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愛再靠近（7）虎嘯鷹揚 剽疾輕悍

 

第七章  虎嘯鷹揚 剽疾輕悍

三年後

            簡潔明亮的辦公室內，一副個性十足打扮的林顏，正在用超細的2號筆刷沾著Winsor &Newton水粉顏料，在A4灰卡紙上繪著詳細的珠寶設計圖，她早已畢業了，留在了上海，在香港廖氏集團的華東區分公司做設計師，設計比較時尚的高檔金飾，這裏其實是一個設計研發中心，隸屬香港、泰國、倫敦、德國等全球幾大設計研發中心之一，公司在深圳、泰國、德國還有規模頗大的加工廠，在紐約、法國有分公司、香港和深圳有品牌管理中心、南京有專門的外貿中心、買手中心，真正是各自分工，全球作業。林顏研究生期間就經她堂姐Helen介紹在這做實習設計助理，畢業後留了下來。設計總監Betty是香港人，工作狂，要求高，以至於資曆尚淺的她每天忙得天昏地暗。
           她在一次老友聚會上才知道，蕭東在和她分手不久已經閃婚了，她除了驚訝被打擊還有不甘心，蕭東說過他不想結婚的，原來隻是不想和她結婚而已，她幻想著的幸福由別人給他了，心裏無限的不舍，可她能做什麽呢？蕭東是永遠沒有可能再屬於她了……這個想法還是讓她悲傷了很久。
後來張超然和盧潔沒畢業就奉子成婚了，甜甜蜜蜜，抱著兒子拍得碩士服畢業照。李泉自然也是熱臉貼累了貼冷了，和楊麟在了一起，他們也都留在了上海。
蘇玟雨？自從那次周莊一夜後，兩個人有尷尬聯係過一段時間，後來蘇玟雨就尊父母之命去瑞士留學學酒店管理去了，慢慢得就斷了聯係。不過林顏也沒想跟他有什麽牽扯，這樣挺好。

隻是她心裏一直期望見到的那一個人，也沒有再出現過，她半年後有去找過，已經換了老板，他的老家幾年前就搬走了，林顏問他哥，說也隻是網上有聯係，打電話過去號碼已經不用了，林顏還被他哥笑話了一頓，“這都多少年了，還不死心惦記著人家呢？就算遇上他也不敢要你這個“野蠻的小蘿卜頭”的！哈哈哈”，林野被妹妹一頓亂打。
            人跟人聯係就是這樣脆弱，保持聯絡時總感覺來日方長，一方不想聯絡了突然就如風箏斷了線，莫衝就這樣隱入了茫茫人海，沒有人知道去了哪兒。
        直到有一天，老板Albert來開例會，公司投資方文氏集團的那個叫做Nina的香港白富美小美女又跟在他後麵，但不知為什麽，她最近每次來身邊都帶著兩個保鏢，而這一次跟在Nina後麵的形影不離的2位、一身黑西裝黑色墨鏡的高大威猛保鏢之一竟然是莫衝！林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坐在會議室內，不住往門口的兩位門神瞟去。一定是他！他的氣場是與眾不同的。原來是去了香港，難怪連她當警察的哥哥林野也找不到他。
         Nina一來林顏她們就更有得忙了，年紀輕輕倒是有股雷厲風行勁，開完會，林顏趁Nina和Albert在辦公室談事情的空檔，走到莫衝跟前，小聲問他是不是莫衝，莫衝其實早看到她了，才戴上的墨鏡，他不想跟她有瓜葛，搖搖頭。若無其事走過去和另一個夥計說話。
林顏很失望，走回辦公室。莫衝看著她失落的背影有欣慰也有苦澀。她還認得自己，可那又怎樣呢？今非昔比，他已經不是那個自由看書曬太陽的青年旅舍小老板了。
他有自己的苦衷。
林顏深知如果今日錯過，也許再沒機會遇到了，坐了一會兒又走出來辦公室，心不在焉和格子間設計助理們交代任務，她瞅著莫衝一個人走向茶水間的時機，去問另外那個保鏢，他同事是不是叫莫衝，那個人沒說話，不過他驚訝的眼神已經回答了。
林顏定定神也走去茶水間，喝水，一邊跟莫衝說剛才不好意思，認錯人了，
莫衝沒反應，還是坐小沙發上，悠然看著手機上的電子書，喝著咖啡，林顏走過他身後的時候，趁他不注意，突然把他手機搶了過來，快速撥了自己號碼，
莫衝哭笑不得，慢悠悠喝了口咖啡，不怒而威的聲音說“林小姐，你這是做什麽？你知道剛才就差0.1秒你的手就被折斷了吧？我不想傷害你，放下來”
林顏耍無賴並威脅說：“你就是莫衝！還有什麽好抵賴的？否則我從來沒說過我姓林，你怎麽知道的？這是我手機號，第二個是我哥林野的，林野說了，叫你打電話給他，否則又這樣玩失蹤要打斷你小子狗腿！”
狐假虎威得林顏說完迅速丟下手機，暗暗笑，趕緊溜了出去。
莫衝撲哧笑，這兄妹倆，還是一點沒變。林顏這亭亭玉立美人兒，骨子裏還是那個“野蠻的小蘿卜頭”。
        
       

       周六，林顏正和設計師同事Joyce、Gloria嘻嘻哈哈逛久光百貨，順便也看下市場，手機響了，她一看樂了，是莫衝，
“這位先生，有何指教啊？”
“今天有空嗎？出來吃個飯吧”
“我好像不認識你呀，你是莫衝嗎？”林顏戲耍說，
莫衝笑，“我是莫衝，不過你不可以把號碼給林野，也不可以說你遇到過我”
林顏不解，莫衝隻說這是和她聯係的前提條件，不答應算了。林顏隻好說OK。
“我約了朋友逛街呢，要不明天吧？”林顏為難說，
“哦，那算了，我隻有今天有空”
林顏捂著手機跟小夥伴商量，“靚唔靚仔先？handsome 嘅話就一起玩啦！”設計師Joyce大咧咧說，她是廣東人，總聽她和Betty嘰裏呱啦講粵語，林顏早就能聽懂簡單對話。不過講就是馬馬啲，Gloria隻顧淑女抿嘴笑。她是泰國人，不過祖籍潮州，小時候在中國生活過，會講英語、粵語、泰語、普通話，潮州話。信佛教，有著泰國女生的純真善良，不同於Joyce的個性強勢，Gloria總是溫和的笑，是林顏見過的脾氣最好的女人。
           莫衝聽了林顏的提議，有點犯蹙，跟女人打交道比打仗痛苦......，想想，還是答應了，這次因為Nina的母親Miranda得罪了一個道上人物的情婦，他客串一下Nina保鏢來上海，經過他去談判已經和解了，以後有別的下屬做就行，他有蔡董交代的其他任務，得在深圳香港澳門三地跑，忙得很，不知今日和林顏作別，以後又幾時才能相見。
         一輛黑色奧迪A8防彈車內，司機阿清開的不急不忙，後座的莫衝抱臂閉目養神，難得的，他又想起了以前，一個個場景像幻燈片似的在頭腦中飛快躍過：某一次做完1000個俯臥撐時身下能照見人影的汗水；吊單杠手上皮揭了，手上正涔涔往下流的血；一個月的單兵拉練，背著50多斤重行軍包的他，披著迷彩偽裝網正默默得走在叢林深處；刺殺野豬的那隻弓上裝的翠鳥的白羽；遇到的那兩隻瘦瘦的狼，一個他起名叫“灰姑娘”，一個叫“大黃”的，他們還在不遠處幽幽盯著他，等他投擲蛇肉幹、魚幹、老鼠幹打打牙祭；下雨天躲在洞穴裏避雨，他起名叫大樹的，那條和他相處了三天的無聊蟒蛇；mi-17河馬直升機正轟鳴著帶他們飛離大山深處去出任務；他的M24SWS狙擊步槍的夜視儀內，看到滲透小組正悄無聲息像死神一般穿過那個毒梟的雜牌軍駐地；被裸絞5秒鍾斃命的衣衫襤褸的那個小個子M國人士兵；被他的狙擊槍一槍擊中太陽穴的大毒梟眼神帶著的疑惑驚恐，像看到了鬼.......”
            “莫生，久光百貨到了，莫先生？”，“我知道了”，莫衝被司機阿清叫醒，冷冷說道，他睜開眼看了看四周，查看了眼衣服軍靴是否整潔，下了車 ，多年的警戒狀態已形成本能，他下意識迅速掃描了下四周，讓阿清不要進停車場，“馬路上隨便轉悠，30分鍾後來接我”，“OK，Boss”
          高樓大廈林立，來來往往的車輛行人，連樹都沒有兩棵嚴肅生長的，棵棵無精打采，哪裏還有他熟悉的生機勃勃的森林大山？這裏的一切看著虛無的繁榮美好，但他總感覺自己不屬於這裏。
         莫衝眼觀八方，走上了商場台階，這些拾級而上的階梯貼著各種紅紅綠綠的廣告，光鮮靚麗像通往另一個世界的入口。那裏是他更不熟悉的領地，女人們占領的高地。她們普通武器是伶牙俐齒，終極殺器是冷酷無情的心發出的那嗖嗖冷劍，句句“封喉”，劍劍“穿心”，含糊都不帶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