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曰無衣?與子同袍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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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劫》第二章行動 33高手

(2017-05-28 05:57:36) 下一個

33 高手

“好了,我們還是回到計劃上來吧。我這裏已經為我們的計劃擬好了三個操作步驟。第一步是隔岸觀火,然後是李代桃僵,最後是釜底抽薪。”

“你把三十六計都拿來活學活用了,啊哈。”我哈哈一笑。

“接下來我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隔岸觀火之前,先弄到打開金庫的那兩把鑰匙。這個開局,本來應該是整個計劃中最燙手的程序了……”

“對呀,要拿到鑰匙,談何容易!”我將ZIPPO打火機打開,又關上,“啪啪”地把玩著,“可是,你說的‘本來應該’的意思,好象是你已經有把握了?”

“是的,鑰匙的事你不用擔心了。”楊石平靜地說,“如果我沒有弄到那兩把鑰匙的把握,我是不會貿然出手的,而且整個計劃也就無從談起了。有了鑰匙,我們才算掌握了主動。”

我緊緊地盯著她的眼睛,確信她不是在胡言亂語。這可能是我今晚聽到的最離奇、也是最讓人振奮的一句話了!

“你不是說,黃森岩的那把鑰匙還在凶手的身上嗎?還有,鄭小寒的那把鑰匙,除了她本人之外,似乎不可能有人知道它的下落了,大俠,你真神了!你是怎麽弄到它們的?”

“其實,剛才我在不能確定你會不會真誠加盟之前,並沒有向你完全交底的,我還留了一手。”楊石微笑著,“現在你的欲念已經跟你的理智融匯在一起了,你我之間建立了互信,你也已經答應合作了,我們就是同誌。”

“啊,我可不是同誌……”我笑著說。

“你能不能正經點,麻子?!”楊石嗔道。

“唔……這麽說你早已跟邱利民他們串通謀劃好了,弄到了鄭小寒的備用鑰匙?”我吸了口煙,眨巴著眼睛,“你們已經得到了農行總部保險櫃裏的那兩把備用鑰匙,就等著未知的搶劫犯來上鉤了?”

“麻子,我再說一遍,我們的計劃絕對隻有我們倆知道,多一個人插手,就多一分危險,這你應該明白的!”楊石拿手指敲了敲桌案,“我怎麽可能跟邱利民他們合夥呢?!如果他們要作案,他們肯定早已經拿到農行保險櫃裏的那兩把備用鑰匙了。但是,我還想留著農行保險櫃裏的那兩把鑰匙配件作幌子呢,一會兒行動開始時你就明白我的用意了!”

“這就是你說的‘隔岸觀火’?”

“是的。對幕後的罪犯就像釣魚時要先扔下香餌一樣,到時候魚群就會聚集到釣鉤的旁邊來……”

“你是說,昨晚作案的人有兩撥?一撥是釣魚的,一撥則是吞鉤的魚……”

“嗯,準確地說,一撥是縱火的人,而另一撥則是預備好要趕來救火的人。因此我們該算是第三撥了,也就是隔岸觀火的人。”楊石臉上泛著頗為自得的笑容。

“這麽說,邱利民就是釣魚跟救火的人了?”我的眼前頓時浮起了邱利民笑容可掬的臉,暫時還很難將他跟凶殘的搶劫犯聯係起來。

“邱利民隻是個小角色而已。當然,我們將要看到的救火的人,其實還有公安局,刑偵隊的人。他們的動機雖然各不相同,但是到時候場麵肯定會相當熱鬧的。”楊石眼睛閃著光,看上去就像是一出戲的導演。

“那麽放火的人又是誰呢?”我想,我一整個晚上在尋找的線索,可能就是直接指向這放火者的。

“這個到目前為止我也隻是在猜測,不過他們此時肯定正在蠢蠢欲動了……”楊石說。

“你憑什麽就能斷定邱利民是黑幕後的人物之一呢?”

“憑著我對沙陽市官場的了解,還有我的直覺。這個陰謀的內情,說起來可能有些匪夷所思,眼下我還不能完全勘透它。不過謝意名的死,讓那個黑幕逐漸開始浮現出來了。謝意名的死,很可能跟邱利民一夥人的陰謀有關,謝意名可能是這個陰謀的一個接契點,他的背後,牽連著更為複雜的關係。”楊石在說到謝意名時,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

“看來,儲蓄所搶劫案比我原先想象的要黑多了!”我心裏沉甸甸的,是那種置身於黑暗中的莫名的恐懼感,“可是,我還是弄不明白,你是如何得到黃森岩和鄭小寒身上的那兩把鑰匙的?”

我實在想象不出楊石的居然有這麽大的能耐!

“關於這個問題,我目前隻能告訴你一半的秘密。你不知道,昨晚上黃森岩在到他附近的酒吧去喝酒唱KTV之前,曾經來到我們這個俱樂部喝過酒,跟辛迪她們聊天,前後呆了半個多小時。辛迪說,他曾經對她有那麽方麵的意思……”

“我知道了,他準是把鑰匙丟在這裏了。”我笑了起來,“或者是你的人下套取走了他的鑰匙。”

“準確地說,他隻是把金庫的那把鑰匙‘弄丟’在這裏了!而他本人在帶著酒意離開這裏時,還一點都不知情。後來他在那邊的酒吧玩耍之後回到儲蓄所,剛剛進門,就被凶手迎麵砍了一斧頭,當場就喪命了!實際上,凶手並沒有從他身上得到鑰匙,他們也不知道他的那把鑰匙的下落。因此對於除了凶手之外的其他人來說,就有了一種假象,就是他的鑰匙被凶手拿走了。”

“這麽說,凶手打開第一道門的鑰匙,是事先另外配置的?”我明白了楊石為什麽那麽肯定地認為邱利民是搶劫犯之一了。

“你說的對。”

“我不解的是,你又是如何得到黃森岩身上那把鑰匙的?即便他是在這酒吧裏‘弄丟’了鑰匙,而你那時候還在清城,難道你能隔空取物嗎?這事神了!”我琢磨著其中的關節,有點費解。

“難怪這事超出了你的想象之外了。”楊石笑著說,一邊端起酒杯,對著燈光慢慢地搖動著,“很簡單,就在三天前,我曾經悄悄地來過沙溪鎮一趟。我差不多每個月都要來一趟沙溪,我在這邊有點小商務。”

“原來是這樣!看來你果然是早有預謀了!”我笑了笑,“黃森岩肯定也是被你事先安排人手,用計勾引到這裏來消遣的吧?比如讓辛迪約他過來……”

“你說的沒錯,而且事後辛迪的嘴巴也被我給封住了。這年頭沒有用錢辦不到的事。”

“黃森岩回到儲蓄所時,鄭小寒已經被歹徒殘殺了嗎?”

“這我就不太清楚了。不過你隻要往十二點這個時間段去想,憑你的智商,我想是不難找到答案的!”楊石喝了口酒,放下杯子。

“我可沒有你那麽高的智商。……如果凶手握有第一道門的配件,那麽也很有可能握有第二道門的配件的。因此,鄭小寒可能在黃森岩回來時就已經遇害了。凶手之所以將她殘殺,就是為了轉移偵探的視線,擺設了一個逼供的假現場。可是這麽說來,小寒的英勇行為,不是就要大打折扣了嗎?!”

“但是鄭小寒的確沒有交出她的鑰匙的。”楊石肯定地說,“這樣一來,我們就掌握了主動權了!”

“莫非你知道鄭小寒的鑰匙藏在哪裏?”我驚異地看著楊石。

“神馬都是浮雲……”楊石吸了口煙,點了點頭,然後不無哀傷地感慨著歎了口氣。

“今天發生的事,實在是太令人匪夷所思了!可你又是如何得到她的那把鑰匙的?”

楊石看著我,神色嚴肅地從她緊身的牛仔褲袋裏,掏出了兩把亮燦燦的鑰匙,在我麵前晃了晃。

“麻子,你看清楚了,這就是為之付出了兩條生命的那兩把金庫的鑰匙!因為它們凝結了小寒的鮮血,因此它們具有不同一般的意義!它們的價值將是你難以想象的到的。”

“是啊,也許它們值幾千萬,甚至上億人民幣呢!”我望著熠熠生光的鑰匙,忍不住長長地吸了口氣,“看來這都是我們的造化啊了!”

“哼,我說的價值,不隻是指那些金錢!”楊石意味深長地冷笑了一聲,她的笑聲裏似乎凝結著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恨意。

我一時不明白她的話意,但是過於簡易地到來的驚喜,卻讓我不得不對儲蓄所金庫的含金量產生了懷疑。

“大姐,你認為一個小小的儲蓄所,真的會有藏有那麽多的現金嗎?”我疑慮地問說。

“這你就不用顧慮了。你隻要想想看邱利民他們起勁的樣子,就明白真實了。”楊石說著,將鑰匙捧在胸前,然後仰著頭,閉著眼睛,喃喃說道,“主啊,給我們力量吧,我將會把你的恩賜,回報給那些需要你憐憫的人們……”

我聽了她的話,不覺笑了。此時她虔誠的神情,看上去顯得有些滑稽。

我抽著煙,望著眼前騰騰的煙霧,似乎看到了無數的鈔票就像雪花一樣,在我的眼前飄灑著……

這時,楊石雙手捋起了自己的長發,將它們在腦後緊緊地紮成一束,然後拿根黑色橡皮筋紮了,看上去精煉了很多。這樣,她的白皙而頎長的脖子就露了出來,襯托著她的鼓凸的胸脯,使她看上去顯得更加性感了。我盯著她怔怔地看了一會,重重地咽了下唾沫。

“楊姐,你的計劃真是太周密,太完美了!你簡直就是個職業的黑道高手。跟你相比,那些搶劫犯簡直就是弱爆了,他們隻配給你拎鞋子。”我誇張地讚歎道。

“其實,早有周密預謀的應該是邱利民以及他背後的那些人。他們的預謀連搶劫犯們估計都蒙在鼓裏。要是這些小蝥賊知道了其中的關節,他們壓根就不敢動手了!”

我開始冷靜而迅捷地思考了一下剛才我跟楊石之間的談話,覺得她對邱利民他們的陰謀居然能做到了如指掌,簡直就不可思議!她除了她父親的獨特的身份外,她到底是幹什麽的?就比如她能不費勁地就得到了儲蓄所的那兩把鑰匙,而一般人是決不能做到這一點的。

我腦子裏瞬間閃過了一個名詞:國安廳。我心裏頓時一涼。楊石要真是國安廳的人,那麽我的命運可就懸了!

“楊姐,你到底是哪方的神仙啊?你就像是這起案件的總導演似的,真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啊。”我我怯怯地說著,臉上掛著不自然的笑,一邊觀察著楊石的表情,“你真神了,你是怎麽知道他們的陰謀的?像你這樣的人,國安部沒把你招去,真是埋沒人材了。”

楊石明白我是在試探她,也不介意,隻是淡然一笑。

“你看國安部門敢要我這樣的人嗎?吃那碗飯的,可不像電影、電視裏的主角那樣,個個相貌出眾,他們都是些貌似平庸無奇的人。——其實我獲得這些內情的經過很簡單,因為在這之前,謝意名曾經得到了一些有關邱利民等人的陰謀的蛛絲馬跡,他們甚至邀請他加盟。他頗費了一番猶豫,最後估計是放棄了同流合汙的決定,也因此讓那幫人萌生了要幹掉他的惡念。他在跟我通電話時,無意中露了點口風。可惜我沒意識到他當時的危險處境,沒去見他,不然的話我就會掌握到更多的證據了。”

“這麽說,謝意名的死果然跟儲蓄所凶殺案有關係了?看來邱利民那夥人真要鋌而走險,破釜沉舟了!臥槽,這還是在偉光正領導下的朗朗乾坤呢,他們簡直是明火執仗,無法無天了!”我越說越覺得憤慨,卻忘記了自己也將要卷入這場搶劫中了,“幸好你沒去見謝意名,不然這時候我可能就見不到你了!”

“是啊,說起來也算是僥幸了。不過,我隱約地覺得謝意名的死因,不隻是他獲悉了那幫人要搶銀行的陰謀,他被謀殺的背景,估計還要複雜得多!”楊石沉思著,“你想,眼下我要是將這個團夥搶劫銀行的大陰謀公諸於世,誰會相信我的話?說不定到時候我連自己的生命都保不住了呢!這也是我大膽決定出手搶劫儲蓄所的原因之一。反正那些巨款早已經是黑錢了,不義之財我們不要白不要!”

“唉,我們即便搶劫到那筆錢,它也仍然是不義之財。”我苦笑著說,“說得難聽一點,我們不過是黑吃黑而已。”

“隨你怎麽看吧,隻要是那筆錢不落入那些人手中就行了。麻子,現在已經快十二點了,咱們先不說這些了,準備行動吧。”

我看了一下牆上的電子鍾,此時已經是是十一點五十六分了。

“麻子,你馬上抽空回去酒店一趟,最好能在老七、田心、曹柳他們麵前露個臉,給他們留下這時候你還在酒店的印象。不過,你得避過那個看守你們的葉鬆雲,還有其他的警察,不要讓他見到你的蹤影。”

“你這不是請君入甕嗎?大姐,我要是回了酒店,說不定就出不來了,或者是不想再出來了!”我笑著說,“曹柳他們還在等著我呢。”

“這事我倒不用擔心,因為你已經知道我的厲害了!告訴你,酒店裏有我的人,你還不至於愚蠢到看不到這一點吧?”楊石微笑著拍拍我的臉頰,“你回到酒店後,要做的另一件事,就是想辦法將今天我們乘坐的那輛奔馳GL 550房車開出來。記住,你將車開走時,千萬不要驚動任何人,特別是田心和老王!”

“田心不是你的好友嗎?嘿,剛開始時我還以為你們倆是閨蜜呢!”我詭笑著說。

“什麽好朋友,我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一個真正的朋友呢!田心這人雖然智商不高,不過EQ還好,她心眼多,鬼得很,她的真實身份還說不準呢!你可別栽在她的手裏。”楊石提醒我。

“唔……可我們深更半夜的開車出去幹什麽?幹搶劫這種見不得人的勾當,你還怕動靜不夠大呀?你到底是要出去兜風,還是去拉鈔票?”

“當然不會是去兜風。我想去一下農行後院的倉庫房,最後再看看鄭小寒。——你知道,我不想打的到那裏去,那樣容易留下蹤跡和把柄。”

“去倉庫房?大俠,你到底是想搶錢呢,還是要憑吊烈士啊?”我想起幾個小時前在倉庫房裏遇到的那個至今還不知道是誰的嚇人的黑影,心有餘悸,“我跟你說過了,我去過那裏,嚇得我隻剩下半條命了。再說了,現在農行保衛科的人看得很緊,你很難再進去大院了。”

“這你不用擔心,我們可以從庫房後麵的小門進去。”

“我們?”我心裏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你是讓我跟你一起……”

“怎麽啦?連我都不怕死人,你一個大老爺們怕什麽?”楊石冷笑著。

這時,我忽然想到了楊石可能已經得到了那把原屬於鄭小寒的鑰匙,心裏一閃:鄭小寒和楊石之間,會不會有著不同尋常的關係呢?不過,我知道這時從楊石的嘴裏,是掏不出更多的真話的,她能告訴我的,差不多都說明白了。因此我也不想再問她這事了。

“可我怎麽跟那位司機要車呢?他可是省行辦公室的人,隻聽田心的話。”

“你就不會編個理由嗎?比如你就跟司機說,你剛交了個女朋友,想帶她出去輕鬆一下什麽的。”楊石笑著說,“我說了,眼下沒有錢辦不到的事……”

“你是不是打算到時候我們就用這輛老奔拉著搶劫來的幾噸重的鈔票,然後牛逼哄哄地招搖過市吧?”我笑著說。

“對呀,到時候你就拿個擴音喇叭筒,沿街叫嚷著,告訴全沙溪鎮的人,我們已經成功地搶了銀行了!”

“這個主意好。”我樂不可支地笑著,“到時要是李省長能來助陣,那就更熱鬧了!”

楊石知道我在損她,一拳就擊打在我的胸口上,我登時覺得一陣悶疼。我沒想到她的手勁會這麽大,禁不住痛叫了一聲。

“我得讓你嚐點苦頭,長些記性!”楊石笑著說。

“事成之後,那些鈔票怎麽運送出沙溪鎮去呀?我粗略地估算一下,現在聚集在沙溪鎮的警察,應該不下於百人。”

“我已經有了安排,這點不用你操心。從現在開始,你隻要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就行了。記住了,不該問的問題盡量不要問!”

“是,頭。”我搓揉著胸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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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漢唐 回複 悄悄話 客氣客氣,謝謝原創佳作
秦.無衣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大漢唐' 的評論 : 嗬嗬,謝謝跟讀。
大漢唐 回複 悄悄話 又一部《石頭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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