紅椅子。
終於在黃昏時分進入Gros Morne最熱鬧的Rocky Harbour.
Rocky Harbour是Gros Morne國家公園的旅遊中心,是來往遊客的集散地,幾乎每一個探訪Gros Morne的人都會經過此地。這是我們在紐芬蘭這幾天來經過的最熱鬧的城市。人口將近1000.
這天我們租住的是離小城中心不遠的一整套小木屋。木屋外牆鮮明的天藍色,讓我們這幾天被陰霾的天氣壓抑著的心情也由此變得明朗起來。
那一天我們開了5個多小時,500公裏的路程,於是那一晚我們吃完飯以後,哪兒都沒去,就這麽坐在小木屋前,看著不遠的前方,太陽慢慢落山,那座白色的燈塔在金色的夕陽下熠熠閃光。。。
第二天早早起來,一個大晴天。
我們來到前晚在夕陽下遠遠眺望的那座燈塔---龍蝦灣燈塔(Lobster Cove Head Lighthouse)。
燈塔位於Boone Bay的北端,它所在的這個小灣把Boone Bay分割成東,南兩個峽灣。東邊被Gros Morne環繞,而南邊則是幾個小村莊,我們去過的Woody Point就在那個地方。
1889年之前,龍蝦灣沒有固定的燈塔,那個時候為了保證附近海水航行的安全,Rocky Harbour的居民每戶每個禮拜貢獻一品脫的燃油給當地的一戶漁民,以保證他家的屋內常年點著一盞燈權當航標燈。
1889年當地開始建造燈塔,四年以後,鐵質的燈塔從St.Johns運抵,一直到1898年龍蝦灣燈塔正式開始運作,它通過燈光變化產生的燈語和來往的船隻聯係。有意思的是,一個燈語代表一個字母,一個字母代表一句短語。比如燈語W代表我需要醫療協助;燈語U代表你現在麵臨危險。。。。
第一代守塔人(1897-1902)的年薪是504英鎊,第二代守塔人(1902-1941)在這兒養育了8個孩子,其中的一個又成為第三代(1941-1970)也是最後一代守塔人,因為在1969年這兒安裝了自動航標燈,再也不需要守塔人了。
現在還能看到昔日守塔人的生活遺跡。
Lighhouse周圍有一段不長的Trail,這是我們在紐芬蘭走的第七段Trail。
陪著兒子,跟著峽灣,遠眺Bonne Bay.
沿著Trail可以一直走到海邊。
躺在海邊的石頭上,兒子說,晴天真好
又見紅椅子,
依依不舍地告別Rocky Harbour,也同時告別了Gros Morne National Par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