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師長回滬記（6）

周一早上，7日，我醒過來趕緊問廚師長，去過居委會嗎？他很開心回答，去過了。

前一日，視頻裏，他提及一個蠻重要的細致觀察，三林變得幹淨，“沒有衛生死角”。廚師長進步的真快。

廚師長不能做偵察員，他說同一件事，前後有出入，誤差係數是需要幾次問答後掂量。所以，我手寫的日記真的有價值。不能在網上博客公開的，我一定細寫入日記，細到視頻時間。我三年前給廚師長的為姑姑的遺贈案件上法庭寫的陳述，完全是參照了日記的仔細記錄。

廚師長害怕與政府部門打交道，基礎如居委會。而我覺得這個比與某些親戚打交道要容易。親戚會忽然轉變態度，暴熱或急劇降溫，為私利也。這也是人性。想開了沒有什麽好糾結。公家單位嗎？我是從事業單位出來的，第一次進辦公室，辦公桌左邊挨著的就是支部書記。

我不是大外宣。廚師長在家裏發牢騷，我潑水一下。共產黨打下的江山，那麽容易被推翻。海外華人裏的鍵盤俠成什麽氣候呢？他們的唾液匯不成大江大海，遠不如當年為推翻滿清捐出血汗積蓄給孫逸仙的老廣們來的真實可信。如果他們父母留給他們房產，他們肯定第一時間回去賣房得利了，轉身又開足馬力碼字了。我瞧不起。

我早遠離故國，入籍加拿大，不必指手畫腳。我隻是實事求是地寫。

現在國內公務員職位吃香，在崗的當然會認真做事，“為人民服務”。而我們主動尋求幫助，也為他們提供年底小結，評優的實例也。如果我寫小結，肯定評上街道先進了，拿個市級獎狀。（我喜歡盡心盡力做事做人。有目標動腦筋。）

去年，廚師長未說，他這次說到幹淨，才說去年見到一位女鎮長在察看攤位什麽，還想拍照片，未拍成。今年覺得特別幹淨了，包括小區的樓什麽什麽修整粉刷過了。我問你有沒有幫媽擦地板。他說沒有，好像沒有灰塵。他摸一下桌麵，說，真的很幹淨。

廚師長以前回去，連衣服是媽洗的。被我說了以後，去年開始才自己洗。這隻能是他們母子之間周瑜與黃蓋問題。而且，他根本意識不到，他是成年人！當然在我家，他也不洗衣服，我包了。我不在，他情願手洗。說，不會用洗衣機。

他發給我一張居委會辦公室照片。牆上圖文都職能清楚標明。不發照片，免得給讀者“洗腦”。他笑眯眯說，幾個人對我都很客氣，其中一個特別好，一個開始不怎麽樣，後來也蠻好。他說，“是我老婆叫我來的。”哈哈哈

廚師長一開口，提及女兒像“護身符”，提及老婆像“擋箭牌”。（估計有老讀者讀到此句笑了。算我免費贈送情緒價值。）

疫情前他回國，就利用了“護身符”。那是去瑞金醫院看急診，醫生沒怎麽搭理。他給醫生看女兒還在多大暑期去病童醫院實驗室的照片，穿白大褂。以前寫過的，那次急診是因為媽給他用微波爐熱粥，粥裏埋了雞蛋。他打開微波爐，踩雷了，炸到眼睛。像我們小辰光的兒歌“雞蛋鴨蛋手榴彈”。後半句不寫了，親媽對兒子沒有仇恨，隻是考驗兒子有沒有董存瑞那麽勇敢。

這次嗎，也是給居委會幹部看牙醫畢業生照片，剛拍好。另外嗎？提及“擋箭牌”叫他來謝謝居委會對爸爸生前的照顧，同時，希望媽得到關心。

居委會幹部有水平，提及現在老年人多，他們不能個個顧及。主要是三點，第一，登記入冊，排到了可裝“一鍵通”。（我開始聽成“一見通”，上網查，明白了是哪三個字。可見國內網絡服務平台的發展。好像上海每個區不一樣。）第二，居委會建議，目前每天請鍾點工上門一小時。這個工作要慢慢說服媽，她還不肯。第三，鄰裏照顧，關心。這個是近幾年我們反複給媽做思想工作的。我祖母九十歲獨居，因為鄰裏關係好。此外，裝攝像頭。廚師長訴苦，攝像頭被媽拆了。

媽的性格是凡事要聽她。廚師長說遇見一個認識媽的老人也說了媽的這點，說爸一直聽媽的話。人家還建議廚師長給媽買一根拐杖，免得摔跤。這兩年我們提議過，媽說，難看。一個老人缺牙才不好看呀。我們隻能點到為止。

廚師長擔心，像媽這種性格去養老院肯定不受待見，“會被打的”。

廚師長去過了按摩頭部與背部，200元。上次他說不算是洗腳，是修腳。

他給媽洗腳了，再給媽按摩。

媽，真要知足了。廚師長是願意再請假呆段時間。女兒的畢業典禮在六月。多大的本科畢業典禮是網絡直播，這次，不能錯過了。

可是，視頻裏廚師長皺眉，她今天又給我下爛糊麵，非要過兩次開水，不讓做三十年廚房的我進廚房。我一算，不對呀，你都超過三十五年的廚齡了。他說要去洗澡了，又被媽說，等她洗了碗以後。

廚師長說睡一覺，明天去瑞金醫院，給媽預約的，檢查身體。

我寫過去，叫媽洗頭洗澡，明天幹幹淨淨去見醫生。

我老同學得我微信，趕緊下單買一本陳衝的新書《貓魚》給廚師長，我想媽可以看看陳衝的書。

就是織毛衣的老同學。她讀了前麵幾篇，喜歡廚師長吃生煎那段。還有關於“老娘”，她寫“昨天看到老王在記錄婆婆的開支，老人生怕占了我們的便宜，買啥都要給錢，索性就幫她記賬了。其中一筆的摘要寫到老媽一詞，我也特反感，讓他改。”

我回複她，隻許你寫“老王”？

自稱“老娘”的除外。哈哈哈。我不會如此自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