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前,在國內碰巧有機會聽了作家賈平凹的一場演講。
禮堂坐得滿滿的。預定演講時間是下午6點,結果,剛剛到了6點正,賈平凹就在中文係主任的陪同下走上了主席台,半分鍾都沒有晚。
其人身高,相貌,著裝沒有一樣引人注目的,都是一副灰蒙蒙的樣子,大概也就是他自己寫的那種“醜石”,絲毫不起眼。
說話陝西口音極重。自稱某年在廣西演講,講完以後,聽眾反映:一句都沒聽懂。
我豎起耳朵,覺得聽懂了百分之四十。慢慢就覺得有趣了。
他說,他生活很簡單,經常閉門在家寫作,有人從門縫裏塞包方便麵就行了。去開政協會,他注意到文藝界別總是有些老明星的。遇上想合影的,男的都很樂意配合,女的就不大樂意,因為美人遲暮,畢竟願意公眾把自己最美的形象留在心裏。
他說,他仍然花很多時間,在最基層的農村考察。政協會對他來說,是一個可以看到某種“上層”的狀態的機會。了解中國,不妨觀察上層,和下層兩級。有一次,中某部和中某部覺得他長期生活在落後的西部,眼界定然不開闊,專門把他接到東部感受一下現代氣氛。
又說起當年如何因為《廢都》,壓力太大,曾住進醫院。我想起那時讀大學,盜版《廢都》被四處傳閱,大家都在想象那些方格子裏究竟該填什麽。現在好像正式發行新版了。
輪到同學們提問了。說是名校,同學們其實也就是八卦的提問水平。什麽,莫言獲了諾貝爾獎之類。答曰:他寫得比我好。更八卦的是關於三毛。賈平凹說他當時正給三毛回了信,結果沒多久,她就死啦。如此雲淡風輕,把悲劇說得像個喜劇。我懷疑這類問題他已經被問了幾十遍。
然後就是簽名售書。台上老師就講了,賈老師的書法現在也是有市場價值的,所以,如果同學們沒有買書,就不要單獨要簽名了雲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