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貝，你在哪兒？

 

 

    中午十二點半外出回來，一打開門出來迎接我的是貓哥哥憨憨，它來到走廊上東瞅瞅西望望走了一圈，仿佛在尋找什麽，我心裏納悶，自從俺家有了貓妹妹酷酷之後，憨憨就心安理得地做起了老大，每次出來迎接主人的任務就曆史性地落到了酷酷肩上。
    酷酷呢？怎麽不見身影，每次回家還在開鎖的時候，它在裏麵喵嗚喵嗚地叫個不停，進門一看，它蹲在鞋櫃上乖巧地搖尾巴，可是，今天是怎麽啦？是在睡覺嗎？不會的，即便是睡覺，它也會驚醒後跑到門邊來迎接主人，那麽會不會是我們出門之前不小心把它關在臥室了？

   “酷酷！酷酷！”我一邊找一邊喊，臥室裏沒有，陽台上也沒有……“酷酷！酷酷！”我的聲調提高了8度，焦急而恐慌，憨憨瞪著惶惶不安的大眼睛望著我，那神情好像在說：“我早就發現它不見了，要不然我為什麽跑到走廊上去看呢？”
    “憨憨？酷酷不見了怎麽辦？”我提心吊膽地問。它蹲在那裏一動也不動，依然瞪著大眼睛看著我，
     我趕緊跑出去找。 之前，酷酷曾經跑出去兩次，它的動作很神速，家裏的人都不知道它何時跑出去的。不過，幸運的是那兩次它都回來了，一次是我在樓上鄰居正在裝修的房間外喚它， 它很快喵嗚喵嗚地回應著，從門下的縫隙鑽了出來，另一次是它自己跑了回來”敲門“而入的。
         我從安全通道跑到樓上樓下各層去找。

     “酷酷……貓咪……”我急切呼喚著，喊了一聲又一聲，走了一層又一層，都沒有回音。想問問鄰居，家家都關門閉戶。

     我垂頭喪氣地回到家，沮喪地對憨憨說：“怎麽辦啦？找不到酷酷了。”憨憨很是鬱悶，它沒精打采地發呆，眼角有些濕潤。

妹妹不見了，老憨很鬱悶

           我撥通兒子的手機，此時他正在附近的圖書館。
    兒子聽到這個消息後說：“鯤鯤（兒子表弟）他們走的時候，沒有看見酷酷出去呀。”
    “很難說呀，萬一它閃出去了……家裏的旮旯角落都找遍了……平時隻要叫它一兩聲，它馬上就會跑到跟前來……”
     “再找找，再找找。”兒子冷靜地說。

     我又在屋裏屋外找了一遍，依然無果。13點過了，我得趕緊煮飯。我心不在焉地洗米下鍋，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靜下心來做菜。萬一酷酷真的丟了……我的眼淚無法遏製地湧了出來。

     酷酷是去年三月加入我們這個家庭的。記得那天，我接到兒子的電話說：“媽！我撿了一隻流浪貓，放在畫室這邊吧。”大約因為我身邊還有幾歲的憨憨，兒子不好意思帶流浪貓帶回家來。“你在哪裏撿的？趕快帶它去打疫苗吧。”原來，兒子去找朋友玩，路過公園，在草叢中看到了一隻小貓，“喵……”他隨意喚了一聲，小東西就向他跑了過來，開始是若即若離地跟著他走，後來越走越近，兒子蹲下身想抱它，它退後幾步，不要他抱，但卻不離不棄的跟定了他，就這樣大約走了兩公裏路，兒子上車，它也跟著跳上車。

    “媽！不帶回來都不行了，好像前世的親人一樣。”兒子對我說，我心裏一顫，就默許了，說：“還是帶回來吧，憨憨有個伴也好。”

 

 

      酷酷來到這個陌生的家，有些惶惶然
     初來乍到的酷酷雖然才三四個月大（醫生鑒定的），但非常頑皮非常好強。好一個名副其實的女漢子，故而取名為“酷酷”。這是我與兒子一起敲定的。

     每次吃東西的時候，它都擺出一副好強霸占的架勢，一邊吃一邊觀察周圍的動靜，隻要憨憨一走近，總會冷不防挨它一耳光，憨憨立馬退避三舍，讓它先吃。為這事，我沒少聲色俱厲地嗬斥它：“酷酷！為什麽不要憨憨吃，自私自利！霸道！”然後把憨憨抱到碗邊，輕言細語地安撫道：“憨憨，不怕它，吃！”這還不說，不守規矩的酷酷，常常趁人不備的時候或者主人休息的時候，跳到飯桌上、灶台上、櫃子頂端去大鬧天宮，為此它吃了好多次“筍子炒肉”。可是，它對此無所畏懼，皮肉之苦對它來說，完全是小菜一碟，一複一日，它天天重蹈覆轍，挑戰極限。如果說憨憨是一彎靜靜的明月，而酷酷就像一道暴風雨中的閃電，劈啪一聲，就會搞出一個大動靜來。這不，裝飾櫃上麵的兩樣陶瓷飾品一個大圓盤和一匹馬，都犧牲在它的“鐵蹄”之下了。
         
“ 來吧，來逮我吧！”

 

客人們起初都不待見酷酷，小客人幹脆直言不諱地嚷道：“我不喜歡酷酷！我喜歡憨憨！”

這個時候，我對酷酷的憐憫油然而生，總會站在它的角度替它說話：“酷酷生下來就離開了它的爸爸媽媽，在外麵流浪了很久，所以有點缺乏教養，它現在已經改了很多了，相信它會越來越懂事。”

   其實大家嫌棄酷酷，不僅因為它的行為“叛經離道”，還因為它長得不太漂亮。剛來的時候尖臉猴腮，尤其是那條尾巴，好似被人折了一下，中段有個疙瘩似的，可醫生說是天生的，醫生還說，長有這種尾巴的貓，性子大都很烈。我聽後暗暗叫苦，心想何時才能調教出來呀。
    有一段時間，我訓斥酷酷的次數很頻繁，盛怒之下必然責打它，打過之後，心裏有些自責，捫心自問，我是不是有些偏愛憨憨呢？憨憨小時候也有頑皮的時候，但是，我卻不忍心使勁打它，這對酷酷不公平吧。這樣反省之後，我對酷酷又溫和了一些，但是，如果它又開始搗蛋闖禍，比如把灶台上的食品拖到地上等，我又故態複萌……如此循環，我為此搞得精疲力盡，後來，我想了一個好方法，那就是關禁閉。這個方法很省事，關進籠子去之後再教訓它：“誰叫你跳到灶台上去？”“誰叫你跳到桌子上去？”“你就好好待在裏麵反省吧！”失去自由對它這個“野生動物”來說，是最痛苦的事情，但它知道自己犯了錯誤，隻有默默的承受。大約過了半小時左右，它就開始求饒，眼巴巴地望著我，“喵嗚喵嗚“地叫個不停。如此懲罰之後，可以管好長一段時間。

  

酷酷有一雙水汪汪的的大眼睛

  

屈指一數，酷酷來家一年多了，按醫生的鑒定將近一歲半了。這一年它的進步可大了 。不光是容光煥發，靚麗了許多，且學會了和憨憨分享，大鬧天宮早已成為過往曆史；從過去的回避人、對人的高度警覺敏感變化到今天懂得親近和關注人了。剛來時有一段時間它不讓人碰，如果你伸手想摸一摸它，它就會忽地伸出爪子來抓你，而現在隻要你剛在沙發上落座，它就會跳上來想要你抱抱它；無論是我在廚房做飯，還是在陽台洗衣，擺弄花草，它都會在一旁默默地陪伴；你要是喚它兩聲，它總會跑過來蹭你的褲腿……晚上它特地選擇離臥室最近的籃子裏睡覺，早上它準會在門口聲聲喚你。自從酷酷來家之後，憨哥哥就把擔任“鬧鍾”的任務交給了這位妹妹；酷酷的到來，給憨憨的生活平添了許多樂趣，即便是主人不在家，憨憨也不再孤獨。

  客人們說：“酷酷長漂亮了。”“酷酷長大了，懂事了！”小客人開始以平等的目光看待和評價它倆。

回憶起酷酷的種種可愛之處，我更加心裏難受，這時候過去責打它的行為都成為了罪過。“如果可以重來，酷酷，媽媽絕不會再那樣對待你了。”我淚眼婆娑地在心裏說。

不行，我得再出去找一找。我放下手中的活，抹了一把眼淚，再次來到門外。從左側的安全口出去，從十樓走到一樓，再從一樓走到十樓，邊走便喚：“酷酷，喵……”“喵……酷酷……”8樓有一家是不鏽鋼玻璃門，我敲了敲，無人回應，裏麵放的音樂聲音超大……2樓有一家的門外掛了一個慶祝聖誕節的花環……我們這個社區住了不少南美的人。他們大多很喜歡小動物，會不會是他們把酷酷當流浪貓領回家關起來了。

我頭昏腦漲回到家中，一邊炒菜一邊胡思亂想。兒子回來了，問道：“還是沒有找到？”“嗯……”我無言地搖搖頭。兒子在屋裏找了一遍，又跑到外麵去找。我在心裏祈禱：“上帝啊！讓酷酷回來吧！”

    大約10來分鍾以後，兒子在外敲門，我開門之前豎起耳朵聽了聽外麵的動靜，希望聽到酷酷的聲音。沒有動靜，我失望地打開門，下意識地朝兒子手上瞅了瞅。兒子說：“沒有找到。看看一會兒會不會自己跑回來。”我知道他是在安慰我。
 

     我們默默地吃飯。我知道兒子心裏比我還難受，因為他親自見證了酷酷從一個流浪街頭的可憐的孤兒到一個幸福快樂的寵兒的全過程。

   “我一會兒去洗一張酷酷的照片，把‘尋貓啟示’貼在電梯裏。”我說。兒子聽著沒有出聲，“但願它被愛小動物的人領去了。”我安慰道。兒子還是沒有出聲。我又說：“昨天果兒（姐姐的小孫女）來了，我把兩個貓貓關了很久，酷酷是不是慪氣了？王阿姨說貓兒特別敏感脆弱，她家的貓咪，就是這樣離家出走的。”

      兒子依然沒有出聲。

      吃完飯，他起身站起來去了臥室。

  “哎呀！在衣櫃裏！”隨著兒子的一聲驚叫，酷酷從臥室跑到客廳。

  “你……”我喜出望外地抱起它來。“我喊了那麽久，你怎麽不出聲呀？”它很無辜地望著我，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原來，兒子早上出門之前，拿了衣服忘了關櫃子的門，讓酷酷乘虛而入了。可是，真的很反常。以前從沒有這樣的事——如此焦灼地喊它那麽多遍，它都不回應。酷酷！你這個玩笑也開得太大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