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長路更長 by 時光
口琴曲:好久不見 by 時光
某老師聽了我《容易受傷的女人》,說是堅強版女漢紙,聽了我的口琴串燒,說很雄壯。用兩個舊作來證明下,也能柔軟。:)
來唱壇半年了。半年前來此發的第一首歌是《情長路更長》,我此生大愛,也是《容易受傷的女人》的姐妹版,原唱梁雁翎。那時是菜鳥,找的伴奏都是梁雁翎的現場版,帶有她長篇累牘的發言。也因為外錄,伴奏音量放到很小,導致局部慢半拍。但不妨礙那一版的感情。今早起床看到某老同學第100+遍收聽的痕跡,內心有溫暖的感動。他一直很喜歡這首歌,勝過對梁雁翎版的喜歡。所以今天拿這首歌來紀念下這風雲變幻的唱壇半年。:)
《好久不見》是幾年前用舊口琴錄的,個人覺得情緒非常飽滿。串燒三首之所以雄赳赳氣昂昂沒有dynamics,是因完成得太倉促,沒時間打磨細節。:)
附一篇幾年前的舊作,關於音樂,關於音樂帶來的喜悅。:)
大家活著愉快!唱歌愉快!順祝春安!:)
眾裏尋它千百度/時光
這首歌,我已找尋三年。三年前我在一個shopping mall裏購物。封閉的建築,左右兩旁都是店鋪群。頭頂鑲著巨大的天窗,午後陽光如橙汁灑落,將路過者從頭到腳鑲上金邊。那是weekday的下午,人不多,空氣溫暖恬靜,人的聽覺因無的放矢而格外犀利。
就在這粘稠的靜謐裏,我隱隱聽到了它,是從遠處一個店鋪傳來。待我走近,已至尾聲,但副歌的旋律還是以難以形容的奔放帶給我整整一下午的明亮心情。
我開始熱切搜索,遍尋音樂網站,問了很多朋友,甚至谘詢了兩位鋼琴老師,每個人都說耳熟,卻都不知其名。
慢慢地,我覺得沒指望了。或許這就是人生吧,轉身就是一輩子,錯過就永遠錯過。就如年輕時乘綠皮火車去旅行,於夕陽西下時分,在某個不知名的小站,與另一輛火車並排停泊。等著發車的當兒,你百無聊賴地望向對麵,發覺那邊車窗裏也有人如你,正百無聊賴地望過來。目光交匯的瞬刻你有刹那失神。也許是錯覺,但你清清楚楚感到某種熟稔。也許對方亦如你,總喜歡漂泊在路上,總認為生活在他方,總懷著某種不安和躁動,在分分秒秒飄逝的時光裏像個迷途的孩子,流浪,流浪。也許你們可以打個招呼,聊一聊,會發現彼此生命中有多少相似的情懷,可以一吐為快。你們相距並不遠,從此車到彼車,不過幾米之遙,而這幾米卻如同天塹。幾分鍾後,汽笛響起,雙方車輛都開始移動。來不及做個揮別的手勢,你們已反向而去,拉開一世隔絕。
我曾一度覺得,我和那首歌即是如此: 稀薄的緣分,僅夠在今世羈旅中片刻相望。
直到不久前那個清晨。
那個清晨我和往常一樣,去farmer's market買菜。我在一個平常很少光顧的攤位前站定,一個一個挑大棗。身邊擠擠挨挨站著好幾位亞洲女性,一邊挑挑揀揀,一邊唧唧呱呱。我拈起一枚棗子,捏捏,很硬挺,顏色半紅半綠,表明已成熟而尚未老去,正在它最鮮美的年華。於是放進袋子,再去拈下一顆。時光分分秒秒從指間流走。周而複始地重複同一動作,我開始恍惚,開始入定,周遭一切都變得切近而茫遠,而意識前所未有地尖銳,仿佛無邊暗夜裏,劍鋒出鞘,寒光閃閃,遙指星空。
就是在這一刻,我猛然聽見那熟悉的旋律。音量很小,像從遙遠的地方傳來,稍一凝神卻發覺,它就在身後,距我僅一個轉身的距離。而此時,它與我已相隔三載。
我沒有回頭,甚至沒有停下手的動作,隻是陡然減緩,看似若有所思,漫不經心。輕瞟四周,還是那些人,還是那些棗,還是那隻嗡嗡飛舞的蜜蜂,而一切又都那麽地不同。有一種光芒從我心底發出,將眼前庸常的圖景照得閃閃生輝。沒人看到我平靜麵孔下不動聲色的喜悅。那喜悅是太平洋底的湍流,隻在生命最深處狂野。
仿佛有一個世紀那麽久,我和那首歌背對背完成了重逢。當最後一個音符落定,我慢慢回身,看到墨西哥農夫頭戴麥田色寬邊草帽,手拿iPhone,正笑吟吟站在一米開外。
這首歌的名字叫 On The Floor,他告訴我,又熱心加上一句,歌者是 Jennifer Lopez。
接下來的日子我把那首歌聽了N遍。坦白說,不大欣賞歌詞的格調,不大受得了rap的喧囂。但,副歌那一句還是如此打動我,一如當年。
那一句的歌詞如下——Dance the night away, live your life and stay young on the floor。
起舞到黎明,年輕一生。
願此生奔放如斯!
(p.s.文章在世副發表後,收到讀者來信,告訴我他谘詢了西裔同事,得知此副歌是 Bolivian folk song,名為"Llorando se Fue"。萬分感謝這位熱心讀者。時至今日,此曲都是我百聽不厭的大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