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紀最具影響力的女作家、出版家、意識流寫作大師維吉尼亞·伍爾芙(Virginia Woolf)和最富盛名的“一戰詩人”布汝博(Rupert Brooke)的第一次交往是1892年,兩家一起在康沃爾的海濱小鎮聖艾夫斯(St Ives, Cornwall)度假的時候;時年布汝博5歲,伍爾芙10歲。此後,這兩顆燦爛的明星,以各自不同但卻都是災難性的方式,去和各自那強大的心魔搏鬥了一生,布汝博用了22年,而伍爾芙卻用了49年!
從1911年到1914年,伍爾芙和布汝博都成為當時英國文壇令人頗為刮目相看的鳳毛麟角之人物,兩人之間的友誼是那種複雜的擦邊球關係,雙方都被對方的性感所吸引,但又都深刻意識到對方雄心勃勃的誌向與能力。
1909年,布汝博從劍橋國王學院畢業後,與一群叛逆青年合住在劍橋鎮外的村莊格郎切斯特,其中包括布汝博的長期同居女友凱瑟琳·考克斯(Katherine Cox),在這個群組中昵稱為凱。
凱和布汝博同一年(1906)入劍橋,凱在紐海姆學院(Newnham College,女校)主修曆史,是劍橋由中產階級知識分子組成的社會主義團體費邊社(Fabian Society)的成員,凱在紐海姆學院時認識伍爾芙。
伍爾芙將這群叛逆青年戲稱為“新異教徒”(Neo-pagans),這個原創詞很快就成了這個小組的代名詞。伍爾芙自己屬於著名的倫敦前衛作家協會 Bloomsbury Group,雖然這兩個小組之間沒有組織關聯,但後者的核心成員之一、精神分析家詹姆士·斯特拉奇(James Strachey)是布汝博的小學高一屆同校。
詹姆士·斯特拉奇和布汝博不僅是小學同校,兩人還都進了劍橋,布汝博在國王學院,斯特拉奇在三一學院;斯特拉奇對布汝博產生了不可遏製的愛戀,但布汝博卻未能投桃報李,至少兩次拒絕了斯特拉奇的同床請求。
詹姆士·斯特拉奇有個名氣更大的兄長,大他7歲,就是英國文學界大腕、著名的傳記作家裏頓·斯特拉奇(Lytton Strachey),也是 Bloomsbury Group 的核心成員。裏頓1899年進劍橋三一學院,這兩兄弟可以說是布汝博命中的克星。
布汝博20歲那年在費邊社的一次集會上認識15歲少女諾埃爾·奧利維爾 (Noël Olivier,好萊塢巨星奧利維爾的表親),諾埃爾的父親是這次集會的客座演講人,布汝博和這個天真智慧型少女互相吸引,兩人在1911年私訂終身。
1911年,左起:少女諾埃爾,藝術家瑞德福得(嘉菲麗的朋友),伍爾芙,布汝博
(Noel Olivier,Maitland Radford, Virginia Woolf & Rupert Brooke)
詹姆士·斯特拉奇挑唆諾埃爾與布汝博分手。諾埃爾在1920年嫁給一位醫師,詹姆士·斯特拉奇以後一直在諾埃爾的生活中進進出出,以致於最終導致諾埃爾在婚後與之偷情。諾埃爾與布汝博也一直保持書信往來。諾埃爾後來成為兒科醫生,1969年去世,享年76歲。
而斯特拉斯兩兄弟在一戰中都成了良心拒服兵役者(Conscientious Objector),沒有像當時無數的知識分子青年那樣戰死沙場(裏頓二戰之前去世,詹姆士二戰期間亦未服兵役)。
而凱和布汝博之間的戀情更是災難性的。1912年,凱懷孕流產,而就在這個時候,裏頓·斯特拉奇建議凱離開布汝博,並將畫家亨利·郎姆(Henry Lamb)介紹給凱,凱因此離開布汝博,造成布汝博精神崩潰,去德國就醫。在這段時間,凱的精神亦受到極大的打擊,是伍爾芙和丈夫裏奧納德幫助她走出抑鬱症,凱和伍爾芙也因此成為終生好友。
凱在1918年嫁給一位議會議員的公子,一戰期間在法國科西嘉島照顧塞爾維亞難民,因工作出色擬被授予女爵士勳章,但這個榮譽卻被凱拒絕了。
伍爾芙在1911年8月底帶著自己的第一部小說“The Voyage Out”開頭幾章的手稿去格蘭切斯特牧師廬舍找布汝博切磋,在這個“新異教徒”的老窩裏住了一個星期,借睡凱的鋪位。有一天晚上天氣特別好,伍爾芙和布汝博躺在院子裏的草地上看完手稿後,一起在皎潔的月光下去劍河散步,走到“臭名昭著”的拜倫池,布汝博心血來潮,建議他們脫光了下河洗澡,伍爾芙附議。
這次的“月光裸泳”,兩人之間究竟發生何事,布汝博和伍爾芙以後在自己的寫作中均未提及。
次年的8月,伍爾芙嫁給了倫敦知名律師的兒子、作家裏奧納德·沃爾夫(Leonard Woolf),而布汝博則愛上了藝術家嘉菲麗(Phyllis Gardner),演繹另一段亂世癡戀。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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