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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暖緩來的春天
愛河河穀的春天是安靜的。河穀中的林子也有著一份安詳。鳥鳴聲聲中,我和絲黛拉在林中走著。
五月了,天氣仍舊沒有轉暖的意思,早晨的氣溫總在零度徘徊。好在愛河河穀的樹在應著時節的召喚,多數緩緩長葉了。
樹很高,地麵很是鬆軟。每次走在山坡,總能聽到山穀的溪水。我走著,感到一絲愜意。我喜歡有樹有水的地方,這些都是令人心怡的。
溪水在流著,向著愛河的方向。愛河很近,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流淌著。河穀悠緩,愛河安然。河水流過約克郡的很多村鎮,也匯聚著那裏的故事。
我知道,所有有人煙的地方,特別是愛河,都是有故事的。
河穀不很遠的山上,是個叫 Haworth(哈沃斯)的村子。一條叫 Bridgehouse Beck(橋屋溪)的溪水從村前的穀地緩緩而下,流進一條稱作 River Worth(沃斯河)的小河,然後匯進長長的愛河。
Haworth 村是勃朗特(Bronte)三姐妹成長的地方。在這個石楠荒原中小村裏,三姐妹寫出的故事,至今不衰。
人的精神世界,其實都是心中的風景。把這些風景描繪並賦予一份深刻,是需要一些藝術風采的。維多利亞時代早期的勃朗特姐妹無疑是成功的。其文字展現的精神風景,承受了歲月的剝蝕而存在。
我也看到,人一旦走過很多山水,便會發現,故事終是故事,遠無現實精彩。隻是無數擁有精彩現實的人,並沒有把它寫出來。
我在樹林中走著,體會著林間的一切。溪水在流淌,我沒有無心如止水的感受。不遠的愛河也平靜和緩,並無波瀾。
每次想到愛河,我總會羨慕那些很容易走進故事的人。人間的故事終會帶來一些味道,是否甘美,就看自己的緣分和造化了。
孤獨者的漫步,都是有所思的。我也常常會想,緣分和造化是什麽?是機遇,環境,心性,還是其它什麽?
也罷,無論是何,也無論怎樣論證,我現在隻是帶著絲黛拉,在林中走著。林外的世界不用我去想,那裏的離合悲歡,一直存在著。
走在這片叫春木林(Spring Wood)的林子,我在回憶著這裏的秋色。那時,沉雲清雨,長溪落葉。一切仿佛昨日。
星月遊移,草木應季。我看到了開放的藍鈴花和滿地幽藍。每年的此時,英國的很多樹林,都會成為藍鈴花的海洋。·
我和絲黛拉走著。一根樹棍我扔她撿。這是她最喜歡的遊戲。我小心地扔著樹棍,不讓絲黛拉踩踏花朵。
每次跟絲黛拉走在山上,我是從不說話的。絲黛拉懂得我所有的手勢。朝夕相伴,彼此心會。
自從有絲黛拉陪在身邊,對人間,我懂得了很多。
林地裏有很多林鴿,此起彼伏地叫著。我有時會望望天,去看看樹上的世界。我也會想,樹上的林鴿又會怎樣俯瞰人間?
我至今記得自己第一次俯瞰人間的時刻。那是在北航的老學生二樓西側,我爬上幾十米高的中心供暖煙囪。我在煙囪上看到了母親。她在二層樓的集體廚房做飯。
我繼續往上爬著。很快,我看到地麵上一大群小小的,螞蟻一樣的婦女尖叫著,紛紛拿來被子鋪在地上,讓我慢慢下來。地上的被子有紅有綠有白,很快鋪了一大片。
我很不開心。因為再上幾個鋼筋把手,我就能爬到煙囪頂了。那個煙囪頂,要比周圍高高的樓房高出許多。
那時的我,隻有四歲。
此時,有高卻無可攀的我,隻能站在地上,去仰望樹上的林鴿了。
人間變換,世界依然。每次來到這裏,身邊的一切仿佛還是往日的模樣。我想起了遠方。
我走著,知道遙遠的母親也在每天做著飯,但慢慢變老了。
不知道何時才能回家,我有些沉重。家,是父母在的地方。
林緣的鄉野是寂靜的。我站在圍欄邊,看著舒緩起伏的鄉野和綠色的草甸,心緒平淡。
愛河河穀緩著淡淡的霧。我看不到愛河,卻能感它的存在。身後是有些幽暗的林地。無邊的藍鈴花鋪展著。
冷冷的林地裏,我在想著家的溫暖。
五月,媽在遠方已經是初夏了。而在此,隻是仿佛春季的“冬天”。
感謝!
音樂:Deep in the Forest, Pander B Helland
俺先找個沒人的地方,擦擦鼻涕,偷偷蹦幾下,高興一下再說。。。
遠方有啥呢?俺想想:遠方有家,有家人;有朋友,有友情;有鄉土,有鄉音;有童年,有親情;有山水,有舊路;有我愛的,有我憎的;有我喜歡的人,也許,有喜歡我的人。。。
加州是出了名的陽光州!做花園最大的問題,估計是澆水了。
您說的對,家的誘惑隻局限在跟家人和老友在一起。其它的,一般就隻能用髒字去表達了!
沒辦法,人一老,可能都不愛出遠門了。現在一鬧瘟,更沒法讓她來了。
南加的春天是冬天炸裂的縫隙一樣,一閃即過,夏天轟轟烈烈迫不及待就到了,感覺沒有春天,其實,現在也沒有秋天了。
父母在,心安處。一樣想著回去看看,不過,不得不承認,那是已經無法回去漸行漸遠的故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