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MM

每張照片都有一段美好的回憶
正文

“路邊的野花你不要Cai” —伊尼思的藍帽花 (上篇)

(2022-04-23 08:02:22) 下一個

路邊的野花你不要Cai —伊尼思的藍帽花 (上篇)

秋天,收獲的季節,人們反倒用“多事之秋”,把那段時光抹得盡黑。人時時對結果馬虎了事,甚或丟進風裏,而在意孕、育的過程。或許春天播下了什麽種,秋時會結什麽果,老早已注定,更改不了什麽,那索性瀟灑走一回,專注、享受過程的飽滿感,在過程中體現事情本身,乃至生命的意義。於是,男男女女,紅紅綠綠,滿身充滿張力,順著春所蓄之勢,滑向灑滿金色,彌漫著果實味的秋季。不過,把“秋”和動蕩拉郎配,僅始自唐、宋,不能光怪文學家。社會有事了,總得有人承擔責任,隻是“秋”運氣不好,落到了頭上,頂了個沉重的鍋。

既然自然法則如此,春天裏故事就多。故事多,倘若有“多事之春”之詞,也僅為客觀表述,不見得對此詞蘊含有貶意的說法。因為和春搭介的,盡是好事,而好事從不言多。即使僅慵懶地伸伸手腳,不做什麽,做回春夢舒舒心,不帶走雲彩,這談不上過分。夢裏的時間在過去,夢裏的事情是過去播的種子在發芽,開花。春夢易醉,在絢爛多姿的春色裏。但不像芸芸眾生享受過程,政府隻注重結果,提醒你,路邊的花兒不要采。這是規範,並不文藝,特別在這野花飄香的季節。

藍帽花(Bluebonnet),德州的州花,因酷似先期德州婦女常戴的太陽帽而得名。不太聽說有人家種此花於院子中,或養於室內的,稱它為野花,應不至於動氣,雖然實在不知怎樣來定義家花、野花。藍帽花,自然呈藍,身披紫藍色,頭頂幾瓣泛著淡藍的白,但藍帽花的花田裏,不乏紅色的,明快的橘紅,那是Indian paintbrush ,扮作音樂的副聲部。德州高速道路兩旁的草眾裏,每年四月,隨處可見藍帽花,或星星點點,或簇擁而生。你要是駕車,若見條狀,片狀的藍帽花,刷刷從兩邊離你而去,留作後視鏡中的幾斑藍點,那藍帽花之鄉—-伊尼思(Ennis)就進入你的眼簾了。

好幾年前,與其他朋友人家結伴去過那兒。原野上隨處花海翻騰,不是一片地,或搭幾幢房來展示花的博覽會,而是成片成片的藍帽花,點綴於方圓二、三十平方公裏的原野上、湖泊邊、房屋前,牧場旁。偶見牛,馬食草於陽光下的緩坡上,幾棵矮樹孤零地坐於小屋前、大宅側,或綠意盎然的小丘下,互不招呼。一幅德州田園的風景畫。

老家沒有這種野花,但這個季節,地裏有的是油菜花,黃得狠心,香得想親,亮得眼睛冒花。廣闊的田野裏,麥子剛抽穗,綠油油一片;馬賽克形地鑲嵌著的油菜花田裏,蜜蜂嗡嗡叫。風一起,麥浪起伏,菜花搖曳,青黃肆意挑逗、溫柔接吻了,卻似一片花心挺不住。農人沒那麽浪漫,那是定調秋天、來年飯碗裏深淺和顏色的事。

昨春,因為疫情,隻得自閉於院子裏,任憑院牆角落的一樹桃花怒放,半真半假地許了個願。有多少人對疫情的走勢預測,被摔下了坡,回頭來看,有些科學預測僅像是機構對民眾許下的美麗的心願。心看起來赤誠誠的,但要是被用作政府抗疫政策的參考依據,那亂點了鴛鴦譜。今年像是小年,剛見花朵零零碎碎點綴了枝頭,一陣風,化作片片雲彩,或成人家的塵泥。隻見媒體上他地桃之灼灼,杏花出牆,於是,腳底發癢,去會會野外的春天裏。

假如你說不清旅行和郊遊的差異,就像說不清野花和家花的區別,去Ennis看花就算作遠足吧。

[ 打印 ]
閱讀 ()評論 (1)
評論
晝夜思想 回複 悄悄話 幾年前的春天去看過,真漂亮!
登錄後才可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