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石頭的許諾(13)
第十三章 終究看不透人心
人說你傷害過過別人,你也一定會受別人同樣傷害,報應不爽,這話用在蘇雲容身上特適用,姚遠對待她就像她當年對穀雨飛那樣,短信再不回,電話再不接。QQ不理,郵件不回,他回來蘇雲容心裏又揮揮手走了,帶走了她的心。
蘇雲容打電話給小飛,小飛問他們怎麽回事,姚遠每天臉冷得像冰塊,動不動罵人,他都不敢去他辦公室。蘇雲容第一兩星期抓狂,生氣,悲傷,冤枉,時刻糾結,頭腦中各種想法,有想衝回去罵他打他一頓的次動,也有自我開解,“解釋有用的話要法官幹嘛”,又到氣憤“不想見我我還不想見你了,”"本姑娘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離了你分分鍾找到別人”“現代還純情的得到幼兒園門口等”,不過她決定遠離設計部這些風流人物。那不是自己能Hold得住的生活。
蘇雲容到第四星期已經麻木了,感情就是這樣,禁不住折騰,越折騰越少,她說過的,成年人的愛情是有保留的,不可能還為了姚遠生為了姚遠死的,保留了一點可以活命的老樹根,遇到一點點泥土水分還是會活過來。
蘇雲容沒有想到的是到第六星期時候,她以為要回到原軌道的時候,一件事又顛覆了一切。像姚遠說的,他們還是有緣,藕斷絲連斷不能斷。蘇雲容懷孕了。
她坐洗手間裏,呆呆看著測試條區紅紅的那兩道線,是因為那次姚遠家裏沒備小雨傘,哼,他要備了說不準沒有後續的激情了,可就是這樣陰差陽錯,蘇雲容頭腦很亂。
她研究生時候有個好友觀念一直特別,她說自己隻想要個孩子,並不想要男友或老公,蘇雲容也快三十了,看何艾經常曬她的寶貝雙胞胎也常有這種感覺,到了一定年齡,基因決定的,趁還沒過期趕緊的,傳播種子開花結果去。人的這種生物性就是這樣奇怪。
可另一層麵她想象不到一個人撫育一個小孩,工作呢?事業呢?不工作誰賺錢?工作誰又帶孩子?父母嗎?她那保守的爸爸知道能把她逐出家門。別提帶孩子了。
蘇雲容慶幸那次沒喝什麽酒,又想著如果喝了則不必再糾結,送子觀音這次玩大了,用這種方式報複她拜的時候不夠虔誠?
不要的話是簡單,醫院手術可能30分鍾就抹去一切這些日子,可那是一個無辜的生命,蘇雲容想自己肯定會一輩子良心不安。
“啊啊啊”蘇雲容開始抓狂。
可抓狂歸抓狂,她也不是20歲小女孩了,周圍這種例子她沒少見,日子還要繼續,班還要照上,跟秦飾的合作她在做,但電話郵件隻讓Olivia和Angela聯係,她糾結要不要和姚遠說,說不準姚遠會以為是那個男人的,讓他喜當爹呢,蘇雲容想起來他說她“見一個上一個”,還是不要自取其辱的好。
周六蘇雲容去醫院做了血液檢查,確定是真的有了,女醫生也沒有judge她,公事公辦問她要不要,估計也見多了,蘇雲容遲疑了下,“不要”,
“那我開單子你拿到外麵跟門口護士預約手術時間”
“好的,謝謝”
蘇雲容預約在2個星期後。
拖著各種矛盾,蘇雲容還得趕場,周六她在藝術工作室學油畫,研究生期間她還常和黃樸切磋技藝,在黃樸鼓勵下一直有堅持畫,但工作第一二年基本放棄了,待她改行首飾行業,發現還是喜歡美麗的東西,有藝術性的東西,就找了這藝術工作室學油畫,周六去,每次2hours/300元的價格雖然很貴,好在老師是著名畫家,教的是自己總結的經驗,蘇雲容素描色彩造型這些基礎本身紮實,經過係統梳理,越發得心應手,也越畫越有信心。能Handle的尺寸越發大,每一次能注意到的細節越來越多。理論知識的豐富也讓她對遇過的問題豁然開朗。隻有畫畫能讓她忘了煩擾,沉浸其中,忘了時間。似乎她天生就應該是做這個的。
蘇雲容在的這個城市有各種矛盾性,大家光顧賺錢卻附庸風雅,有全國最大的金飾品批發市場,卻也有全國最多油畫工作室的油畫村,金錢與清高彼此憎惡,又彼此共生,每每看到油畫村的習徒技巧精湛卻過得最底層生活,蘇雲容又開始迷茫不知夢想的路在何方。有個說法:藝術家就是要在挨餓中才能成大器,可有一個decent的job維持一個decent的生活無可厚非,她不是那種放棄一切追求夢想的梵高式人物,沒有破釜沉舟勇氣,可能也注定她總徘徊不前,成不了大事。
蘇雲容晚上回到家心裏想著事情,邊吃著打包的外賣豬腳飯,一邊看QQ微信大家有什麽新動態,有個新的號碼請求加她好友,竟然是穀雨飛,蘇雲容同意加對方好友,
“在嗎?你現在哪裏了?我這幾天也在你們這出差,你新號碼多少?”
蘇雲容很開心有人聊聊天,告訴號碼。
馬上穀雨飛打過來,照例寒暄一般,
“你還真待得住,聽說這裏治安很差,你一個人待這兩三年幹嘛啊?你男朋友在這裏啊?”穀雨飛口氣雖凶,但蘇雲容聽著覺得挺溫暖,起碼還有人關心她。
她自己都覺得待南方久了,越發被遺忘在親人朋友的回憶中了。
“不幹嘛啊,沒男朋友,分了,這裏工資高點,起碼還能養活自己,上海剛畢業大學生根本活得沒尊嚴。”蘇雲容抱怨,其實隻能算其中一個原因。
“哎,你也是。女人太獨立不好”穀雨飛道,
“你呢?這幾年在幹嘛啊?憑空消失了一樣”蘇雲容問道,她很好奇,
“還能幹嘛?賺錢唄,我在蘇州,開了兩個公司,忙得睡覺都沒空,一天就睡三四個小時,哪有空上網閑聊”穀雨飛答道,一副煩躁口氣,
“厲害啊,成功人士啦”蘇雲容替他高興,
“成功什麽呀,光給國家交稅了,壓力山大,我最羨慕你們朝九晚五,拿份工資,不用操心,多好”穀雨飛認真答道,
“哈哈,我寫報告熬到兩三點也是常事,都有壓力的,你沒看到而已。”蘇雲容說的倒是實話,
“我就待2天,見客戶,你明天有空嗎?我請你吃飯,太久沒見了”穀雨飛嗬嗬笑道,
“小錢倒是有兩個了,請你吃大餐,你們這有什麽好吃的?”
“可以啊,大餐就不必了,去吃海鮮吧,這海鮮有名,有個海鮮一條街”蘇雲容自己也常和同事去吃。
“好,我租了車,明天中午十一點半我開車去接你。地址發給我”
“好的呀”蘇雲容放下電話,看網頁,吃了點水果,豬腳飯也沒有胃口吃了,有點膩。
十一點半稍微打扮了下,樓下,穀雨飛已經在等她,穀雨飛比以前胖了些,黑了些,臉看起來成熟穩重了,他們真的有太多年沒見了。
“你還是這麽貌美如花”穀雨飛笑哈哈道,
“是如花,唐伯虎點秋香裏的那個人妖如花吧”蘇雲容笑起來,
“瞎說,我說真的,你還這麽漂亮,我老了。”穀雨飛似乎有些傷感,等蘇雲容係好安全帶,啟動開車,
“君濃這兩年怎麽樣?你們結婚沒?”蘇雲容笑意盈盈,
“哦 你說胡君濃?她早結婚啦,女兒都一歲了,成了曬娃狂魔”
“你們沒有在一起啊?太可惜了吧”蘇雲容一直以為穀雨飛大學時候和胡君濃在一起,兩個人在一個城市,胡君濃喜歡他那麽多年,兩個人看起來也般配,
“沒有,不要瞎說,我就從來沒有想過和她在一起”穀雨飛語氣堅決,
“你知道我心裏從來隻有一個人,隻要她過得好就行”穀雨飛說完不再說話,蘇雲容也不知道這句話怎麽接,其實她心裏很多心思,不想讓別人知道,她不願開口言多必失的讓他看出來,默默看飛馳而過的風景。
“夠了,不要再點了,當我是豬鋼髭嗎?吃那麽多?”蘇雲容看他一口氣點了一堆菜名,
“避風塘炒蟹、鹽焗蝦、蟹肉燕窩羹、清蒸石斑魚、XO醬淮山菌菇桂花蚌、菌菇花膠海參煲”,連呼夠了。
“好,先這些,謝謝”穀雨飛笑笑對服務員道,
“有錢也不用這樣揮霍吧?大少”蘇雲容哈哈笑他,
“沒什麽,你多吃點”穀雨飛被說得有點不好意思,拿出碗筷用茶水衝洗,
“聽你說跟男朋友剛分手,為什麽分?你那麽好他還不知道珍惜。”
“好什麽呀,你當寶,人家當草。”蘇雲容說完又覺得不好意思,
接著義憤填膺添油加醋得講了他們分手那天的事情,
“親,你這多大點事啊?男人接你而已嘛,再解釋一下,你幹嘛不說真正原因?去個夜店哎呦喂,他還接受不了的話隻能說他太幼稚了,沒長大”
“人家不聽我解釋啊,玩消失,也不接我電話,我有什麽辦法”蘇雲容無奈道,
“我們在外麵談客戶見識各種人,多少荒唐事,你這毛毛雨都算不上。”穀雨飛說著把蘇雲容手機拿過去,“你男朋友叫什麽?”
蘇雲容盯著服務員不斷端來的菜肴,拿筷子躍躍欲試,頭也不抬,
“姚遠”
吃著她反應過來,“你問這幹嘛?”
“打電話給他”穀雨飛看著好像正在存他的號碼,果然開公司的,動作忒快準狠。
“哎哎哎,別打。”蘇雲容一把搶過自己手機,她現在的情況隻會添亂,她已經下定決心就這樣分了算了,兩周後她去手術,再沒瓜葛,她心亂如麻徹夜被折磨的的時候他沒有陪在身邊,以後也再沒必要出現了。
“還有別的事,反正我跟他沒可能了,你別打”蘇雲容喝了口茶,冷靜說道,
“我隻是希望你幸福”,穀雨飛看著她,放下手機拿起筷子吃飯,給她遞了根鹽焗蝦,
“嚐嚐這個吧,我覺得挺好吃的”
“嗯,謝謝”蘇雲容又開始專注吃飯。
吃了有一會兒,上了清蒸石斑魚,蘇雲容夾了一口,剛夾到嘴邊,突然覺得好大腥味,胸口好一陣惡心,她不由幹嘔了一下,趕緊捂著嘴巴,完了手放在胸口安撫著,
“怎麽了?”穀雨飛焦急放下筷子,
“沒事,我昨天胃就有點不太舒服,受涼了可能”蘇雲容低著頭不看穀雨飛,其實她知道是孕吐,但她沒想過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讓她最不希望的人看到,她現在豈止不再是姚遠以為的純情女人,在穀雨飛麵前形象更糟糕,懷著前男友小孩被拋棄的不檢點女人。
“真的沒事?”穀雨飛關切問,直直盯著她的臉,沉默不再說話,
“沒,你看我不又能吃能喝的呢嘛“蘇雲容故作鎮定,笑笑吃飯,隻是不再吃魚和油膩的,
一餐飯吃的各懷心事。
穀雨飛送蘇雲容回來休息,
“謝謝你的海鮮大餐嘍”蘇雲容笑道,
“不請我上去坐坐?”穀雨飛看著樓上,自顧自問,
“嗬嗬,下次吧,有點亂,我上去啦”蘇雲容說著就告別穀雨飛回了家。
“嗯,多休息”
關上門,她難過的有些想哭,最近越發容易想哭呢?蘇雲容一覺睡到天黑,醒來感覺恢複了點元氣,
上了會網,收拾了下房間,
找手機看時間,看到有很多條穀雨飛信息:
“我糾結了很久,還是問下,你不會是懷孕了吧?”
“我看胡君濃懷孕時候也有一次吃魚想吐,不吃又好了,和你下午症狀一樣”
“不說話?”
“你不會真的懷孕了吧?”
“是那個姚遠的?”
“那你現在怎麽辦?”
“是不是他不要?他不要我要你,我這麽拚命事業都是為了你,我可以娶你,把小孩生下來,不然你以後會後悔的,見太多這樣例子了。”
“我還愛著你,你是我永遠的牽掛,你不要生氣,我隻是希望你幸福,看到打電話給我。”
穀雨飛的一句還愛著她讓蘇雲容悲痛不已,這段時間聚集在心裏的眼淚全都淌了出來,她難過的坐沙發上嚎啕大哭。命運為什麽總是開這種玩笑?她為自己不值,為穀雨飛不值。他明知道自己不可能打電話給他的,她不能厚顏無恥到這個地步。時間是一切的試金石,蘇雲容沒有想到在這種狀況下待在自己身邊的會是穀雨飛,她覺得自己當年傷害他太重,虧欠他太多,他對她又太好。
哭了很久,蘇雲容動作幹脆的把眼淚抹去,她拿起手機,
“才看到,沒有的事,智商不夠還學人大偵探波羅”蘇雲容短信回過去,不擅長說謊的她不得已,她不想讓任何人知道這件事情,
穀雨飛打過來電話,
“真的沒事?那吃藥沒?身體不舒服不要強撐”
“沒,沒吃藥,不要緊,睡了一覺了”蘇雲容不擅長說謊,刻意岔開感情的問題,他們倆沒有可能,以前沒有,現在更沒有了,怕他再多說,找個借口匆匆就掛了電話,
有些男人也是愚笨遲鈍,總覺得“待我拱手河山討你歡”,就可抱得美人歸。沒想打江山忙好,美人卻早覺得當愛已成往事,往事不可追。
晚上睡覺時間,蘇雲容又覺得下午睡多了不太困,躺床頭看書,周六回來路過書城,買了本《百年孤獨》,再重溫一遍,好的文字有馨香,讀來愉悅,從其空靈的境界樂而忘返。破天荒的姚遠打來電話,蘇雲容想想按了沒接。又打,不接,又打,關機。一切都晚了,在她做了無數思想鬥爭最終決定做手術的一刻,她就決定好了,再也不想和他有瓜葛,她連自己的孩子都可以放棄,還有什麽不能放棄,想到這裏蘇雲容放下書又止不住的傷心,默默掉下眼淚。
每次周一又是聚了很多事,蘇雲容焦頭爛額,
“Mona,南京秦飾那邊終要你去跟進一下,Alice說她沒得閑,吳經理頭先打電話給我,話她老板對我們的培訓力度唔滿意,你看下仲要帶邊個去”蘇雲容一抬頭,Albert又隨意過頭,拉過Olivia的椅子大咧咧坐她對麵,用那粵式普通話笑道,
蘇雲容想了下,不想麵對還是躲不過去,歎氣道:
“這次除了產品部負責培訓的同事,可不可以讓設計部也派個人去,一線城市和二線城市消費者喜好差別好大,從源頭上解決款式問題,我們也輕鬆。”蘇雲容也明白不可能為每個加盟商定製貨品,但是常麵對加盟商抱怨的是她,煩不勝煩。
“嗯,可以,讓她們多了解下中國市場都好,我讓Betty派個人同你一起。”Albert答,
“讓Linda也一起去吧,她需要看當地市場的接受程度,設計推廣活動的宣傳海報”
“都好,我讓Jessie去準備,後天過去,你都準備下”Albert說完到設計部去了。
好在他沒舍得他的“Sweetheart”Mia一起去,比起Helen的放蕩不羈,她最不能接受是Mia這種心機Girl。
加蘇雲容一行人6個,設計部Helen加她助理西門子,產品部2個各負責培訓人員和陳列,平麵設計師Linda,出差兩天,培訓的去培訓,看市場的去看市場。
飛機上,Helen大聲笑道,
“你幹嘛這錐子臉啊?去見你男朋友還不高興?”
“分了”蘇雲容沒好氣,低頭看雜誌,好長一段時間她都避著Helen,總覺得事情因她起的,不拉她去“滾”什麽事都沒有。
“這麽快?你這比我還不serious了”Helen嗆她,停頓了下八卦勁頭又上來,
“為什麽呀?他甩了你?How come?你這麽漂亮賢惠的他去哪找?”蘇雲容聽了又樂起來,Helen就是這樣,直接但對朋友又義氣,
蘇雲容講了當天的事情,Helen聽了不可思議,
“就為這個?他在南京哪裏?我讓西門子給他解釋去”轉頭又惡狠狠瞄了西門子一眼,搞得正在偷看空姐美臀的西門子以為被她發現了。
“他覺得我沒有以前純情,我都沒敢說我是去了夜店”蘇雲容小聲說,
“純情個毛線,他怎麽不去找裹小腳的小媳婦去,這個社會更新日異,人思想跟著變化太正常了,社會不單純就你還很傻很天真?那早被人玩死了”Helen就是個口無遮攔的,不過道理也還是有點,
“再說了,你這樣的還不純情?一夜情的滋味都沒嚐過,他也真夠奇葩的”Helen義憤填膺的,說的蘇雲容又心裏暖洋洋的了。兩人又像以前那樣嘻嘻哈哈說起來。
下了飛機,蘇雲容站旁邊等她們取行李,她一向不愛帶很多東西,有丟行李的經曆,能不托運盡量不托運,她百無聊賴東張西看等著,竟然看到了姚遠氣呼呼往她這邊走過來,她急匆匆跟Helen說先去上個洗手間,門口等她,趕緊扭頭就走,她可不想在同事麵前糾纏吵架,丟不起這個人。
在廁所磨蹭半天,Helen已經電話催她,行李都取好了,蘇雲容洗洗手照了下鏡子,最近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著,睡著也總噩夢,夢到她肚子裏的小生命,醒來覺得很殘忍又糾結得睡不著,以至於麵黃肌瘦的顯得,黑眼圈眼袋都很嚇人,她拿出來化妝品補了濃妝。
走出洗手間門,蘇雲容沒有想到姚遠還在門口等她,
“我們好好談談”姚遠開口,
“沒什麽好談的,以前短信裏解釋多少次了你不談,現在談有點晚了吧”蘇雲容冷冷道,繼續走自己的,不理會他,
“隨你怎麽說,我隻想知道你是不是懷孕了?”
姚遠拉著蘇雲容的手臂,她輕微顫了一下,她不知道姚遠怎麽知道的,知道這件事的隻可能有穀雨飛一個,畢竟他們高中就熟識,加起來認識有十幾年,她那點謊瞞不過他眼睛,如果穀雨飛當時知道,那她應該感激他沒有當麵戳破,保留了自己最後一點尊嚴。
蘇雲容不說話想事情的樣子,反而證實了姚遠的猜測,
姚遠一把摟過蘇雲容,
“寶,你原諒我,我們結婚,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們的”
蘇雲容突然覺得好荒謬,明明前一次見麵說“永遠也不想見她”,因為小孩又說和她結婚,那意思就隻和“我已經完全不在乎你了,但你對我還有利用價值”是差不多了。
“請你放開,我有手有腳不需要誰照顧,在同事麵前也請裝作初次見麵,謝謝!”蘇雲容掙脫姚遠,頭也不回大步走了出去,剩姚遠愣在原地,傷心自責。
蘇雲容走出門口與Helen會合。還是上次的兩位接機人員,小飛和他的王姓同事,
照例大家互相介紹熱鬧寒暄一番。人們對不熟的人又總是友好的。
“稍等下啊,我再打個電話請示下我們姚董,他剛好在附近找航務王處長談事情,吩咐過我等他。”小飛客氣道,卻隻笑看蘇雲容,
剛好已經看到姚遠走過來,笑臉相迎,
“你們好,我是姚遠,歡迎歡迎”,
蘇雲容跟同事介紹:“這是秦飾的大老板姚董事長”
“真是年輕有為”Helen見有帥哥又原地滿血複活,嗲嗲道,
“這位是著名設計師Helen,這位設計部Simon,這兩位想必姚董已經見過了,這位平麵設計師Linda”蘇雲容一一介紹,
“歡迎歡迎“姚遠與一眾人一一握手,
“蘇小姐,等下我還有事跟你談下”姚遠說完,轉頭對小飛道,
“你負責全程陪同各位設計師去看下市場”
“好的,姚董”
接著同那位王姓下屬說道,
“小王,你配合下他們產品部的同事,想必你們也認識了,安排店鋪人員培訓。跟上次一樣”
“好的,姚董”
已走到停車場,“兩位美女我的車在這邊”接著王姓同事帶產品部的去乘他的車。
Helen和simon上了小飛的車。
“Helen,電話聯係”
“好”說完Helen跟她擠眉弄眼。
“我們車裏談,還是你要在這裏說?”姚遠接過蘇雲容的行李放進後備箱,蘇雲容想想,打開車門坐到後排位置
“係好安全帶”蘇雲容沒理他,
“安全帶係好了,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了”姚遠溫柔道,
蘇雲容聽了氣不打一處來,不過不想聽他再嘮叨,係上,看向窗外,
“剛才那個Simon就是我那晚看到的那男的吧?你那天穿成那樣真是去了夜店玩?”駛上高速,姚遠開口,
蘇雲容不想開口,繼續看著窗外,
“你不知道我聽說自己做爸爸了有多高興,你幹嘛不早說呢?”姚遠似乎又轉到那種喜悅情緒中,
蘇雲容好奇穀雨飛到底跟姚遠說了什麽。她想說沒有什麽小孩,可又說不出口,小寶寶聽到會難過的吧。
“穀雨飛跟你說了什麽?我們倆已經沒什麽關係了,你自己的話又忘了?”蘇雲容冷冷說道,
“是我錯怪你了,是我不好,那天我太生氣了,話趕話胡說八道,你就看在寶寶的份上原諒我這次好不好?”蘇雲容不理他,
“我坐那麽遠飛機去找你,剛到你樓下就看你大晚上穿得坦胸露腿性感妖嬈得,還有別的男人開車來接你,你說我該怎麽想?你知道我當時多心如死灰嗎?”姚遠繼續道,蘇雲容還是不為所動,
“說話”
蘇雲容還是不理,沒有表情看窗外,
“你不說我怎麽知道你去了哪?”
“我光站那等就等了你四個小時,我姚遠長那麽大就沒等過哪個女的,幾次都是你,還一次比一次久,你跟別的男人走了我還等那,就想再看你一眼,我都覺得自己特賤。”姚遠看著蘇雲容的冷淡有些生氣。
感情裏有時候就是這樣,容易被自己的行為感動,又為自己愛得卑微而氣惱,遷怒對方。
“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我不想再提”蘇雲容冷冷開口,
“請問您還有別的公事要說嗎?姚董,沒有的話麻煩你送我到酒店就好,謝謝。”
蘇雲容下定決心的事情,不會輕易再改變,她想自己跟姚遠是沒可能了。在人心裏釘上個釘子再拔出來,那心還會是原來那顆嗎?千瘡百孔的痕跡永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