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依舊（5）冉冉秋光留不住

 

第五章        冉冉秋光留不住
Brian又重複一句，“不可能這樣的，怎麽可能呢？後來我們一次麵也沒見過啊？”
“不可能！”
“要真是這樣，這玩笑可開大了”
“我都沒法原諒我自己”
“小寶肯定不是我的！不然黎悅怎麽可能？.....”
........
蔡恒被他這麽嚴肅給嚇到了，說道：“好了好了，文哥，可不可能也不是你說了算的，問下小寶他媽咪不就明白了。”
Brian拿出電話撥過去，沒人接，繼續撥，還是沒人。
他自言自語，“不行，我要去當麵問清楚”，說著急匆匆往外走。剛好遇到蔡嬸拎著大包小包回來，
“啊，文仔啊，最近好嗎？點解好Long時間都唔來探我啲噶？我真喺好掛住你啊”
Brian擠出個笑容，抱了下蔡嬸，說道：“蔡嬸啊，我都好掛住你啲噶，不過我今日有急事要走先，改天我再來探你啊”
蔡嬸體諒說“好啊，好啊，你去忙啦”
Brian匆匆往外趕。蔡嬸問兒子，“是咩出咗事啊？好少見文仔咁慌張咯。”
蔡恒笑而不語，把照片給他媽媽看，蔡嬸也大吃一驚。“這是文仔同邊個女人生噶？個仔都咁大個啦？”
“阿媽你都覺得好像吧？”
“他自己第一次發現”
蔡嬸更吃驚了“啊？發生咩事啊？我越聽越糊塗咯？”
蔡恒把原委講了一遍。蔡嬸沉默了一會兒，深深歎了一口氣，有點無奈開口說：“個天真喺對文仔唔公平，如果喺真咯，咁多年一個女人養大個仔，個細路仔咯媽媽點可能原諒佢哉？你打多幾個電話，等文仔確定結果第一時間話我知”。說完愁眉不展走進房間。
 Brian打的趕到萬象城，取好車，又打電話給黎悅，想問她在哪裏，沒想到電話竟然還關機了。他進到書城，周末的書城人滿為患，站著的坐著的，他一層層找，每個角落都不放過，兒童書籍區域也是翻來覆去找了幾遍，都不見她倆人，他腦袋好亂，隻有一個念頭，就是找到黎悅。
          Brian他在大街上隨便開著，都沒有，晃蕩找了兩小時無果，差不多五點半，他想著黎悅該帶小寶回家吃晚飯了，他驅車黎悅樓下，家裏拍門沒人。他心急如焚坐立不安，在車內等到八點，黎悅家裏的燈還是沒亮。Brian感到絕望，皺著眉頭手撫著臉，最後一次打黎悅手機，還是關機.....他深呼一口氣，下了很大決心，開車急馳回酒店，他要趕9點15的飛機回上海，周一他有個重要的會議，關於一大單生意，已經最後簽約階段，對方行程都安排妥，他不想這樣放棄。
           這廂，9點半，黎悅和小寶在熱鬧非凡的Grace家準備走，Anne的5歲生日Party，下午她倆買個很大的泰迪熊玩具和幾本書作禮物，黎悅沒回家就直接過來幫手，好人緣的Grace朋友好多，到這個點還人聲鼎沸，一屋子人，
“小寶，跟Anne姐姐say happy birthday and bye bye ,我們回家了”
小寶依依不舍，“媽媽，我們不能再玩會兒嗎？”
黎悅笑說：“回家了，小寶睡覺時間到啦，Anne姐姐也要睡覺的”
小寶不情願地揮手說“Anne姐姐Bye Bye～，Happy birthday！叔叔阿姨爺爺奶奶bye-bye～。”
Anne甜甜地笑，“Thank you for your lovely present .Bye-bye”
“拜拜小寶～”
“拜拜”
黎悅到家，把小寶洗漱洗澡完畢，小寶躺著又興奮得睡不著，非纏著她講新買的兩本書，折騰了好久才抱著他的書安然入睡。
黎悅坐下來書桌前，打開電腦，掏出來手機，竟然沒電關機了，充電。
電腦看下郵件，處理下，又把周一要做的PPT認真演練了2遍。洗漱洗澡，拿著手機上床睡覺已經11點半，按開機，她嚇一跳，
有一條餘菲的道歉短信，說她心情不好所以亂說，讓她不要生自己氣，讓黎悅愣住的是其餘全是Brian的未接電話和短信，
“你在哪？看到回複電話”
“在哪裏？”
“黎悅，怎麽還沒回家？我在你家樓下”
“我周一有事回上海了，看到一定要回複電話，我有重要事情問你”
“黎悅，小寶是不是我兒子？”
...........
看到最後一條，時間是3分鍾前，黎悅愣住了，好一會兒回過神來，趕緊關了手機。
黎悅心裏好亂，心髒砰砰跳，要跳出嗓門，最怕的還是來了。
          她心裏隻有最擔心的一件事，“如果Brian要把小寶搶走怎麽辦？”她不能沒有小寶，她好怕。夢裏她常夢到小寶不見了，第二天一天都很失魂落魄。這是黎悅最深的恐懼。
她起來到客廳，捧著手臂，煩躁不安得走來走去，不知道幹什麽好。
       黎悅自言自語“肯定是回答不是。然後呢？然後呢？他要是不信呢？他要是提議做親子鑒定呢？淡定淡定，他沒有資格做親子鑒定，隻要我堅決否認，他人不在深圳，也不能拿我怎樣。
可是他隨時可能回來的，怎麽辦怎麽辦？搬家？那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了嗎？不能搬，要不回趟老家？把小寶放我媽那？他肯定找不到。但他問起來我怎麽說呢？小寶一兩個星期在老家可以，長期肯定要上小學的，家裏沒有好的學校。............”
黎悅不停地走來走去，很頭疼，最後也沒想出什麽好方法，可能把小寶送回老家待一段時間避避是她唯一選擇。事不宜遲，明天上午會議結束，中午就回老家。還不能讓Brian以為是避著他，得裝著已經回家，湊巧而已。事不宜遲黎悅趕緊網購機票，收拾行李。
已經1點半，想了想，發了個短信給Brian故弄懸虛，
“我剛醒來看到，小寶怎麽會是你兒子呢？說什麽夢話呢？我們下午回老家了，坐飛機又轉好幾小時汽車的，很累了現在，可沒空陪你瞎掰，不要打了，都給你打沒電了，我忘帶充電器還”
發完她趕緊關機。
       Brian看完短信，有了答案懸著的心放下，也許是自己多想了。可心裏還是有一絲不確定。等周一會議結束就回深圳。
        黎悅沒怎麽睡好，周一上午一到辦公室就跟總經理請一天半的假回老家，說家裏有急事。經理爽快答應。上午她整個人處於懵懂遲鈍狀態，好在準備得充分，報告出色，這個泰國的客戶對她們的工廠規模、資曆、業內信用、黎悅的能力都很滿意，說不準能拿下這個大單。忙好了黎悅她請Grace固定時間給她家金魚喂食。還說有人找她的話，切記要說周末就回老家了。交代完公事，她趕緊下班去接小寶，往機場趕，飛機回老家。小寶一路上為不用上學，為可以去奶奶家玩好興奮，飛機上東張西望什麽都新鮮。黎悅的心情卻是複雜的，她很不舍得小寶。沒有小寶在身邊的日子她不知道要怎麽度過。下飛機又轉汽車公交車，折騰到家已經晚上8點。
黎悅父母已經準備好了豐盛的晚餐。小寶精力旺盛，家裏跑過來跑過去，一家人都很高興。
黎悅沒跟父母說詳細原因，說了也沒有意義，幫不上什麽還徒增擔心。隻說最近工作壓力實在太大，工作太忙，把小寶放她們這一段時間。黎悅父母自然是十分高興。
        Brian周一事情忙好了趕緊飛回了深圳，8點半驅車到了黎悅樓下，看黎悅家裏燈亮著，好開心上了樓，開門的是卻是碰巧來喂金魚的Grace，
“我找黎悅，她在家嗎？”
“你是？”
“我是她以前的男朋友Brian，”
Grace笑嗬嗬得，便按黎悅要求的說：
“黎悅她們星期天就回老家了，我隻是來給她喂下魚”，
Brian失落嘟囔“想見她的時候怎麽就這麽困難？”
臨了，看Brian一副高檔西裝革履，紳士風度翩翩，也不像壞人，Grace還好心加了一句，
“不過黎悅她明天晚上應該回來了。周三她要上班的”
Brian高興起來，“好，謝謝你”
“不客氣”

黎悅周二下午一點半的飛機，小寶吃完在睡午覺。整個上午她都已經覺得很後悔，幹嘛要送小寶回老家呢？小寶要是想媽媽了怎麽辦？要是他午覺睡醒了發現媽媽回去了拚命哭怎麽辦？想想她的心都要碎了。她怕自己也忍不住要每天以淚洗麵。
公交車上，黎悅爸爸安慰她：“黎悅啊，小孩子哭鬧個一兩天就適應了，不要緊的，交給我們你就放心吧啊”
“嗯，我知道，爸，你們也要注意身體。”
“我和你媽都挺好的，你不要擔心我們，倒是你，你還年輕，不要整天都是隻顧小寶，多花點時間在你自己身上，有時間談談戀愛，多和朋友出去玩玩。你還年輕，日子還長著呢”
黎悅聽著鼻子一酸，“爸，我知道”
黎悅坐長途汽車上，車緩緩開出，看著父親站在車外的身影越來越小，她眼淚立馬就掉了下來，為了自己的不孝，為了小寶，為了這些年一次次的別離，為了這些年一個人受的那些無人傾訴的苦。
      飛機晚點兩個小時，黎悅到寶安機場已經9點，等出租車又等了半天，回到家已經11點，黎悅剛下出租車，就聽到兩聲喇叭聲響，Brian從車裏下來走過來。平時他一副意氣風發的，現在卻顯得格外落魄，無精打采，
他有些生氣說道“怎麽到現在才到家？現在想見你還真是不容易，小寶呢？”
黎悅邊往家走，輕描淡寫地說：“我爸媽想小朋友了，想他回去過一段時間。”
Brian跟在後麵沉默了一會兒，艱難開口：“黎悅，小寶他真的不是我兒子嗎？”
黎悅立馬生氣回道：“當然不是，你幻想症嗎？”
“蔡恒那有我小時候的照片，確實和小寶長得很像，我自己都嚇了一跳”
“說了不是了，你現在鬆了口氣了吧？”
他有點失望地，“為什麽這麽說？”
黎悅有點探試地說“像你們這些沒玩夠的成功人士，要是知道自己喜當爹不是都是怕得要命嗎？一怕人謀你財，二怕人奪你自由的，然後給錢讓打掉什麽的嗎？”
“哪有那麽簡單，說打就打，你以為拍死個蚊子呢？那是一條人命好吧？
“那你要是和小孩的媽媽沒感情呢？也讓她生？生容易，撫養、教育可都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一輩子的事，你們互相又不愛，怎麽辦呢？”
他無奈地說“我不知道，心情應該會挺複雜的吧，我自己小時候沒有個幸福的家，所以我不希望我的小孩也受苦”
黎悅不想繼續下去這個危險話題，沉默走著，到家門口時，轉身對Brian客氣說：“我今天真的很累，想早點睡了。沒別的事你請回吧”。Brian沒說話，走到黎悅身邊，擁抱了一下她，有點傷感地，默默轉身下樓。
          黎悅進屋，小寶不在，她的心像空掉了一樣，空蕩蕩的房子，顯得越發淒涼，她坐在沙發打電話回家，“媽，我到了，小寶怎麽樣？”
“到了就好，小寶挺好的，已經睡了，下午哭了一陣，你爸帶他去商場買新玩具，馬上又好了。你就放心吧”
“嗯”
“把你自己顧好就行了”
“我知道了，媽，你快睡覺吧”
“嗯，掛了啊”
黎悅掛了電話，又想小寶，不是小寶需要她，是她需要小寶，小寶是她這五年唯一的溫暖和依靠，是她堅強的理由，是她每天強迫自己開心的動力，失去了這個動力，她的世界好像隻剩下荒蕪。黎悅又抑製不住的掉眼淚，開始是一粒粒，後來大顆大顆的眼淚，怎麽抹都抹不完，哭她這幾年的青春，哭她逝去的愛情，哭她前夫毒手下在她身上的一處處傷痕，哭別人對她單親媽媽的鄙視眼神，哭小寶令她心疼的乖巧......黎悅像是把她這五年沒有掉的眼淚一次流光了。

周三一早8點蔡恒的電話就來了，說他阿媽讓他來追問Brian結果。
Brian半夢半醒地說：“都話你亂講嘢啦，唔喺啊 ”
蔡恒也吃驚：“真唔喺你噶仔？親子鑒定一下沒有啊？”
Brian怪罪於他：“你冇搞事啦，人啲唔肯噶”
蔡恒又十足把握的說：“不肯的話不就是心裏有鬼嘍？”
Brian生氣，黎悅那脾氣會肯才見鬼了。說到親子鑒定，小寶在這個關鍵時刻竟然被送外地去了，也太巧了，這樣一想，他又睡不著了。
Brian問自己是不是真的希望小寶是自己的兒子，答案是No And Yes，他這些年忙事業，沒有固定的女友，沒有結婚的想法，更沒有生子的念頭，按別人說的就是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本能地有點排斥改變。
但是如果確定小寶是他的兒子，他不會躲，會擔負起這個爸爸的責任，盡自己能力讓小孩子幸福，他也沒有辦法眼睜睜看著自己孩子受苦。沒辦法眼睜睜看著黎悅受苦。
          可是關於黎悅，他說不清楚，在一起的時候黎悅愛他，可他那時候什麽都沒有，他不開心那些一無所有的日子，那些脆弱得不堪一擊，任Miranda擺布的日子，家庭的殘酷，事業的野心讓他沒有戀愛的奢侈時間，他必須先強大起來，才有能力去保護他的女人，不是嗎？可是黎悅是愛情至上的人，她沒有辦法理解，他們太不同。
            可是那麽多年，人麵不知何處去， 桃花依舊笑春風，他和黎悅都變了。還能回到過去嗎？他心裏希望回到過去嗎？Brian自己也沒有答案。
        黎悅周三上午沒有去上班，她的眼睛腫得不像話，她不想讓別人看到。打電話回家，聽到電話那頭小寶開心的聲音，她心情馬上好起來，小寶絮絮叨叨給她講他的趣事，黎悅的心裏感覺片刻的安寧愉悅，開心跟小寶說話，電話掛了之後，那顆心又變空了，她覺得快沒有辦法承受。
黎悅胡亂啃了幾口麵包，沒胃口又放下。
忘了加件外套就出門，秋風蕭瑟，落葉凋零，更顯得黎悅一個人孤單影隻，她胡亂走著，竟然走到了小寶的幼兒園，小朋友玩耍尖叫笑聲，讓她更想自己的小寶，她可以什麽都不要，但她不能沒有小寶。
下午上班的時候，Grace以為她病了，平時幹淨利落的一個人變得憔悴落寞，頭發像是都忘記了梳，
Grace不解問她怎麽了，是不是病了，黎悅隻苦笑了下淡淡說沒事。就是有點累，就埋頭做事。
她又問，是不是和那個叫Brian的有關？黎悅驚問她怎麽會知道Brian，Grace講了原委。
黎悅抱歉說道“謝謝你啊，Grace，不好意思還要你撒謊，不過情況特殊，不會有下次了”
Grace笑說：“這些不要緊，我隻是奇怪他說很想見你，你是不是就為躲著他啊？舊情難忘？”
黎悅苦笑，一言難盡，“人家有錢人來的，身邊什麽樣的女人沒有？哪還記得什麽舊情啊？”
Grace就是心態好，說：“那可不一定啊，說不準兜了一圈發現你的好了呢？”
黎悅嗬嗬一笑，“沒可能的，我和他一句兩句也說不清楚。”
Grace心直口快說：“那假如他追你，要你重新做他女朋友，你怎麽做？”
黎悅想都沒想，說“不可能的事情”
“怎麽不可能呢？隻說你答應還是拒絕？”
“不可能的，你別亂假設了”
“答應？拒絕？”
“真不可能的，拒絕，拒絕好了吧”
“我看你就是嘴硬心軟”
Grace一拍腦袋地說：“啊，對了，那個李陶啊，人家對你念念不忘的，我聽他說找你幾次了，都說忙，你怎麽想的啊？要是你還念著這個舊情，我去幫你跟李陶說啊”
黎悅長歎了一口氣，說“哪有那麽多舊情可念？小寶不太喜歡他，你讓我怎麽辦啊？”
Grace說：“李陶很疼他女兒也很喜歡小孩的，要不也不會要小孩撫養權不是？一個大男人帶著個小孩的，哪有自己一個人來得瀟灑，他肯定會對小寶好的，再說人品不好的我也不會介紹給你啊，你說是吧？小孩子嘛，哄哄就好了”
“嗯”
“那要我幫你約嗎？今天晚上我和老公去打保齡球，有公公婆婆在也就剩這點好了，終於有點約會時間。你要不要一起來？我幫你約李陶啊。”
“你們兩口子約會時間我去湊什麽熱鬧？”
“哎，老夫老妻了，哪有什麽特別感覺？人多熱鬧點，那我約啦？”
“隨便你吧，我積下來的事情好多，還不知道忙不忙得完呢。”
“不要緊的啦，我最近都很閑，簡單的我幫你啊 哎 我們組真是業績越來越不行了。”
黎悅不好意思地說“那幫我做下財務的這些單據吧，實在看著頭疼，你數字最在行了反正”
“沒問題，給我看看”

有Grace的幫手，黎悅總算把積累的事情做差不多，準點下班，除了9點鍾左右她得給美國的客戶打個電話，還有些細節溝通下，貨已經備好裝船，下麵交給報關公司，通關後15天左右即可到，客戶提貨和電匯餘款都不出問題的話，雖然合作很久了也沒出過什麽問題，不出問題這一單基本就OK了。得趕緊跟進泰國客戶的進展，工廠的小樣打了第二版了，她看了問題不大。

        黎悅和Grace在茶餐廳解決了晚飯，就到了約定的保齡球館。老吳和李陶已經在玩了。
兩人用的15磅的專業球，隻見李陶輕鬆投出大曲球strike全中，老吳懊惱不已，Grace一陣亂叫。黎悅玩得少，不是很擅長，李陶給她選了最基本的8磅的球。
黎悅亂投幾個球後就灰心喪氣坐下歇著了，本來她就沒什麽心情玩。看著輕鬆，她卻怎麽做都不對。球不是洗溝了就是還剩四五個瓶子直挺挺得嘲笑她。
李陶拿了瓶飲料過來，毫不客氣對她說：“做什麽事都要力求完美，怎麽能這麽快就放棄了呢？你看我示範啊，姿勢和步伐都很重要”。
說著，球起，全中。身姿自然優美，動作連貫瀟灑。又引來Grace一陣讚揚。
“你試試”
黎悅調整了一下動作，投出，哎，還更差了，竟然隻擊中一球瓶。三個人都盯著她，有點尷尬。
李陶走到她身邊，“你慢動作，我說停就定住，我給你調整下”
黎悅剛抓好球，李陶毫不留情說：“手勢錯誤，把大拇指放球上方”
“哦”
“三步半差不多了，太多步不好控製”
“哦”
黎悅投出一球，直接洗溝了，一個沒中......
李陶麵不改色，要求嚴格，拿起球給她，示意繼續。
“出手的時候蹲下去”李陶輕柔按著黎悅的肩膀，“再低一點”仿佛她就是個學員。
“利用手擺自然放球，最佳落點是左腳旁邊的這個點，球在左腳旁邊這個落點時，到最低點放球，對，就這樣，落地不要有聲音”
黎悅投出一球，好了一點，擊落四個。Grace已經開心得替她慶賀。老吳認真練他的球。不理會這邊。
李陶儼然一副嚴師要訓出高徒的架勢，黎悅也沒有理由拒絕，
“繼續”
李陶拉過她的手示範，“出手時大拇指一定在球的上方，這樣，大拇指所指的方向就會是你球走的方向，曲球的話大拇指放這裏，10點到11點方向”，黎悅尷尬趕緊抽回自己的手，李陶似乎沒覺得不妥。
“你試試”
黎悅擊落3球瓶。
“繼續”
“要用全身力氣，不是手臂用力”，
.............
等有點上手，打得稍微好一點點了，黎悅手都感覺快累殘疾了，球有千斤重一樣。
Grace大叫“黎悅李陶，來來來，歇下喝點水啊，我還買了Icecream”
李陶坐下喝了幾口水就和老吳比試去了，黎悅坐著。狂甩手，跟Grace抱怨道，“差點累趴了，這是來休閑的還是叫我運動減肥啊？李陶也太可怕了。”
Grace犯花癡地，沒理會她的痛斥，“人家超專業的，多帥啊”
黎悅白了她一眼，在Icecream快要化掉的最後一秒才結束可愛的休息時間。
“黎悅，休息好了嗎？過來再練會兒”
 “哦”，黎悅無精打采。
  “咦，剛才說的又忘了啊？要在最低點放球，應該沒有聲音，不是亂扔亂炸的”
   ...............
不時瞄著鍾表，八點半一到，黎悅立馬笑對李陶說：“不好意思，我得回家了，九點我還得打電話給美國客戶，有時差所以那邊才早上。沒辦法，我們這行就是這樣”
李陶難得露出個標準笑容，“去吧，改天再練也不遲的，公事要緊。要我送你回家嗎？
“不用不用”
“Grace，老吳，你們玩啊，我先回去了”
“好的呀，路上開車小心點”
李陶突然說道：“還是我開車送你回家吧，這樣高強度訓練，估計你手會酸痛得不得了，開車危險。反正我也要打的回家，同一個方向，搭一會兒你的順風車了。”
Grace在一旁偷笑，“走吧走吧，電燈泡們，我和老吳難得親近一會兒”
這樣一說，黎悅也沒法推辭，出來球館，鑰匙給李陶開車。果然她的手快合不起來的感覺。
一路上兩人除了互相問候下家庭成員近況，沒什麽話，黎悅有點尷尬，
“前麵第二個停產位是我的，就停那就好。”黎悅呼了一口氣，結束尷尬，兩人下車。
她笑笑得客氣說：“謝謝你啊，李陶，門口出去左拐的那條主路上很多出租車的，”
李陶客氣閑聊：“嗯，我看到了，這個小區環境還可以嘛，你和小寶兩個人住？父母過來住有地方嗎？”
黎悅也客氣說：“有的，不過小寶最近回我爸媽那去了，我一個人住還嫌太空了呢”
“哦？是嘛 嗬嗬”
“小寶也要上學的吧？”
“短暫一段時間不上也不要緊，反正幼兒園就是玩嘛”
李陶有些嚴肅說：“那不一定，幼兒園也要教小朋友秩序和遵守規則，怎麽能小朋友說想不去就不去了呢？”
黎悅不想繼續下去話題，不是小寶不想去上學，是她的問題，她有難言之隱。一兩句話也說不清楚。
“嗬嗬，就暫時的，好了，我上去了，拜拜”
李陶客氣道：“好的，上去吧，再見”
黎悅走到樓下，遠遠隻見Brian正站在樓道口的燈光下，抱著手臂，倚著牆，正氣呼呼地看著她。
她心跳加速，不知是嚇得還是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