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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兆光 傳統中國人認識世界的曲折和挫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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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兆光:傳統中國人認識世界的曲折和挫折

2022-10-11 

各位朋友大家好,我是複旦大學的老師葛兆光,我今天想跟大家討論的一個話題是古代的中國人是怎麽樣認識世界的,這種認識世界的觀念和方法在曆史上有沒有改變的機會?這種觀念和方法對我們今天的中國人有什麽影響?

我們簡單的說一下,在古代,特別是在先秦時代,就已經形成了古代中國人認識中國的一些特點,第一古代中國人想象中,天下就是九州和它的周邊。所謂九州就是冀州、兗州、青州、徐州、揚州、荊州、豫州、梁州、雍州,大概就是現在中國的核心區域,或者說主要是漢族中國人居住的區域。

其次什麽是周邊?那麽周邊在他們看來就是一些野蠻人,包括東夷、西戎、南蠻、北狄,按照古代中國人的想法,就是這五方之民它的本性是不會改變的,文明人就是文明人,野蠻人就是野蠻人。

那麽第三點,這些野蠻人要服從文明人,也就是說周邊的這些蠻夷要向文明的華夏進貢、臣服,那麽這種觀念經過先秦到秦漢大一統,逐漸的形成了一個固定的模式。有點像我們現在所說的基因,它一直留存在我們傳統的漢族中國人的心裏麵。

這種叫做古代叫做“天下觀”或者今天叫做“世界觀”的東西,成了我們的標配。後來無論是漢唐宋元明清,無論是劉姓人當皇帝,李姓的人當皇帝,趙家的人當皇帝,或者朱家的人當皇帝,甚至是一些非漢族的,比如說忽必烈當皇帝,或者說愛新覺羅氏當皇帝,都沒有改變這樣想象世界的方法。

可是改變的機會有沒有?其實是有的。應該說2000多年,隨著傳統中國的對外交流,國際處境變化,帝國疆域的移動其實有4次改變這種天下觀、或者世界觀的方法和機會,可以使中國走出中國,重新來打開眼界,認識世界。可是種種原因很遺憾,最終都沒有改變中國的這種認識世界的這種觀念。所以我們今天的主題就是講中國人,或者說傳統中國人認識世界的曲折和挫折。

我們先說第一個機會,第一個機會是中古時期,大概相當於公元一世紀到七世紀,中國關於世界視野的拓寬和佛教世界觀的傳入。在中國中古時期,有關世界知識最重要的來源有兩個,一個是漢族中國人的活動範圍拓寬,比如說更早的張騫通西域,後來的班超通西域,再加上西部北部的各種非漢族,像匈奴、鮮卑、突厥、回鵑進入漢族中國的核心區域,這就大大開闊了中國對於世界的認知。

第二是佛教傳入中國,對中國的世界知識形成了非常大的衝擊。因為佛教來自中國之外,因此外來的佛教徒給中國帶來了豐富的、蓊鬱的知識。而是本土的佛教徒到印度去尋求佛教的真理,他們也打開了中國對於世界認知的視野。在這個時候由於佛教進入中國,中國不得不正視自己的周邊,因為在當時佛教跟中國是同樣高度的文明,而在佛教徒看來,印度的文明和佛教的文明甚至比中國還要高明。中國不是世界的中心,印度才是世界的中心,中國不是最高的文明,印度才是最高的文明,最偉大的人物不是誕生在中國,而是誕生在印度,就是釋迦牟尼。

這樣就給漢族中國帶來了非常大的文化衝擊,不得不像後來說的睜開眼睛看世界。特別是在4世紀到6世紀來到中國的一族,佛教徒和遠赴印度的中國佛教徒,他們撰寫了很多有關是中國之外的世界的著作,也翻譯了一些像世界紀、外國傳之類的書籍。

我給大家講個故事,在南朝曾經有佛教徒跟儒家進行過辯論。在傳統的中國人的認知裏麵,中國是天下的中心,洛陽是中國的中心,洛陽是大地的中心,它正對的是天空的中心,所以有一個想象叫做“洛下無影”,就是在洛陽這個地方立一個杆子,在太陽正當午的時候照下來,由於是中心對中心,所以照下來的這根竹竿是沒有影子的。在古代中國他都認為這是天經地義的真理:洛陽就是天下的中央。

可是在佛教徒看來這話是錯的,因為他們說在洛陽隻有夏至那一天,太陽當午的時候才落下無影。可是在印度大家都知道印度在北回歸線以南的很南方的地方,太陽正當午正當中的照下來,竹竿沒有影子的時間要遠遠的多於在北回歸線的洛陽。因此這個爭論帶來了一個問題就是說誰是天下的中心?天下是不是隻有你是中心?

這個爭論延續了100多年,後來大家都知道,原來洛陽不是天下的中心,就不再跟佛教徒爭論,但是也輕輕的把這個事情放在一邊,仍然堅持自己的觀念,還是認為中國就是天下的中心,中國是天下最大的天下帝國,周邊都是非常小的蠻夷之國,可是佛教對給中國帶來了新的世界觀的知識,一直到宋代。

還有如果大家看佛教徒編的一本書叫做《佛祖統紀》,裏麵有三幅非常珍貴的地圖,它顯示了在佛教徒的心目中世界有三個中心,一個叫東震旦,也就是中國,一個叫西域,也就是現在的新疆、中亞、內中亞一帶,第三個是印度,這三幅地圖並列,一個其實在很大程度上挑戰了傳統中國的世界觀念。可是很遺憾佛教沒有征服中國,因為在中國政治永遠高於宗教,因此佛教的知識逐漸的邊緣化,中國失去了這樣一個改變世界觀的機會。

那麽第二個機會是什麽?第二個機會是在宋代。大家知道漢唐都是天下帝國,雄視天下,可是宋代可不一樣。宋代的世界形勢變了,宋朝和唐朝比起來疆域縮小了一大半,在北邊有契丹,後來還有女真,再後來還有蒙古,東邊有並不是臣服於宋朝的高麗,高麗在很長時間裏麵其實臣服於契丹,再遠隔海還有日本,西邊有黨項羌人建立的西夏,西南有吐蕃和大理,南邊有安南,伸縮了的大宋帝國逐漸成了亞洲各國裏麵的一國,中古時代那種漢唐兩代龐大的自我中心的天下帝國,那時候隻變成了一種曆史裏麵留下的記憶,當時的中國已經縮小了。

我記得錢鍾書先生曾經有一個非常好的比喻,他說宋朝那時候的中國已經從8尺大床變成了3尺行軍床了,外麵有強大的諸國並立的國際,因此宋朝就改成背海立國,重心轉向南方。正是在這個時候,宋朝人才清楚地意識到內和外的關係,他們開始把內和外分開,逐漸形成了一些新的世界認識。第一個,當時的漢族中國人,肯定外國存在的合理性,並且被迫承認他們不是蠻夷,是和自己對等的國家。大家都知道甚至契丹和女真建立的遼和金,甚至地位比漢族的宋還要高。宋朝人逐漸形成了一種世界觀,就是宇宙有陰也有陽,天下也有中也有外,這是第一點。

第二點人們改變了過去的觀念,過去中國人覺得地理上九州就是天下中心。從天文意義上,天上的28星宿都是和中國的“分野”一一對應的,因此天地兩方麵都隻有中國。可是這個時候宋朝人開始承認中國並不大,外麵的世界很大,在大地之上星空之下還有很多外國和異族,就連二十八星宿所對應的分野開始,既有中國也有外國,這是第二點。

第三點,在西方北方強大的敵國的壓迫之下。人們漸漸承認中國不是最大的,漸漸改變了對“四夷”,也就是所謂的蠻夷的態度。而且宋代的交流中心從西北轉向東南,從陸地轉向海洋,對域外的知識越來越多。宋朝出使外國的使臣,根據自己的親身經曆,留下了大量關於外國的紀實文獻,而宋朝負責貿易管理的市舶司官員麵向海洋,也留下了很多有關東海、南海甚至更遙遠的地方的文獻。

這個時候有關世界的看法似乎有機會改變了,可是曆史非常詭異,宋代的這些新觀念並沒有在曆史學裏麵生根,反而後來在曆史中間逐漸的消失了。它的原因很複雜,我們這裏沒有時間仔細講,但是請大家注意,再後來繼承宋朝疆域和族群的明朝,仍然把天下和世界的認知縮小到本國,也就是華夏為中心的這樣的一個世界裏麵。

改變傳統中國人世界觀的第三個機會,出現在橫跨歐亞建立世界帝國的蒙元時代。當時的蒙古人、阿拉伯人、波斯人和中亞人帶來了很多有關世界的知識,這給中國人帶來了很世界的新視野。從13世紀到14世紀,我們把它叫做蒙元時代,那個時代因為是橫跨歐亞的蒙古人當統治者,因此帶來了改變世界認知的機會。當時蒙元征服整個中國以後,元朝的秘書監也就是帝國最高的中央文化機構,曾經準備修撰大帝國的一統曆史和大帝國的一統的地圖。一統既包括了漢族中國,也包括了蒙古征服的歐亞各個龐大的世界。

當時有一個回回學者也是波斯人叫紮馬魯丁。他曾經就給忽必烈,也就是元世祖上書,要求把邊遠地方的史料和帝都,都集中在大都,就是北京了。而且建議皇帝下令集中阿拉伯人、波斯人,瞞著也就是中國南方人,漢兒,也就是中國北方人一起來修撰,大帝國的一統曆史和大帝國的一統地圖。大家要知道那個時候的中國的世界觀已經接受了很多來自像阿拉伯、波斯、中亞、蒙古這些人的世界觀。

我舉一個例子。世界文獻裏麵記載的一個很重要的早期地球儀,就是元朝的紮馬魯丁,這個波斯人帶來的。這個地球儀實際上已經告訴中國人地球是圓的,而且告訴你3分是陸地,7分是海洋。而且地球儀上還有經緯線,叫做“小方井”,畫成“小方井”,就是有經線,有緯線,而且它在陸地上還畫了有江河湖海,這也就是說新的世界觀,新的世界認知,地球是圓的,這些新知識其實已經來了。

特別有意思的,如果大家看一個保存在日本,實際上是朝鮮人畫的一幅地圖,叫做《混一疆理曆代國都之圖》,你就知道這幅地圖它用的就是蒙元時期,中國人對於世界的認知的這個地圖,跟著中國人地圖畫的。而這個地圖上麵非常令人吃驚的是什麽呢?就是這個地圖上有非洲,有非常準確的阿拉伯半島,甚至還有歐洲,裏麵還標誌著有羅馬,有巴黎,有巴格達。遺憾的是,這些新的世界知識在蒙古時代結束以後很快就消失了。在中國傳統中國人的心目中,仍然堅持著以漢族中國為中心,以周邊的四夷為蠻夷的這樣的一個觀念。

那麽第四次改變中國世界觀的機會是什麽呢?是晚明傳教士帶來新的世界地圖和世界知識。大家都知道明朝中後期,也就是16世紀末、17世紀初,一些歐洲的傳教士來到了中國,其中最有名的一個傳教是利瑪竇(1552-1610),他曾經在廣東的肇慶畫了一幅山海輿地圖。它是根據一幅歐洲的世界地圖畫出來的一個世界地圖。這個世界地圖跟今天的世界地圖已經非常接近了。這幅世界地圖後來在明朝中後期影響非常大,後來甚至連皇帝都叫太監們按照這個地圖的模樣,仿製了一幅6扇屏風的《坤輿萬國全圖》。這幅《坤輿萬國全圖》現在還保存在南京博物院,還保存在梵蒂岡,還保存在韓國,各有一幅。

這個地圖帶來的新的世界知識,對中國人衝擊非常大。為什麽呢?它告訴中國人幾點,第一,世界非常大,中國隻是亞細亞的1/10,亞細亞隻是世界的1/5。第二,大地並不是傳統中國人認為的天圓地方,也並不是你在中央。而是一個圓的,甚至有人跟自己還在地球的另一端跟自己是角對角的。而在圓的世界上沒有哪些地方是中心。第三。他告訴中國人世界上很多國家,萬國並立,而且是有多種文明,未必隻有中國一個文明,而且各個文明都非常的發達,並不是隻有你中國唯一的一個文明,而周邊都是蠻夷。

大家知道歐洲人來到東方最重要的就是三類人,第一類人就是我們剛才說的傳教士,他們帶來了新知識,新信仰。第二類人是商人,他們進行商品貿易,使得東方也就是東亞的內循環轉向全球的外循環,把全球連成了一片。第三種是殖民者,他們用槍炮帶來了另外一種政治製度和國際關係,那麽其中傳教士帶來的新知識,其實給中國帶來了一個改變自己世界觀的契機。很可惜這種契機並沒有使中國走出自己的傳統,中國人仍然習慣於在傳統內變,而不是把兩隻腳邁出傳統,在傳統外變,這是因為中國的傳統太強大,中國的知識體係太完整,傳統的中國的思想觀念也源遠流長,而且製成一個完整的體係。

因此真正的世界觀的改變要到晚清,也就是由於背後有了堅船利炮,使得中國人不得不改變的時候,中國的世界觀才出現了根本的改變,這就是過去學者說的中國的走向近代的一個最大的變化,就是“從天下到萬國”。也就是說從自認為是天下中央、天下大國,周邊都是蠻夷,到承認天下是萬國並製,是一個互相需要依賴和聯係的國際,這才是根本的變化。

那麽我們今天說這些內容到底要表達什麽呢?我們從中國認知世界這種曲折和挫折的曆史裏麵,我們看到了什麽?我想第一,我們應該知道傳統中國有關世界的看法是相當的頑固的,它影響了傳統中國人的世界觀,同時這種世界觀就像基因,作為文化的基因,它一直影響著我們今天看待世界的方法。而且盡管有這麽多次改變世界觀的新知識的傳來,但是我們要說明的是知識增長未必就能促使觀念改變。觀念的改變必須有一些不得不變的外因,所以知識史跟思想史不一定是同步的,內因還是要依賴外因的。這一點可能有些朋友會想起當年費正清講的“衝擊反應論”。也許這是一個非常陳舊的理論,但是陳舊的理論不一定沒有道理,這是我要講的第一點。

第二點,傳統中國世界觀念的改變跟中國近代國際環境有很大的關係,所以它總是顯得那麽被動,和它相關的那種傳統的天下中心,天下帝國的觀念恐怕至今也沒有徹底改變。這種觀念的改變還是需要外部世界的衝擊。因為中國古代思想傳統,剛才我們講了,它太早就成熟了,就很係統,任何改變都要整體的改變。不像有些國家,像日本那樣拿來拿來就可以,像魯迅說的是“拿來主義”。所以中國人為什麽總是要討論“體、用、道、器、本、末”,也就是說中國人總是需要一個整體的理解,才能有對觀念、思想和知識的整體的顛覆。

那麽第三點呢,其實我有一點感想就是說,要想使中國人走出中國,重新理解世界,仍然需要從教育開始。關於中國如何認識世界的知識,這個問題實際上涉及到如何自我定位,到底自己是“天下”還是“萬國”,是天朝還是一個國家。這種走出傳統的觀念的改變,如果沒有教材、教科書和教育係統的介入,我們很難改變我們一代又一代的人對於世界的認知,也很難培養每一個人應該具有的世界公民的這樣的意識。

我講的內容就是這些,謝謝大家。

主持人:謝謝葛老師!我能不能追問一個問題?就是說您提到傳統文化就像基因一樣,一直影響著我們看待世界的方法。除了4次外界的衝擊外,中國人多數時候都認為自己是天朝上國、是世界的中心,我們可以理解說這是自信,或者自大。但是鴉片戰爭以後,麵對外國人的堅船利炮,中國不得不麵對現實,我們近些年的教育一直在強調我們所受到的“百年屈辱”,這除了強調或者暗示我們原本的“世界中心”的地位外,也具有一定的現實意義,導致很多人有自卑的傾向,甚至產生了“逆向民族主義”,認為中國文化是落後的文化,都是糟粕,需要全盤拋棄。您怎麽看這種自大和自卑的情緒混合導致的認識世界的觀點呢?

葛兆光:謝謝。你的問題其實非常非常地重要。我們過去為什麽對於自己的評價和對世界的認知,會從一個極端跳到另外一個極端,總是在走極端?有時候自非常自信,覺得自己是天朝上國,是天下中央。有的時候又覺得自己事事不如人,覺得受了很多的屈辱。這其實是沒有很好地區分“文化”和“文明”這樣的一個結果。所以過去這些年我們一直在建議說我們是不是可以接受一種理論,就是說把文化和文明做一點區分,文化是與生俱來的習慣,是使不同的民族保持不同麵貌的東西,是不怎麽會變化的東西。

而文明是一種需要學習得來的,社會群體交往的規則,是使不同的人群差異越來越少的東西,是不斷進步的、是大家遵循的一種交往的理性。假定我們能在意識中區分文化和文明,我們就知道文化沒有好壞之別文明才有進步和落後的區別。如果這樣在的意義上來理解,那麽我們就可以既擁抱文明,要守護文化。

其實大家都知道,“文明”是經過了很長的時間才形成的,它是社會規則,是世界秩序,就像籃球有籃球規則,足球有足球規則,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沒有規則也不能互相溝通,也不能互相公平比賽,否則就亂成一鍋粥了。但是“文化”是自己與生俱來的東西,所以我們不要憑著自己的感情和本能,對自己的文化做簡單的價值評判。

盡管有些人出於國族自尊和認同的需要,把自己的文化說得很好很優秀。但是千萬記住,當你把文明和文化能夠做一個區分的話,你就一定要承認不同文化沒有高低,文化隻是族群的特征、習慣和風俗,這是曆史形成和積澱下來的,也是與生俱來的如影隨形的,但是你千萬不要因為我的文化去貶低他的文化,說自己的文化輝煌,說別人的文化醜陋。

但是文明還是有高低之分的。也許有人覺得我是掉進了“進化論”的陷阱裏麵了,也許有人對這種傳統的“進步落後論”嗤之以鼻,但是我還是要說無論是無論是東方的還是西方的人,大家有史以來共同逐漸摸索出來一種互相交往的道德、倫理、法律和理性,用它來建立社會秩序和國際秩序,守護公正、平等、自由和尊嚴,這樣才會有了文明和野蠻的高低之分。所以我覺得正確的態度是我們應當接受文明,同時守護文化。

可是因為過去的論述中往往不能區分文明和文化,把這些攪成一團,這就造成了我們對文化傳統評價上的困難。要麽就極度地自卑,要麽就極度地自負,要麽就把自己說的是天下最好,要麽就完全地喪失了自己的自信。

主持人:謝謝葛老師,真的是醍醐灌頂。我們邀請每一個嘉賓推薦一本書,一個電影和一個電視劇,請問您有什麽推薦的?

葛兆光:我是一個知識很窄的人。我想介紹的一本書是澳大利亞的一位非常了不起的曆史學家,叫布萊內,他寫的一本《世界簡史》,我想大家都很忙,肯定沒有時間去看那些特別大部頭的東西。可是這本世界簡史寫得非常簡明非常好,而且隻有一冊,不到30萬字。我建議大家看這本書,這本書就像我這樣從事曆史研究的人看來也是覺得非常精彩,這是第一個。

第二介紹什麽電影,我很少看電影,我想介紹一個電影是張藝謀的《活著》,這也許是因為我經曆過那個時代,我知道活著對於今天的中國人是多麽重要,而且如果你不走出中國,不走向世界,恐怕你會永遠就是這樣活著。

第三個要我介紹一個電視劇,坦率的說我對電視劇了解的很少,但是我想給大家非常鄭重的推薦電視劇、電視專題片,就是BBC拍的《文明》係列,我覺得拍得非常好,要想了解世界,也同時了解自己,看《文明》這個係列專題片,你一定會有很大的收獲。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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