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悼集 07
第七回 送宮花賈璉戲熙鳳 宴寧府寶玉會秦鍾
誰知王夫人不在上房,問丫鬟們時,方知往薛姨媽那邊閑話去了。周瑞家的聽說,便轉出東角門至東院,往梨香院來。
劉姥姥敘完,順勢緊接引出與劉姥姥同出一源都是一體的薛家。
後來還虧了一個禿頭和尚,說專治無名之症,因請他看了。他說我這是從胎裏帶來的一股熱毒,幸而先天壯,還不相幹。若吃尋常藥,是不中用的。
注意,寶釵第一句說的是禿頭和尚,而不是癩頭和尚!
之前第一回已介紹過癩頭和尚是反清誌士閻爾梅。閻爾梅會救治皇太極麽?並不會!
作者傅山曾說:“胡人害胡病,自有胡醫與胡藥,正經者不能治。”在傅山的筆下,向來隻有醜陋庸醫才會姓胡。癩頭和尚既然是治療寶玉和鳳姐的正經者,就不可能去治療胡人皇太極。
因此大家明白了,薛寶釵是胡人皇太極,癩頭和尚不可能送藥方給她,送藥方的真的是禿頭和尚,寶釵是故意說謊想要說成癩頭和尚的,隻是這一次說漏嘴,不慎說出了禿頭和尚的真相。真相就是救治幫助寶釵的是禿頭和尚,而不是癩頭和尚。
大家都知道寶釵對賈府的事情是非常關注了解的,後文中寶玉不認識的丫鬟她卻熟知,在賈府兩件大風波後曾說還有幾件是比這兩件大的事情,若叨登出來會連累很多人!
可見寶釵探知了很多賈府大小事情。她知道癩頭和尚是絲毫不足為奇的。因為黛玉在賈府說過癩頭和尚在她三歲時前來度化的事情。這就是寶釵口中癩頭和尚的來源。
寶釵道:“有。這也是那癩頭和尚說下的。叫作‘冷香丸’。
寶釵這會又改回了癩頭和尚。薛家人總是在言詞上有前後不一自相矛盾的各種問題。因為謊言想要做到天衣無縫不露馬腳是不大可能的。
睿智的老神仙賈母在第五十四回曾說“你們白想想,那些人都是管什麽的,可是前言不答後語?”
真正的癩頭和尚此前對香菱對黛玉,管你病弱也好命苦也好,度人方式都是來帶人走。從未有贈藥給方之舉動。仙家度人自有恒常,並不以俗藥救助凡人。
很多人也許會好奇,為什麽禿頭癩頭這一字之差不能是作者無意寫錯?其實是這樣,傅山先生原文中所寫的每個字都是煉出來的。連寒士這樣粗陋的水平,講解裏可能從來都沒出現過錯別字,作為真正博學的傅山大師在書裏寫出錯別字就是更加不可能的事情。相信作者傅山先生的道德水準與文學造詣都是高山仰止,這樣才有可能真正讀懂石頭記。
寶釵口中癩頭和尚的來源究竟在哪裏?其實就是這兩回裏描述較多的周瑞一家人。周瑞一家人包括周瑞、周瑞家的、冷子興、周瑞女兒這四人。
他女兒笑道:“你老人家倒會猜。實對你老人家說,你女婿前兒因多吃了兩杯酒,和人分爭,不知怎的被人放了一把邪火,說他來曆不明,告到衙門裏,要遞解還鄉。所以我來和你老人家商議商議,這個情分,求那一個可了事呢?”周瑞家的聽了道:“我就知道呢。這有什麽大不了的!你且家去等我,我給林姑娘送了花兒去就回家去。此時太太二奶奶都不得閑兒,你回去等我。這有什麽,忙的如此。”……原來這周瑞的女婿,便是雨村的好友冷子興,近因賣古董和人打官司,故教女人來討情分。
周瑞女婿來曆不明麽,那他是誰呢?
他就是第二回裏賈雨村的朋友,對賈家非常了解的冷子興!
冷子興,清嗣旺,寒冷地方的清人勢力漸漸興盛了起來!
那別人要告他“來曆不明”,可見他的來曆是很有些蹊蹺。
書中的冷子興在京城交結吳三桂,又去揚州巧遇吳三桂,又對賈府內外消息靈通到可以演說榮國府,還掛著古董商身份以經商為名到處跑。
這樣的人顯然是不正常的。已然可以看出冷子興是滿人或歸附滿人勢力的漢人,以古董商身份在各處做些間諜活動,收買情報,這也是寶釵皇太極對賈府近乎無所不知的重要原因!
冷子興成了賈府王家下人周瑞的女婿,周瑞名字上是忠信之人,但上回中卻曾勾結外族劉姥姥家牟取私利,所以自然是最適合被冷子興收買的人物。
周家納冷子興為女婿,又與劉姥姥一家交好互利,後文中和冷子興同是古董商的程日興對薛蟠也是重禮賀壽曲意交好,這些都是在點出周瑞一家結交滿人出賣情報的本質。
這兩回中不經意間帶出了周瑞一家四口的故事,就這樣和正文故事緊密地串聯在一起,將這一家人賣國圖利的無恥形象 生動地勾勒了出來。
你去瞧他,裏間比這裏暖和,那裏坐著。我收拾收拾就進去和你說話兒。
事實是薛姨媽讓寶玉進去後,自己始終沒有收拾了跟進裏間去說話。
而是任由寶釵鶯兒與寶玉獨處,方便她們看玉論金。
薛姨媽的言行不一性情虛偽一直表現得非常明顯,後文中的薛姨媽各種言行亦與本回一脈相承。睿智的老神仙賈母作評“你們白想想,那些人都是管什麽的,可是前言不答後語?”
說著,讓他在炕沿上坐了,即命鶯兒斟茶來。一麵又問老太太、姨媽安,別的姊妹們都好。
寶玉進入裏間了。此事當然是早有預謀,寶釵稱病不出,隻等寶玉來看望迎入裏間。
鶯兒更肩負說出金玉良緣的真實任務,因擔心錯過說出時機,所以不敢趁寶玉寶釵閑聊問安時走開去斟茶。
鶯兒不聽使喚,在寶釵寶玉閑聊時自作主張不去倒茶,正是要與後文寶玉房中老實規矩不敢自便的鶯兒形象遙相對照。
可以對比一下鶯兒與紫鵑在給寶玉倒茶上的不同表現。第二十六回裏,【黛玉道:“別理他,你先給我舀水去罷。”紫鵑笑道:“他是客,自然先倒了茶再舀水去。”說著,倒茶去了。】這段描寫裏道出了客人為重的禮節,丫頭進屋服侍時,禮節上應當先給客人倒茶,然後完成主人吩咐的事情。而鶯兒在主客交流之時不去倒茶,是既違反了給客人倒茶的禮節,又沒有做到聽從主人吩咐。紫鵑和黛玉親如姐妹尚且不肯違背禮節,鶯兒此番貿然違反禮節,自然是大反常態別有用意。
被即命去倒茶的鶯兒並沒有即刻遵命,而是待著不走。寶釵隻好直奔主題。於是有了接下來的一幕。
寶釵因笑說道:“成日家說你的這玉,究竟未曾細細的賞鑒,我今兒倒要瞧瞧。”
“成日家說”自然是指薛家人每天都會討論這塊通靈寶玉。這就道出了寶釵一直以來都對這塊通靈寶玉非常上心。
這個玉的詳細情況,很多人懷疑是王夫人透露給薛姨媽的,但實際上王夫人始終是非常愛護寶玉的。薛家之所以了解通靈寶玉的情況,更簡單的方式是通過周瑞這一家人。因為第二回時我們就能發現,在薛家還沒來榮府時,四處遊蕩的周瑞女婿古董商冷子興對於榮府及通靈寶玉的事情就已打探得非常清楚了。
“王夫人和寶玉正說話,寶釵出現,王夫人立刻閉口不言。”隨意舉這個後文例子,隻是指出一點,原文中王夫人從未和薛姨媽或寶釵有過無話不談的時刻。
寶姐姐雖然比寶玉大七歲,但賈家是如此顯赫,為了利益,這個良緣還是要竭力圖謀的。
寶釵看畢,又從新翻過正麵來細看,口內念道:“莫失莫忘,仙壽恒昌。”
念了兩遍,乃回頭向鶯兒笑道:“你不去倒茶,也在這裏發呆作什麽?”鶯兒嘻嘻笑道:“我聽這兩句話,倒象和姑娘的項圈上的兩句話是一對兒。”
如此良久,鶯兒始終不去倒茶,正是為接此句。搶著點出“一對兒”!
鶯兒笑道:“是個癩頭和尚送的,他說必須鏨在金器上……”寶釵不待說完,便嗔他不去倒茶,一麵又問寶玉從那裏來。
鶯兒任務已完成,因前麵已點出過一對兒,所以寶釵止住鶯兒想要說出口的最後一句話,“遇到有玉的方可婚配”。
這次寶釵不再笑問,而是嗔,就勢止住鶯兒。笑不可止嗔可止,自是早已議定好,是否去倒茶完全取決於寶釵神態。
寶釵“一麵又問寶玉從那裏來”,這是一句本來剛見麵就該寒暄問候的話。
因為緊張的鶯兒等待插話時機始終未走開,所以寶釵把和鶯兒排演好的談金論玉提前了,正常的問候語反而放到最後。
這如同上演了一幕手忙腳亂表演拙劣的話劇。老神仙賈母雲:“你們白想想,那些人都是管什麽的,可是前言不答後語?”
鶯兒這裏的說法是癩頭和尚送了這八個字,說要鏨在金器上。和寶釵的說法一樣“是個人給了兩句吉利話兒”。
但後文第二十八回中卻有這樣文字。【薛寶釵因往日母親對王夫人等曾提過“金鎖是個和尚給的,等日後有玉的方可結為婚姻”等語,所以總遠著寶玉。】
這自然是薛姨媽記性不那麽好謊話排練未熟犯下的又一個錯誤。
上回寶釵犯了禿頭和尚癩頭和尚混著說的錯誤。
薛姨媽對王夫人謊言則更加明顯。
一來用直接找王夫人求配繼續展現薛姨媽的狡詐陰險,二來也用和尚送金鎖的拙劣謊言表露了薛姨媽的愚蠢無知。
薛姨媽的愚蠢無知可謂貫穿全文,後文其它事例講解裏依然會看到這一點。
薛姨媽的漏洞在於稱金鎖是和尚給的。而寶釵和鶯兒的說法是和尚給的是字。
薛家這樣的配合是非常拙劣的。老神仙賈母雲:“你們白想想,那些人都是管什麽的,可是前言不答後語?”
金鎖上“不離不棄,芳齡永繼”這八個字刻意對仗通靈寶玉上“莫失莫忘,仙壽恒昌”八個字。
以俗世的芳齡對世外的仙壽,意境差之千裏。
作者傅山亦是借此諷刺滿人學識境界低劣,同時點破癩頭和尚給字的謊言。從癩頭和尚第一回的詩中也可以知曉癩頭和尚的文學水平是不能這樣低劣的。
當然,寶釵與鶯兒都說和尚是送字的謊言比起薛姨媽說和尚送金鎖這樣的低級謊言要更迷惑人一些。這個字是後天鏨在金器上,卻想和先天有字的通靈寶玉相提並論。
寶釵忍辱負重“天天帶著”這個“沉甸甸的有什麽趣兒”的金鎖,色彩不那麽黃澄澄時還要拿去找金器工匠“炸一炸”。可見薛家為了謀得寶玉,著實是大做了一番文章。這就是薛家金玉良緣的真相。
正麵情節裏,薛家為攀附賈家勢利,一心想要讓比寶玉大七歲的寶釵和寶玉結姻。
清晰看懂正麵情節,其實是理解石頭記原文的重要基礎,不然連原文基本情節和作者感情傾向都搞不明白,所得見解就隻能是脫離原著謬以千裏了。
正說著,隻見香菱笑嘻嘻的走來。周瑞家的便拉了他的手,細細的看了一會,因向金釧兒笑道:“倒好個模樣兒,竟有些象咱們東府裏蓉大奶奶的品格兒。”
香菱就是甄英蓮,也就是朱由榔。而蓉大奶奶是秦可卿,也就是朱由校。大家是同一個爺爺——萬曆帝朱翊鈞,所以長得難免會像一些。
又問:“你父母今在何處?今年十幾歲了?本處是那裏人?”
香菱的年齡,香菱自己不知,但讀者應該深知。香菱入賈府時和寶釵都已十四歲,都比黛玉大了八歲。
一時周瑞家的攜花至王夫人正房後頭來。原來近日賈母說孫女兒們太多了,一處擠著倒不方便,隻留寶玉、黛玉二人這邊解悶,卻將迎、探、惜三人移到王夫人這邊房後三間小抱廈內居住,令李紈陪伴照管。如今周瑞家的故順路先往這裏來。
這裏講述的是周瑞家的送宮花一事。送的次序依次是迎春、探春、惜春、鳳姐秦可卿、林黛玉,每人兩支,共十二支宮花。
這個次序有沒有問題呢?其實是非常有問題的。
古時比如有東西要全家分配,要先族長,然後再按輩分、品級、嫡庶依次派發。
若黛玉是客,客人是要優先派發的。從上文紫鵑倒茶就可以看出待客之禮是以客為先。這時宮花的發放順序該是黛玉、鳳姐、三春。
不把黛玉視作榮府客人時,要按家中地位派發。從原文裏大家能看到黛玉在賈府裏身份地位衣食住行都是高於迎探惜三春的。這時宮花的發放順序該是鳳姐、黛玉、三春。
黛玉在王夫人房中可與王夫人同坐,“王夫人再四攜他上炕,他方挨王夫人坐了。”賈母房中黛玉座次僅次於賈母,依然比三春等級高,“熙鳳忙拉了黛玉在左邊第一張椅子上坐了。”
黛玉的飲食描寫,僅賈母傳飯,賈母送菜等文字便可窺知一二。“隻見賈母房裏的丫頭找寶玉、林黛玉去吃飯。”寶玉賭氣沒有去,在王夫人處急急吃完後才去賈母處尋黛玉。這裏探春惜春是和寶玉一起吃飯的,她們並沒有被賈母傳飯。
黛玉的衣飾描寫,比起三春生色很多。“黛玉換上掐金挖雲紅香羊皮小靴,罩了一件大紅羽紗麵白狐狸裏鶴氅,係一條青金閃綠雙環四合如意絛,頭上罩了雪帽。”
黛玉的住宿描寫,始終地理優越。先是被賈母就近安置,後搬入大觀園時又優先選到了離寶玉最近的“龍吟細細鳳尾深深”的瀟湘館。
黛玉的出行描寫,依然高於三春標準。“寶釵、黛玉二人共坐一輛翠蓋朱纓八寶車,迎春、探春、惜春三人共坐一輛朱輪華蓋車。”
忠信為周,周全為周。周瑞家的理應遵守家事次序,按公事差使的重要程度來依次辦事,按照正常的家事次序依次發放宮花,而不能圖省事圖輕便隨心所欲胡亂處理。
如果要盛讚周瑞家的這是反抗封建製度,那就太拔高了,周瑞家的從來沒那麽高覺悟,隻是倚勢耍滑作威作福罷了。
半刻工夫,手裏拿出兩枝來,先叫彩明吩咐道:“送到那邊府裏給小蓉大奶奶戴去。”次後方命周瑞家的回去道謝。
可卿的花正應由鳳姐處人送去,伏下天啟與魏忠賢的深厚友情。
先吩咐彩明送去可卿處(緊要事次序優先),後才命周瑞家的回去道謝(平常事次序排後),這便是公事次序的嚴謹性。
周瑞家的不守次序,和平兒的謹守次序,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誰知此時黛玉不在自己房中,卻在寶玉房中大家解九連環作戲。
各處情節正是連環相接,需將言行舉止串聯比對,方能解開連環看到真實。
黛玉再看了一看,冷笑道:“我就知道,別人不挑剩下的也不給我。”周瑞家的聽了,一聲兒不言語。
黛玉是非常聰明的人,問這樣一句,正是因為對周瑞家的有疑心和不信任。
雖然黛玉並不知曉周瑞家的隨後要去找王家人進言弄權,意圖壓下冷子興事。
這裏的重點並不是要點出崇禎皇帝自幼喪母敏感多疑的性格。而是點出了明朝眾臣操持外務勾結異族,以私利私務為重,不以國為重不以公為要,全無忠誠品質的醜陋形象。
周瑞家的因問智能兒:“你是什麽時候來的?你師父那禿歪剌往那裏去了?”智能兒道:“我們一早就來了,我師父見了太太,就往於老爺府內去了,叫我在這裏等他呢。”
禿歪剌是對尼姑的貶低。
於老爺,則是對信奉僧道的愚老爺們的譏諷。
在對待宗教這點上,紅樓夢與金瓶梅是一脈相承,揶揄嘲諷大存貶意。
作者傅山是一個名義上的出家人,自評時最認可的不是道人身份,而是莊子之徒。
傅山出家的主要原因是為了找到一個方式合法對抗清朝的剃發令,這也是明亡後明朝遺老和抗清人士紛紛出家的主要原因。
傅山先生雖然精通佛家道家理論,也不反對人們建廟宇道觀送僧衣道袍,但並不認同宗教勢力出入名利場攀附豪門以普法濟世消災免禍為由“貪婪榨取世人錢財”的這種勢利行徑。
正說著,隻聽那邊一陣笑聲,卻有賈璉的聲音。接著房門響處,平兒拿著大銅盆出來,叫豐兒舀水進去。
這裏是敘說賈璉與王熙鳳行警幻之事。
文中每次提到的警幻之事都是有意義的。
王熙鳳是魏忠賢,掌管東廠和錦衣衛。類似於現代的紀委,負責監督官員的違法情況並對之進行處理。
而賈璉,身為寶玉的堂哥,與寶玉類似,並不實指人物,也是權力的象征。
璉,宗廟中盛放黍稷的玉器,黍稷是廟堂社稷的象征,這裏指朱明政權下的官員權力。
正如此前寶玉與可卿行警幻之事的意義。此回賈璉與鳳姐行警幻之事,實是指出天啟政權下官員的權力受到了東廠廠公魏忠賢有效的監督控製。
站在高崗上
張惠妹 - 妹力四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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