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林夜總會

1 “德國往事”

前些天在悉尼海灘上發生的悲劇令人唏噓：如果這類事發生在盧旺達，加沙，泰柬邊境，我們大多數人會視之為電視屏幕上的又一條新聞，一經滾動，船過水無痕。生生死死，悲歡離合，隻有發生在我們自己身邊，自己身上，這樣的痛，我們才會有記憶。

猶太人節日已近尾聲，生活還要繼續。北美的冬天，這風，這雨，這氣流河天氣把人從戶外趕入戶內。就著風聲，雨聲，暖氣的絲絲聲，看完了一部關於二戰和猶太人的影片“德國往事”。

故事主人公能得以從奧斯維辛集中營幸存，是幽默救了他的命：他會講笑話給德國人聽。影片中，集中營看守對囚犯們講了個笑話，他問：為什麽猶太人都住在集中營？猶太囚犯們大眼瞪小眼望著他不知如何作答。看守失聲爆笑道：因為免費！

這是我所聽過的諷刺猶太人，最毒辣的笑話。

記得一次發生在“不列顛”健身房更衣室的小插曲：每次使用儲物櫃，需要往鎖孔投放一枚可特（$25分)開鎖時可特會自動吐出來讓你取走。這天我身旁的儲物櫃宜主，前麵的人折返說他忘了取走他的可特，後麵的人說自己剛剛把可特放進去。那枚可特在鎖孔中露出半個腦袋，誰也沒法自證。

我別過頭穿褲子，想著兩個大男人如何收場。猛然聽見耳畔一聲吼：Jew!（猶太人！）

我轉頭一懵：前者，後者誰是Jew?  誰吼了誰？跟著回過神：，無論誰罵誰，這一聲“Jew”不是陳述句，是個形容詞。

可憐的Jew，無論在更衣室，還是在沙灘上，躺著也中槍。

 

2 ‘’柏林夜總會‘’

瑪瑟劇場又稱皇家劇場，建於1949年，其輝映了英倫在北美短暫的殖民史，音樂廳兼劇場，也算是古色古香。上一次在這兒觀看了音樂劇"窈窕淑女"，恍然間時空又一次輪回。

音樂劇"CABARET"，大陸在公演該劇時譯為"歌廳")，其實譯為"柏林夜總會"更為合適。該劇說的是在納粹當道前夕，一位寫小說的美國青年在開往柏林的列車上與一夾帶走私的德國人相遇。德國人把自己常去消閑社交的"kit kat klub"夜總會和就近的廉價公寓推薦給了他。一位失意的夜總會駐唱女郎對這位美國青年投懷送抱，同居， 懷孕。時局越變越壞，公寓女房東也因男友是猶太人被人從窗外扔磚頭。最終，美國青年因女友選擇墮胎重回夜總會駐唱而黯然登上回美國的列車，公寓女房東的男友則手提行李箱走向毒氣室....

觀後感有三:  一是未成年不宜: 故事發生在夜總會，且"kit kat" 於此不是指在便利店能買到的雀巢巧克力糖，而是暗含"裸"的意思。舞台前搭有一條虹橋，橋外是觀眾，橋內是樂池。"夜總會"女郎們在台上玉臀翻飛，舞到興奮處，便走上虹橋蹲馬步。坐在第7排G（ABCDEFG）可謂"朦朧美" ，要是坐A排，則一覽無遺，"步步驚心"。

其二，是學了一句字典上找不到的“行話”: When you make one coat, you have to make six ( 當你縫製一款服裝，你最好縫六件。) 聽上去沒頭沒腦無厘頭，然而莎士比亞，道具服裝師們百分百明白是什麽意思。

最後，是該音樂劇的結尾: 舞台上昏暗的布景顯現出三道‘’煙霧繚繞‘’的門，公寓女房東的猶太男友手提行李箱跟隨一群人緩步走入門內....（會意: 這是進毒氣室了....) 舞台上燈光嘎然熄滅，台上台下，一片漆黑。

陡然間全場掌聲雷動。一時之間，嚇了一跳，不知如何反應: 腦袋裏的場景是猶太人進‘’毒氣室‘’，此時此刻不應該掌聲雷動。 至少，等到台上台下燈光複明，演員們到台前謝幕時再鼓掌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