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這些不是吵架的話,親愛的

(2018-07-01 13:46:09) 下一個

我在朋友圈裏轉發了這篇文章後,收到了無數人的回複。

人數最多的是丈夫們。他們很少發議論,可是這次都說,謝謝你轉發了這篇文章,看了後非常感動。

其次是妻子們。她們千恩萬謝,有的說讀後大哭一場。

我的單身女朋友們都不喜歡這篇文章。她們說,這個女人太軟弱,她的這種做法令人咋舌。我想,她們是不會嫁給這個男人的。

我的單身男朋友們保持沉默。奇怪,以前我轉過的每一篇文章,他們都要哇啦哇啦說幾句的。

轉發給你的朋友看看吧,看看大家反應如何,別忘了告訴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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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勞拉•夢桑

插圖:克利斯多夫•尼爾

你認為你有一個很好的婚姻。結婚多年,生命中一大半日子呆在一起,可是至今兩人還是朋友和情人。20多歲談戀愛時憧憬的一切,現在多數都夢想成真。那時候的你們,身材可比現在苗條多了, 坐在法國飯店裏,吃著燭光晚餐,眼睛深情地凝視著對方,說著聊著。

20年過去了。你們現在住在大城市裏,郊外有20畝地,莊園,孩子,一條狗,和一群馬。當年許願,想有孩子,現在你們已經為人父為人母,是一對充滿了愛心,教子有方的父母。你想要去玩的地方都去過了:迪斯尼樂園、餐風露宿、夏威夷、墨西哥、去人跡罕至的曠山野嶺裏仰天看星星。

沒錯,你們之間也會有磨擦,可慶幸的是,一會就和好如初。總得來說,你很滿意你的婚姻。你做夢也沒想到,你先生會跟你講這些話。那是夏天的某一天,那天天氣很好。他突然對著你說:“我不再愛你了。我不知道我以前是否愛過你。我要搬出去。孩子們會理解的,他們希望我高興。”

且慢,你也許覺得,我要講的是一個離婚的故事。不是,這不是一個離婚的故事,也不是一個哀求男人不要離家出走的故事。這個故事講的是,當一個女人聽到她的男人對她講“我不再愛你了”後,她釆取的策略,還有這以後發生的事情。

想象一下:小孩在家裏發脾氣,想要打媽媽。可是媽媽既不還手,也不去教訓他懲罰他,她裝聾做啞,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就好像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這樣做,她沒有去“獎勵”發脾氣的孩子,她隻是不把這個當回事,因為這和她沒有關係。

我聲明:我不是說我丈夫在發小孩脾氣,他正苦苦地掙紮在崩潰的邊緣。這種崩潰隻發生在大人的身上,比小孩子的脾氣更曆害,更折磨人。導致他崩潰的原因?他的預感,他感到我們生活的拋物線已經不再像以前那樣筆直向上了。他不是小孩子,可是我決定把他當小孩,用我對付小孩子發脾氣的方法對待他。連著四個月,我一直用這種方法對待他。

“我不再愛你了。我不知道我以前是否愛過你。”

他的話就好像有人打了我一拳。這一拳是惡狠狠的,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可是不知怎麽地,在那一刻,我還能裝著沒聽清楚。等我稍稍清醒過來,恢複了常態後,我一字一句地說,“我不相信你說的。”

他後退了一步,有點驚訝。他以為我會哭起來,會朝他發火,會威脅要把小孩帶走,或者是哀求他改變主意。

他開始變得過份起來。“我不喜歡你現在這個樣子。”

我氣得半響說不出一句話。他怎麽能說這種話?這時我真想衝過去打他,朝他發火,然後眼淚一把,鼻涕一把地嚎啕大哭,可是我沒有這樣做。

相反,過了一會,一種異樣的平靜籠罩了我的全身,然後我又重複了這幾個字:“我不相信你說的話。”

你知道嗎?最近我已經說服了我自己:“不要讓痛苦折騰自己。”  那個整天喋喋不休的聲音,“人的幸福快樂在於那些世人羨慕稱讚的成功,來源於那些外在的沒法控製的東西” ,現在已經從我的腦中消失了。我知道,這個有關幸福快樂的等式兩邊是不相等的,我要讓自己高興起來,自己要為自己的快樂承擔起責任,我的意思是所有的責任。

我的丈夫還沒有認識到這點。他工作了很多年,很努力,他的收入養活了我們一家四口。可是新的工作不是很順利,他的養家糊口的能力又急劇下降,為此他很苦惱,感到自己無用,心緒不寧,瘦了一圈。現在他又想著要解除婚約,和家人脫離聯係。

可是,我不相信他的話。

我說:“孩子還小,不應該讓他們來擔心父母是否快樂。家裏整天吵吵鬧鬧,父母忙著去看心理醫生,讓孩子們跟著一起過這種生活,對他們傷害很大。夫妻之間、情人之間有時候需要分開一段時間,或者保持一定的距離。在不傷害孩子的前提下,我們應該怎樣保持一段距離?”

“嗨,你說什麽?” 他說。

“你可以去拿巴穀徒步,在草原上搭個帳篷露營;你也可以把家裏的車庫改造成一個山洞,裏麵放著你的音響設備,再去買個你一直想要的那個鼓,住在裏麵,很舒服;這些都可以考慮,可是就是不要搬出去,那樣的話會傷害我和孩子。”

然後,我又重複了我的話,“在不傷害孩子的前提下,我們應該怎樣保持一段距離?”

“嗨,你說什麽?”

“我們應該怎樣保持一段有責任心的距離?”

“我不要保持距離,我要搬出去。” 他說。

他外麵有女人嗎?在吸毒?有不能公開的秘密嗎?我思緒翻滾著。

我打斷了自己。與其再折磨自己,不如上網“穀歌”一下。於是我走到桌子旁邊,打開了計算機,搜索關鍵詞是“有責任心的分居”。結果很多消息反饋,其中包括:誰可以用這張信用卡,誰不可以用那張信用卡,誰可以見這個小孩,誰不可以見那個小孩,見時要在何地何處,誰可以用這把鑰匙開這個門,誰不可以進那個房間,等等,等等。

我把鏈接傳給了他。

他的反應:“鑰匙?我們連大門鑰匙都沒有。”

我克製住自己,沉默不語。我看到了他眼睛裏的痛苦,我了解這種痛苦。

“哼,我知道你要做什麽。” 他說。“你想讓我去看心理醫生,你不讓我搬出去,你想用小孩來要挾我。”

“我從來沒有這麽說過。我隻是說,“我們應該怎樣保持一段有責任心的距離...”

“不要說了!”

結果,他沒有搬出去。

也罷,既然不搬出去,那就老老實實地在家裏呆著吧。可是沒有,他在家裏搗亂。他平時下班6點準時回家,現在他想什麽時候回家就什麽時候回家。晚上很晚還在外麵逛,連電話也不打一個。七月四號國慶節,我和孩子們上午參加慶祝遊行,下午在家燒烤,晚上看焰火,他倒好,去參加人家家裏的派對。既使在家裏,他也是非常冷淡,連看都不看我一眼。我生日,他都不跟我說生日快樂。

我沒有理會這些,我自有主張。我對孩子們說,“爸爸不高興,很多大人都是這樣的。可是不管發生什麽事,我們是一家人。” 我不想受折磨,孩子們也不應該受折磨。

我的好朋友們大怒,為我打抱不平,“你怎麽能袖手旁觀,默認這種行為?把他踢出去,請一個律師!”

我也不和他們一般見識。這個男人精神上受到很大的傷害,可是他的問題不是我能解決的了的。事實上,我應該出去一段時間,這樣他能自己解決他的問題。

讀到這裏,你也許會想:啍,這是一個沒有主見的女人,軟弱,膽小,為了家庭的完整,能忍受一切,是那種可以忍受身體上受虐待的婦女。我向你保證,我不是那種女人。我曾經把一匹1500磅的馬裝上了卡車,整整一個夏天在蒙太那州的高原上策馬奔騰;為了把孩子順順當當地生下來,我忍住了用催產素引產時的劇痛;在一次剖腹產後,我都沒有吃止痛藥;我還會使用電鋸。

我隻是覺得,我不是我丈夫問題的根源,他自己有問題。如果他把他的問題轉化成婚姻的問題,那他是想嫁禍於我,我不應該和他攪下去,讓他陰謀得逞。

我心裏暗暗地盤算著,給他一點時間,6個月吧。

我有時心情好,有時心情不好。心情好的時候,我自己開車出去轉悠,避開他猛烈的抨擊,無情無意的指指戳戳,眼不見心不煩吆。心情不好的時候,坐在8月的日頭下,我一邊看著孩子們在噴水池裏玩,一邊在心裏默默地朝他發火。有人說,當你丈夫說不愛你的時候,你不要當回事。這聽上去雖說有點可笑,可是,有時你還非得這麽做不可。

我沒有發最後通碟,吼叫,放聲大哭,或者是苦苦地哀求他,相反,我讓他自由選擇。我和孩子們一起去玩,邀請他一起參加。是否參加,是他的選擇。如果他不參加,我們會想念他,會說謝謝他。不過沒事,沒有他,我們也玩得很開心。

嗯,你想打賭,說,我一定想和他坐下談談,說服他留下來好好過日子,說服他愛我,或者和他爭奪我們一起共同創造的財富。你想打賭。

可是,我沒有這麽做。

我燒烤,做檸檬汁,吃飯時,在餐桌上給他放一套杯碗調匙,然後,在一邊,遠遠地,遠遠地愛著他。

有一天下午,我突然聽到花園裏割草機響了,他提早回家了,在割草。一個要離家出走的男人是不會割草的。然後他把家裏的門給修好了,那門8年前就壞掉了。他說我們前麵的陽台要油漆一下,注意用詞,“我們”前麵的陽台。他又提到,需要準備一點過冬的柴火。將來,慢慢地,他開始談將來了。

終於,這件事劃上了一個句號,那是一個感恩節的晚餐。我丈夫謙卑地低下了頭,作了感恩祈禱:“主啊,為我有這麽好的家人而感謝您。”

他的心回來了。

我看到他身上失去的一樣東西:驕傲,他失去了一個男人的驕傲。也許是因為人到中年,他的自尊心,他的自負受到了打擊,也許是因為我們意識到,我們不再年輕,不再受人器重了的緣故。

當生活把我們打得七零八落的時候,我們會失去生活的方向,迷了路,於是我們就會像小孩子一樣發脾氣,打人罵人。可是事實給了我們所有的人重重的一拳,惡狠狠的一拳:妻子丈夫、土地、工作、銀行裏的錢都不會帶給我們幸福快樂,那些成就、各種各樣的關係隻能增添一些樂趣。真正的快樂是發自內心深處的。那些世俗的快樂公式等式的兩邊是不相等的,拚著命想要兩邊相等,那就錯了。

我丈夫迷了路,可是他現在已經從迷津裏走了出來。那件事後,我們有幾次很嚴肅的談話。是他鼓勵我把這件事寫出來,為了幫助那些也到了這人生十字路口的夫妻愛人,那些害怕,不知道該怎麽辦的夫妻愛人,那些在家中長噓短歎:“如此吵鬧,長此以往,怎生得了”的夫妻愛人,那些找捷徑,以為離婚就可以解脫出來的夫妻愛人。

我的丈夫發小孩子脾氣,他想把他的痛苦歸咎於我,他想把沮喪失落的情緒卸到我的身上。

可是,我裝聾做啞,耐心等著。看到吧,這招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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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 ()評論 (3)
評論
魏玲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雪中梅:評論到位
雪中梅 回複 悄悄話 寫的真好,這是解決問題的辦法,打罵隻能把事情弄得更糟。可是也許有些人的離異是有背景和原因的。。。平安是福。
魏玲 回複 悄悄話 親愛的文學城的編輯們,為了拯救婚姻和家庭, 請讓更多的人看到這篇文章, 拜托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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