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君在一家叫阿以西的日本壽司店上班,老板卻是韓國人,姓樸。平時秋君隻上中午班,晚上小店生意清淡,隻有樸老板,以及做壽司的老金守店。老板英語不好。老金也是韓國人,但他的英語足夠在電腦上下單。倆個男人已是年過中年。
隻因臨近聖誕節,附近的社區大學舉行音樂晚會,老板客客氣氣地、請秋君晩上五點來店裏加班。秋君一口答應下來。
北美的冬天,下午不到四點天就黑下來。天上飄落著冷風細雨,路燈似乎也被雨水淋濕,光線昏暗。接近十字路口,長長的綠色燈光和紅色燈光,夾雜著昏黃的燈光,倒影在油汪汪的馬路上,使人眼花繚亂。
秋君雙手緊握方向盤,兩眼睜得比車燈還大。雨刷急速在眼前的車窗玻璃上,左一下右一下的橫掃。有路燈的地方,車多人多。無路燈的街道,黑影子亂晃。
載著一車的風雨,秋君將車停在壽司店外的停車場。走進燈火通明的店內。兩眼迅速地掃了一眼,隻看見一對戀人擠在歺廳的角落裏。秋君心裏嘀咕道: “ 不忙啊。”
走過長長的吧台後,秋君開玩笑地跟旁邊壽司吧的老金說:“ 哎一!好久不見啊?” 老金偏過頭,兩眼一眯。嘴角露出一絲笑意,馬上低頭繼續專心地卷他的壽司。
秋君站在電腦前,掉頭瞟了一眼後廚。樸老板手裏正拿著胡蘿卜,兩腿夾著特大號的垃圾桶,站在案板前,用力在擦板上擦胡羅卜絲。秋君見老板下死勁的狠樣子,真擔心他將自己的十根手指頭也擦成肉絲。
秋君的工作主要是接電話,下單。客人進門,點頭哈腰,端茶送水上料理。忠厚老實的老金,一天到晚呆在壽司吧,手卷五顏六色的壽司,或者切生魚片。
新鮮的吞拿魚生魚片,顏色是淺淺的肉紅色。三文魚刺身,顏色是非常鮮豔的橘黃色夾著白色紋路。三文魚和吞拿魚刺身捏在香噴噴的飯團上,旁邊放一撮淡黃色的薑片,配上淺綠色的芥末。天啊!日本料理光是看一眼就叫人歡喜,隻是吃不飽。
樸老板在後廚一心一意地炒飯,煮麵,天婦羅兼作屠戶的勾當。雖然老板講的英語,像韓國泡菜,辛辣,讓顧客有點受不了。但從後廚端出來的料理,絕對真材實料。色,香,味俱全。上得了台麵,客人飽了眼福後飽口福。
閑話少說。五點半後,陸續有客人進門。起先還一雙雙,一對對,最後是成群結隊的蜂擁而來。平時冷清的街角小店,一下子熱鬧起來。轉眼間,餐廳裏都坐滿了客人。沒有座位的,三三兩兩地聚在過道邊。外麵還不斷的有客人進來,從秋君的電腦前,東倒西歪地一直排到門口,再靠門邊牆壁拐了一個大彎。
秋君低頭在電腦上下單,收錢。身後的方桌上,擺滿了做好的套歺和壽司。老金瞅見秋君沒空,放下手中的飯團,幫忙將料理送到客人手裏。秋君送單進後廚,油煙四起爐灶旁,樸老板將個鍋碗勺盤,敲打得“ 叮叮當當!” 地響成一片。
人聲鼎沸的小餐廳,秋君忙暈了頭。己不記得做好的壽司是哪位客人點的?好心的老金教她一招:“ 拿過去,報菜名,問是誰點的?”
秋君擔心的問:"萬一給錯了呢?"
老金低著頭,手裏忙個不停。急急忙忙地回答:“ 沒別的辦法。去吧,去吧。”
現時也的確沒有更好的辦法。秋君照老金說的辦法,端著壽司,擠在人群中。一來二去的,就有人渾水裏摸魚。餓眼看著鼻子前的美食,也不管是別人點的,接過去。三兩下扒進肚子裏,抹著嘴還坐著不走。卻苦了秋君,送錯餐,脾氣倔強的韓國老板是不會饒過她的。
(未完待續)
(下集)日本餐廳的奇遇(2)金發魔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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