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天堂入口 —— 瑞士盧塞恩紀遊

 

           

        有人說，人間若真有天堂，那一定非瑞士莫若，而天堂的入口就在盧塞恩。

       從蘇黎世坐火車一個小時就到了盧塞恩，這個三山一湖環繞著的瑞士中世紀古城。火車站很大，因這兒也是鐵路交通樞紐，走出車站，就見一拱形具有羅馬風格的牌坊，上嵌立雕與浮雕，這是最早的火車站留下的惟一建築，原先的火車站毀於1971年那場大火。早在羅馬時期，盧塞恩還不過是琉森湖畔的一個小漁村，後來為了給過往的船隻導航而修建了一個燈塔，因此得名琉森（盧塞恩），拉丁文便是燈的意思。1178年建市，13世紀成為跨越阿爾卑斯山轉運貨物的重要商業中心。1291年盧塞恩被哈布斯堡王朝侵占，1332年加入瑞士聯邦，1798年至1803年曾是拿破侖荷爾維蒂共和國的首都，1848年重新加入瑞士聯邦，盧塞恩是琉森州的首府。

       出火車站向西走不多遠，便見在盧塞湖與羅伊斯河河口處一座帶屋頂的木廊橋似一條彩色飄帶淩空蜿蜒於河麵上，這就是盧塞恩標誌之一的卡佩爾橋，又名教堂橋，因它的橋欄兩側掛滿了色彩繽紛的鮮花，人們還把它叫作花橋。

該橋建於1300年前後，是歐洲現存最古老的木橋。橋身長達200公尺，橋不是筆直的，而是有兩個轉彎，在其一個轉角附近，有一個高約34米、周長38米的水塔，水塔修建時間略早於橋，當年曾作為瞭望台與監獄之用。橋頂部的簷板上有110幅畫作，繪於17世紀，內容是盧塞恩各個曆史時期的自然景觀和人文風貌。從橋的一頭，走到另一頭，望著那些畫，就似電影放映的一個個片段，將小城的曆史重現。

走在橋上，我腦海中又浮現出6年前在浙江慶元縣舉水鄉看到的廊橋，那可是廊橋之鄉，最早的建於明代，可惜當年那裏尚未開發旅遊，交通不便，根本沒有遊人；我又想起電影《廊橋遺夢》那條位於麥迪遜的廊橋，因了那條並不起眼的橋，影片中的兩位男女主人公邂逅在這兒，短短的四天相處，竟然成為兩人終生的眷戀，生死不渝。兩個尋覓巳久的靈魂找到了永恒的歸宿，然而這段不了情緣因了世事的羈絆而無奈分離，年複一年的思念，刻骨銘心的愛，令天下有情人唏噓。卡佩爾橋可惜於1993年8月17日被一場大火燒毀，現在的是照原樣重修的。在羅伊河上，共有七條橋連接著老城與新城，除了卡佩爾橋，還有一條廊橋名斯普洛耶橋，其曆史也可追溯到1408年，當年這兒是惟一可以讓磨坊主將麥殼倒入河中的地方，故又叫麥糠橋。這橋也有一個彎，橋頂的三角木板上也有67幅彩色畫“死亡之舞”，描繪了當年歐洲黑死病流行的慘景，橋長僅80米，其著名度與卡佩爾橋相比就差遠了。

      在盧塞湖畔一個小公園的岩壁上躺著一頭雄獅，一支箭深深地插進了瀕臨死亡的雄獅背上，獅子麵露痛苦的神情，前爪按著盾牌和長矛，盾牌上有瑞士國徽，這就是聞名於世的獅子紀念碑，又稱垂死的獅子。

說起此碑就不得不說當年的一段曆史，瑞士由於國土狹小，貧窮落後，男人們迫於生計，紛紛到歐洲各國當雇傭兵。這獅子雕像就是為紀念1792年法國大革命期間，為守衛法國國王路易十六和瑪麗皇後而死的786名瑞士雇傭兵而作。這次事件之後，瑞士仃止出口雇傭兵，僅留下在梵蒂岡為教庭服務的近衛軍，就是那支瑞士衛隊，多年前我去梵蒂岡時還見過。丹麥雕塑家伯特爾-托爾瓦爾森創作了這座紀念碑，曆時20年於1821年完成。獅身長約10米，高約3米，其後麵的石壁上方刻著拉丁文：“獻給忠誠和勇敢的瑞士士兵”，下方有記述這次事件經過的文字。這頭獅子淒慘的眼神與痛苦的表情令所有看到的人不禁對造成它痛苦的敵人無比的憤怒，不僅是對犧牲的士兵，還有對所有戰爭中人們不幸遭遇的悼念。馬克-吐溫在見到這頭獅子雕像後稱它為“世界上最令人悲慟的雕像”。

      穆塞格城牆位於城的北側，離市中心不遠，也是盧塞恩的標誌性建築。它建於14到15世紀，大約高9米，平均厚1-5米，經過歲月的銷蝕，現隻存有800多米。城牆上有9個塔樓，其中建於1535年的鍾樓，裏麵的一座古鍾的時針與分針分別是金黃色的太陽和月亮，這鍾仍在走動，它的報時比其他鍾提前了一分鍾，每當整點時刻，渾重悅耳的鍾聲就會響徹城市上空。走上鍾樓，鍾的內部結構一覽無遺，那些齒輪周而複始地轉動，年複一年，巳經數百年。看著那些在鐵鏈帶動下轉動的各個構件，我憶起在電影《39級台階》裏分針不仃抖動的那座大鍾，為了阻止鍾的走動引起大爆炸，主人公漢納奮不顧身懸吊在那巨大分針上的畫麵令人心驚膽戰。在城牆上走一圈大約需一個半小時，就在這短短的一個多小時，似乎就走過了幾百年。站在城牆上，可以俯瞰整個盧塞恩老城，遠處還能看到阿爾卑斯山。

      盧塞恩不僅有它中世紀古城的魅力，更有湖光山色的自然美景。在卡佩拉橋邊一抬頭便能見到流傳著龍的傳說的巍峨險峻的皮拉圖山，山上擁有世界上最陡的登山齒輪列車，其坡度達48度，隨著列車的上行，很明顯的看到高山植物帶的變化。瑞吉山是阿爾卑斯山的最前沿，它是一個很有名的觀賞日出日落的地方，在山頂的瞭望台上，可以欣賞阿爾卑斯山的全景甚至看到德國的黑森林。1864年維多利亞女王也親臨瑞吉山，也許這就是它被稱為“山巒皇後”之由來。1871年修建了登山鐵道，這也是歐洲第一條登山鐵道，目前仍使用傳統的蒸汽機車。瑞吉山頂有一塊巨大的石頭，上麵用中文鐫刻著“峨眉山”三個大字，原來它與我國的峨眉山結為姐妹山，這塊重達8噸的石頭就是來自峨眉山。鐵力士山是瑞士中部的最高峰，海拔1萬英尺，乘坐三段纜車，45分鍾即可到達山頂，山頂終年被積雪複蓋，山上有萬年冰川，它是冬季滑雪的好去處。

      藏身於阿爾卑斯山群峰之間的琉森湖與羅伊河交匯於盧塞城，信步走去，就可達湖邊。清晨，太陽還未升起，晨霧繚繞於湖麵，待到陽光穿過雲層灑落到湖麵，原來淡藍色的湖水就變得似寶石般的深藍，湖邊的綠樹，遠處黛色的山巒疊嶂，更遠處的被皚皚白雪複蓋的山峰。白色的天鵝撥動著波光粼粼的湖麵，不禁令我想起呀呀學語時學會的“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來。

湖上的遊輪開始起航，繞湖有不少各具特色的童話故事般的村鎮，假若時間許可，可仃下上岸，聽聽它們各自遙遠的曆史和興味盎然的傳說。例如在湖畔的呂特利，那裏曾是瑞士的開國英雄威廉-退爾聯合三個州一起抵抗貴族的統治而於八月一日在此舉行了會議，於是八月一日便成了瑞士的國慶日。在去往布魯嫩的小山坡上，可看到一塊名為席勒石的巨大石頭，那是瑞士為感謝德國劇作家席勒將威廉-退爾的故事寫成了生動的劇本而命名的。傍晚，夕陽西下，一道殘陽鋪水中，半湖瑟瑟半湖紅，那景色煞是迷人。

      行走在古城鵝卵石鋪就的街道上，廊橋，城牆，鍾樓，哥特式的教堂尖頂，各種曆史建築，鱗次櫛比的店鋪，山色空蒙，湖光瀲灩，真恍似蓬萊仙境。

      李白《陋室銘》中有“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盧塞恩這樣一個上帝特別眷顧的古城，更是與諸多名人有不解之緣，在這天堂的入口，留下了他們的遣蹤與傳奇。盧塞恩以其絕妙的湖光山色自然美景和中世紀風情，不經意間成了一座浪漫的愛情之城，數百年間，造訪過這裏的名人不計其數。列夫-托爾斯泰在此寫出與城市同名的小說《琉森》，馬克-吐溫寫出了《洲際旅行》，朱自清來這裏後寫了《歐洲印象》。雨果曾帶著不同的情人來這兒度假，並評價盧塞恩是瑞士最美麗與最浪漫的地方，城裏有雨果住過的小屋。大仲馬稱這裏是“世界上最美的蚌殼中的明珠”，歌德也曾留連於此。“猶如盧塞恩月光閃爍的湖麵搖蕩的船兒一樣”，貝多芬如是說，他的名曲《月光曲》的第一樂章創作的靈恩就來自盧塞恩。19世紀偉大的音樂家理查德-瓦格納在1866-1872年間居住在這裏，他與李斯特的女兒柯西瑪當年住過的湖邊森林中的米黃色小別墅現在成了他的紀念館。韋伯，門德爾鬆，畢加索，尼采-----都曾在這兒找到了他們創作的靈感與源泉。

      英格麗-褒曼，索菲亞-羅蘭，安娜-莫弗等影視明星都曾為盧塞恩之美傾倒。電影《羅馬假日》給羅馬披上了浪漫的愛情色彩，然而盧塞恩才是奧黛麗-赫本現實中的摯愛，她在這裏的聖萊奧德伽爾教堂舉行了她的第二次婚禮，並把這兒視作她的第二故鄉，在此度過了她生命中的最後一段旅程。赫本的崇拜者們把盧塞恩當作最好的婚禮舉辦地與度蜜月聖地。

      我來到這裏，領略了這人間天堂的種種而久久不願離去。親愛的朋友，假如您有朝一日來瑞士旅遊，一定不要忘了來這天堂的入口一窺天堂的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