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MM

每張照片都有一段美好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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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音樂

(2022-02-26 11:53:26) 下一個

前段時間,看到一則“新”聞,陳燮陽率家鄉的樂團去維也納,那是倍感光榮又驚喜的事。想起八十年代一點關於音樂的記憶。


“燮”是一個生僻字,即使現在,要是不借用字典或網絡,我恐怕也寫不出來;至於怎麽讀,要是當時沒陳燮陽,估計至今還是讀不出來。隻是有一點點印象,“難得糊塗”的鄭板橋好像叫鄭燮,所以,見過這“燮”字。


見過名字中有“燮”字的陳燮陽本人,那是近四十年前的事。


上世紀八十年代初,鄧麗君類的靡靡之音,正被“以正視聽”,各行各業,百廢待興,音樂界自然也屬待興之業。再說,如孔老夫子所言,“鄭聲淫”,不像舌之味道,鼻之氣味比較中性,進耳朵的東西,是有顏色的,不僅讓你精神享受,撫慰,宣泄,有雅有俗,還冠有姓,“資”或“社”,即其道德教化,政治功能,因此,比食、住、行更具緊迫性,必須搶占這個陣地。於是,全國僅有的幾個交響樂團,銜命來大專院校較多的城市巡演,作交響樂普及、推廣。


在此之前,對古典音樂的了解如雪一樣的白,空白,唯一聽說過的管弦樂,大概就是《梁祝》,但那時前是否聽過《梁祝》,如同問你那時是否拉過女朋友的手一樣,心向之,而神不允,似有若無。


記得是大禮堂,那種可用作任何文藝演出、開大會的禮堂,因為可以拉開、閉幕。去參加聽,湊熱鬧的成份遠遠大於想對音樂的了解。陳燮陽當時是上海樂團or上海交響樂團的青年指揮家,四十來歲光景,臉龐清瘦,戴個金絲眼鏡,早謝頂,頭發長至肩,派頭十足。他介紹的什麽,我無能收下,即使有零星半點濺落於手上的,也已經還給他了,但謝謝他。因音樂的四三、四四拍之類的常識,還剛從時興的校園舞的“嘭嚓嚓”中聽明白,至於大調,小調什麽的,比霧裏看花還要模糊,有點像做四則混合運算還常出錯,跑去聽關於偏微分的講座。留在印象裏的,是他背對著你,指揮著樂隊,雙手,乃至身體舞動的風姿。


後來慢慢了解到一些音樂家的名字,如德沃夏克,勃拉姆斯,西貝柳斯,拉赫馬尼諾夫,梅紐因,卡拉揚,李德倫,傳聰…。知道這些並不是附弄風雅的結果,而是每個年輕人都有的一顆向望美好的心。當時很少有影像,音樂家們長得啥樣,都是像現在護照上的標準像似的,眼神,胡子倒挺有特色,唯一的演出照是當時熱火中天的卡拉揚。


後來有電視了,多少有些音樂家的零碎形象,但其作品大多隻聞其曲名,或聽過後,不知溜到身體裏的那個地方去了,無影無蹤,如同以前去過四川,吃過什麽菜,忘了,隻記得辣香味。


形象給觀眾的影響力總比看書中之文字,聽音樂之旋律來得強,尤其對我等音樂的門外漢而言。或許年輕時見著的陳燮陽指揮時的風度,深深地刻在腦海裏了,樂曲本身反倒退居其次。後來,在電視上看音樂,心裏常常抱怨為什麽給指揮家的鏡頭這麽少。這明顯是個笑話,無辜的笑話吧,暗哂沒有嘀咕出聲,那是溫柔夢鄉中的嬌情。男人為女人的美貌和氣質而傾倒,女人折服於男人的風度,指揮家男女通吃,至少卡拉揚如此吧。


現在的科技更發達了,小視頻聯到每個人的手尖上,靈巧。最近聽、不如說看巜暴風雨》,穆特小提琴領奏。一時眼睛迷茫,過去和現在重合,才把這個已是音樂界的大姐大,和記憶中卡拉揚的黒白指揮照上,一個模糊的,拉著琴的年輕姑娘連上了號。

音樂是有顏色的,但那是對聽得懂的人士而言,我等陋人隻能望曲興歎了,但有時候,看到有的朋友聽得既有聲,還有色,真覺得他挺美的,倒不是羨他,捧她長得美,而是眼熱生活得有味兒。當然,味兒也可以形容說是美的。


雖如此,每當收音機裏飄出《沃爾塔瓦河》的旋律,蓄著精致絡腮胡子,眼神憂鬱的作曲家就滑行於水麵上;開頭幾個《藍色多瑙河》的音節奏起,就會泛起波光粼粼的河麵,“春天來了,大地在歡笑…美麗的紫羅蘭,是她的藍眼睛…”的畫麵,還有那時給我們講解,並一起亨唱,穿著湖藍色襯衫的美麗姑娘。


看音樂家們讓音樂流淌,音樂也讓你看見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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