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石頭的許諾(11)
第十章 一夜情還是一世情
I can resist everything except temptation.
--Oscar Wilde
蘇雲容很驚訝,被姚遠的舉動嚇了一跳,愣了一會道:
“你真的這樣想?”
“嗯”姚遠很堅定的眼神看著她,
“但我覺得你想念的不是現在的我,是5年前的那個單純的女孩”
“而且5年是個很長的時間,我們都變了,早就都不是當年會傻傻愛對方不要自己的那個人了,成年人的愛情是自私的,會有保留的,你真的不會介意嗎?”
“不會”“我隻要你在我身邊怎麽都好”“不然會有另外一個和你一摸一樣,能讓我心動的女人嗎?”姚遠固執的說,
“那你當年為什麽不這樣想?”蘇雲容不解,甚至有些氣惱,這浪費的五年,她多少次心痛的夜晚,開始她拚命學習那些枯燥乏味的東西,試圖忘記姚遠帶來的痛苦,每天就是圖書館、實驗室、工作室,拚到研究生一篇論文可以畢業她發了四篇,她甚至有2個國家專利,甚至還和導師去過土耳其做過學術報告。可是她還是忘不掉,這一切都不是她想要的。她想要的是一條回到一個人心裏的路,忙時可以短暫忘憂,卻免不掉夜深人靜的默默落淚。工作後她更是拒絕了一次次的熟人介紹、相親聚會,再也不對感情抱有幻想。
“我錯了,那時候我以為你更願意和黃樸在一起,他可以幫助你追逐你的夢想,而我甚至不懂那些東西”。
蘇雲容突然有些明白為什麽那時候姚遠總是沉默,難過也不說,隻一句“你決定了就不要後悔”,他從來不會承認自己會比任何一個男人差,是個特別驕傲的人,也是,他有驕傲的資本。
“周星星都說啦,做人如果無夢想,同條鹹魚有咩分別啊?”蘇雲容故意生氣嗆姚遠,
“我也錯在以為會找到另一個讓我心動的人,我不斷相親,可是今天我才發現隻有你,不管過去的你,還是現在的你。”姚遠的臉上透著執意,堅決不放開蘇雲容的手,不過蘇雲容也沒試圖掙脫,蘇雲容想這就是姚遠和穀雨飛的差別待遇吧,穀雨飛緊緊抓住她的時候她隻想逃。
“還有一個問題你沒想到,我說過不相信異地愛情,與其到最後感情淡了互相怨恨還不如一刀兩段來得淒美。
“現在還是麵臨同樣的問題不是嗎?”
“我明天就會回去,你想過嗎?”蘇雲容不依不饒講道理,女人啊女人,這麽理智這麽清醒注定是更痛苦的那一位。
姚遠不說話,想了一下,
“你不能回南京來嗎?”
“不能,我的事業在那裏”蘇雲容固執道,其實她剛轉行到這個行業,一小主管哪有什麽事業可言,她隻是想試試姚遠的看法。說完蘇雲容又後悔,真是花樣作死。
姚遠放開蘇雲容的手,拿過蘇雲容手裏的盤子和自己的疊在一起,拿到水池邊默默衝洗不再說話。
蘇雲容感覺很尷尬,後悔不該咄咄逼人得說那些話,時間也不早了,她打算回去,便小心翼翼開口道:
“那我先回酒店了啊,就在旁邊不遠,我走過去就好,你不用送了”說完就去沙發拿包,準備開溜,
姚遠走過來,突然雙手環繞著蘇雲容肩頭,頭埋在她發間,把她摟在懷裏,
“留下來好不好?”
“一個人實在太孤單了,尤其你來了又走了,我會覺得這裏更冷清”
蘇雲容不知道該說什麽,如果今天留下來,以後也要留下來,看著簡單,一要她放手她現在的工作,找到這樣一個自己喜歡的行業,還是跨國公司的規模不容易。二來,像她說的,大家都變了,他不能想象記憶中的姚遠變成另外一個樣子,把以前的美好記憶覆蓋掉。第三,她老了5歲,就像25歲女人和20歲女人的差別,根本不能比。她沒有自信,不敢保證姚遠會像以前再愛上自己,很可能再一次得到又失去,那種痛她不想再經曆一次。
姚遠埋首在蘇雲容的發間又讓她不忍拒絕,
“我幻想很多次你在這個房間裏的樣子,甚至我覺得我一邊看球賽,你坐在那個玫紅色椅子上看書,這樣一個畫麵都是美的,那個椅子專門為你買的,陪了我四年多了”
“我很少讓別人住這,因為我覺得這裏是我和你兩個人的天地,總覺得遲早有一天你會來,和我一起打鬧,一起做飯吃飯,一起依偎著看電視,一起笑。”
“你就讓我這個夢繼續的再久一點好不好?”
蘇雲容突然想起來很多往事,她曾經也盼望過姚遠留在自己身邊久一點再久一點,可是現在他們倆之間消除誤解了,也沒有過分的爭吵了,自己怎麽還是會想走呢?姚遠還是那個姚遠,他多愛一點還是少愛一點自己有什麽所謂,他愛自己就好,甚至不管他愛不愛,他不要離開就好,因為姚遠離開的時候她真的很心痛。現在她是害怕複得又失去的痛苦而已,而不是因為她不愛了。
“好吧”蘇雲容想想覺得自己矯情,她就當做隻是要她多留這一晚,姚遠這個大房子怎麽也是有客廳的吧?住一晚有什麽所謂。
“不過我要去酒店拿換洗衣服。”
“真的留下來?”姚遠笑容燦爛得把蘇雲容臉轉過來緊緊摟著。
“不用拿,我有給你買,我進去拿給你”說完姚遠走進臥室去,
手裏拿個紙質購物袋,
“你看下尺碼先”遞給蘇雲容,
“你這為了泡妞夠拚的,家裏備著好多套呢吧?”蘇雲容半真半假笑道,
“瞎說八道”被姚遠白了一眼,“這個房子除了我媽就沒別的女人來過”
蘇雲容每件衣服看了一下,還真是她的尺碼,一件玫紅色真絲睡裙,一件淺藍色棉質內褲,好在他沒買那種性感要命的情趣睡衣,否則非被蘇雲容揍一頓,
“哎,少一件哎,這怎麽穿啊?”蘇雲容發現了,少一件文胸,
“好了啦你,就這樣穿啦,又不是沒見過”說的蘇雲容臉更紅了,打了他一下,被姚遠捉住手,
“好了啊,我這長這麽帥的去買才沒被人當成色狼的好吧?好心沒好報,這兩年還學會亮爪子了”姚遠大聲吆喝裝很生氣的樣子,
蘇雲容掙脫手,“謝謝”,快步跑洗手間去關上門,她沒有想到的是洗手間都設計那麽現代,整個洗手間的門和牆都是玻璃材質,如果沒有水汽氤氳,根本就是透明的,她一邊放上水淌著,走到門口門打開個小縫大叫道:
“姚遠!你這個大變態!!”
然後趕緊把門關上,怕他報複。
裝著在看電視的姚遠哈哈大笑。
蘇雲容刷牙,看著洗漱用品每一樣都是成雙成對的,又原諒了這個寂寞相思著自己的大變態。
放了很熱的水,玻璃上都是水汽,蘇雲容快速脫了衣服投入浴缸,差點燙壞了,等適應了,全身的毛孔舒展開來,這大大的浴缸倒是甚得她心,浴缸底部是藍色的,整個人像是泡在海水裏,手臂劃著水晃蕩來晃蕩去,真放鬆。泡了好一會感覺差不多了,邊放掉水,邊打開淋浴噴頭洗頭發,酒店的洗發水她總用不慣,頭發都沒怎麽洗,姚遠的洗發水味道真特別,蘇雲容感慨他的品味和喜好倒是一直和自己差不多,她一遍一遍慢騰騰的洗著頭發,沒有麵膜貼就臉部按摩一下,洗好又用了一下姚遠的潤膚乳,這個大男人愛保持身材愛臭美的毛病還是沒變,不過香味特別她喜歡,站在浴缸邊一條腿撐在浴缸上,細細的抹了全身,胸口,大腿,背部,臀部,擦好了開始慢慢擦頭發的時候陡然撇到那淺淺藍色的玻璃門,沒有了水汽,幾乎是全部透明的,她“啊”的叫了一聲,趕緊慌不擇路的找衣服穿衣服,在客廳一直看這香豔畫麵垂涎三尺的姚遠哈哈哈哈大笑起來。
“姚遠!!!你這個大變態!死色狼!大流氓!……”
姚遠看她氣急敗壞的樣子更是開心大笑。
穿好衣服又磨蹭了半天,蘇雲容還是決定走出來,看到看光了,沒穿文胸算什麽呀,趕緊躺被子裏睡覺是正經,她走出來,
“我今天睡哪個房間啊?”眼睛盯著地上,也不看姚遠,
其實姚遠也沒看著她的臉,而是看著胸前那凸起的亮點,似乎剛才它們晃蕩的樣子抹不出腦袋了,他想起了摸著吻著它們的感覺,讓他心馳蕩漾、臉紅耳赤、口舌幹燥,
身體某個部位已經早就按捺不住挺拔起來,
蘇雲容見他沒反應,抬起頭赫然發現他直勾勾盯著自己胸部看,又羞又氣,
“色狼!”
抱著手臂,不理會他直直往臥室走去,也不管他哪個房間了,走到房間,剛要關門,姚遠推門進來掰過她的臉就狂吻起來,腿一踢把背後門關上,蘇雲容開始還有些抗拒,她卻沒有想到她的身體她的心比她的嘴巴要誠實得多,欲拒還迎渴望著姚遠的溫存,似乎那些細胞記得這個主人,都在等待著主人的臨幸。雖然是時隔五年之後,但它們終於還是等來了,這激發的深情和動力像野火,遠非蘇雲容的理智可以控製,她也不想再控製。
她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清純的小女孩,像小飛說的,男未婚女未嫁的,尤其姚遠還愛著自己,總比她朋友那樣找一夜情要靠譜的多吧?
蘇雲容不再想什麽,兩個人對對方身體的熟悉讓姚遠還是能很快把她融化,陷入那無底的極樂深淵無法自持,一次又一次,折騰累了才相擁沉睡去。
早晨蘇雲容在一陣敲門聲中驚醒,像酒醉的人一樣慌張看了下四周是哪裏,應該是姚遠的房間,同客廳一樣的極簡風格擺設,看了一眼旁邊睡著的是姚遠她慌張的心裏安定下來,又聽到敲門聲,這下是真的了,剛才她還以為在做夢,她用力推了下姚遠,
“姚遠,快醒醒,怎麽有人敲門呐?誰啊?”
“我媽,過來監督我吃早餐”姚遠還有點睡眼惺忪,昨天睡太晚了,“折騰太久”
“啊,那我怎麽出去啊?”“快醒醒啊,還在敲呢”,蘇雲容大驚失色,
這下姚遠徹底清醒了,他屋裏還有個衣不蔽體的女人,衣服還在外麵,
“噓”,“我去幫你拿衣服先。”,姚遠下了床穿了條褲子,打開門出去又立馬反手關上,
“媽,你這麽早幹嘛啊,我衣服都還沒穿整齊”姚遠跟他媽媽抱怨道,
“都十點了,還早,今天不用去公司啊?姚遠媽媽一邊把帶來的早餐一一打開,趁她去廚房刷碗拿勺子的空檔,姚遠把洗手間裏蘇雲容的衣服裝在購物袋裏,打開門扔進去臥室又趕緊把門關上。
蘇雲容做夢也沒想到是這樣的尷尬局麵下遇到姚遠的媽媽,還是穿的昨天的外衣,衣物是整齊了,但頭發亂糟糟,臉沒洗,沒化妝,估計睡太晚還有眼袋黑眼圈,沒想到姚遠進來穿上上衣就不由分說拉著她走到客廳,
“媽,這我女朋友蘇雲容”
“啊?嗯,阿姨,你好”
正在拿碗盛粥的姚媽媽一愣,旋即想起是姚遠以前大學時候的女朋友,頓時眉開眼笑,
“你們又和好啦?真是好事多磨,好,好”,
“來,小蘇,過來坐,一起吃。”
這五年為姚遠這終身大事操碎了心的姚媽媽終於等到這一天了,真正是解鈴還需係鈴人,剛開始一年,她身體不好,姚遠爸爸官場又得避諱商界,姚遠被逼著接班,姚遠是沒有一天有笑顏,白天黑夜的呆公司,倒是把一些老員工鎮住了,公司管理有條順風順水,後來幾年姚遠就隻剩下麻木。隻會冷冰冰的客氣禮貌,公事公辦,完全沒有了年輕人的朝氣。相親都不知道相了多少,別人也特別上心像他這樣家境優渥長相帥氣的男孩子,可他去也答應去,就是去了沒結果。要麽他冷冰冰的把人家嬌嬌女嚇跑,人家總說他心不在焉,要麽他就嫌沒感覺,原來心結還是在這呢。
姚媽媽特別高興,拉著蘇雲容的手,
“小蘇啊,應該早就叫姚遠帶你過來家裏玩的,是我那時候太忙,每天就是在公司。你不會怪我吧?”
“不會不會,怎麽會呢?”蘇雲容喝著粥,盤算著姚媽媽摻合進來,她可怎麽解釋?難不成說“我就是想和你兒子一夜情,我們沒有未來的,我要回去了?”今天走不掉了可怎麽辦,她還要回去明天還要上班呢,這個姚遠,一邊瞪了他一眼,姚遠看了一眼她的囧樣光顧著低頭笑,估計早就心裏盤算好了的,利用她對長輩的同情心。
“身體不好了才明白,身體最要緊,家人最重要,賺多少錢也買不來”
“哎呀,十一點了,我還要回去給姚遠爸爸做午飯,姚遠你們晚上回家吃飯啊”姚媽媽邊收拾東西,打算走,
“阿姨,不好意思,我今天晚上的飛機回去,還要回去上班”姚媽媽和姚遠都一愣,明顯姚遠已經沒有了笑容,
“周六可以嗎?”蘇雲容想著要不先長距離的試試吧,讓她什麽都不要了回南京這樣過每天煮婦的日子她不甘心,她也不想靠姚遠父母的關係找工作,姚遠是他們兒子,怎麽依賴他們都無所謂,自己一外人肯定不能平白受人家恩惠,長距離的試試,這幾年她也知道了,沒有什麽是絕對的,說不準他們倆可以撐過去呢。
“好,好,周六也可以”“到時候一定要來啊,阿姨做你愛吃的油燜大蝦、梅菜扣肉、糖醋排骨。”
“嗯,您還記得啊?謝謝阿姨。”“阿姨再見”“再見”
送走了姚媽媽,蘇雲容鬆了一口氣,肚子也吃飽了,
“姚遠,你就故意的是不是?先前嚇死我了”蘇雲容捶了一下姚遠,
“哎呀,好痛,痛死了,玩了就想殺人滅口咩?”姚遠故意捂著胸口,賊兮兮笑,
蘇雲容又羞惱起來,“瞎說八道什麽”一邊作勢又要去打,
“好了好了,夫人饒命”姚遠大笑抱緊蘇雲容,
“誰是你夫人?”
“就是你這隻小笨蛋嘍,哈哈哈”
“你大笨蛋”蘇雲容道,
“你小笨蛋“
“你小笨蛋”
“你大笨蛋”
..............
兩個人最後哈哈大笑起來對方的傻氣。這種白癡話題也能對話半天。
“你想去哪玩嗎?我今天不去公司,陪你”姚遠刻意回避她晚上會走的話題,其實他心裏有些難受,她就像那織女一樣一年見一回的。他一天都無法忍受那分離了。
“南京有很多景點很有名的,夫子廟秦淮河你去過了,還有很多別的,中山陵啊、明孝陵啊、玄武湖、古城牆、雨花台、總統府、宋美齡故居、還有雞鳴寺,瞻園、植物園、省美術館……”“簡直太多了”,“你喜歡哪一個類型的景點?”姚遠認認真真做起導遊來,看著她,
“我喜歡自然風光的”蘇雲容答道,一遍盤算著,
“再具體點,除了室內的美術館,其他那些都有自然風光,隻不過是有曆史感的自然風光,我們六朝古都,隨便一塊石頭那都是文物”姚遠驕傲得講,想必對自己家鄉十分自豪,蘇雲容就從來沒有過歸屬感。
“那去美術館吧”蘇雲容每到一個地方先去的都是美術館,在南方的時候,她一個月能去幾次,何香凝美術館、關山月美術館,但是廣東文化氣氛到底還是弱了些,大家隻顧賺錢.....,
“要不去雞鳴寺吧?”“據說求簽很靈”“其他的我去過了”姚遠還在提議,
“喂,是我去玩還是你去玩啊?導遊!一點都不professional.”蘇雲容白了姚遠一眼,
“我要去美術館,您要去求簽,看出咱倆差距了沒?沒文化”,
蘇雲容不信這些,以前和姚遠逛園林景點竟然還能遇到個擺攤求簽的,像電視裏一樣:鏡頭拉近一“筷子筒”,“嘩嘩嘩嘩嘩”晃,一根簽掉出來,“下下簽,不會吧”“施主求什麽”“求姻緣”,“障礙多,不可強求,宜等待”“啊,不會吧”,電視就是電視,現實是,那個”筷子筒”可不是好晃的,蘇雲容這樣的淑女形象都不顧了,晃半天沒出來一根,囧了個囧,再也不求了。還有一次兩人去小吃街,他倆來回走,吃這買那,麵相攤那位戴眼鏡一看就刻苦鑽研的大師:“小姑娘,你麵相不好哇,你考不上大學哇”被姚遠笑了個半死,蘇雲容哭笑不得,大二了還考不上大學,敢情愛吃就考不上大學了?每每出去腐敗大餐的時候被姚遠翻出來取笑一番,鬱悶。
還有一次和姚遠去個寺廟,江南大大小小的、多少樓台煙雨中的古寺,常年煙塵繚繞,大殿前如入字麵意思的“太虛幻境”,果真是太虛,看不清楚,都攏著白煙呢,古寺多且相似,蘇雲容已經忘了是哪一家了,總之大雄寶殿裏,佛祖菩薩們麵前總是跪拜捐功德的人一堆堆,姚遠提議:
“來都來了,你也拜一個嘛”,
“要虔誠點”,
被賞了個白眼,然後跟佛祖大士們不熟的蘇雲容隨便跪拜了一位,出來寶殿,姚遠大笑,
“哈哈哈哈,你知道你剛才拜的誰嗎?”
“誰啊?”
“送子觀音!”“哈哈哈哈”
“啊,你知道不早說”蘇雲容逮著姚遠亂捶,
“我幹嘛要說,我開心還來不及了”“哈哈哈哈”
.............
蘇雲容想起來很多以前和姚遠出去玩的趣事,那次的園林之旅,還遇到修葺工人掛著串串紅褐色蠟肉在曬呢,青黛白牆溫婉惆悵的美人夾雜人間煙火氣,違和得不行,想想都好笑,原來他們倆之間有那麽多回憶呢,分手後的幾年她用拚命學業事業讓自己無暇去回憶,她以為自己已經忘了,沒想站在姚遠目前,觸及了她心底深處那麽多的湧動情緒,當時的歡聲笑語還能一秒感染到現在的自己,如果這些都忘了,人的記憶從無到有又變回白紙,像有些老年癡呆病人那樣,到底是幸還是不幸?反正她開始慶幸自己沒有忘掉了。
“你最喜歡哪個景點?”蘇雲容問姚遠,
“我都喜歡,不過都去過很多次了,其實去哪無所謂,主要是看跟誰去”
“要不我們再去看場電影吧”,
“這幾年我都不敢一個人去看,怕想起你”姚遠語氣越發平淡越讓蘇雲容心疼,這幾年自己何償不是如此?
“好,你說什麽就什麽”蘇雲容難得乖巧一次伸手去挽著姚遠胳膊,
兩人走到蘇雲容的酒店,收拾東西退房,
“這件什麽衣服?拿來我看下,”姚遠盯著蘇雲容打開的行李箱,指著其中一件紅色衣服道,
“啊,這麽短?”當然短了,是一件正紅色色丁迷你短裙,穿上到大腿中間長度,蘇雲容的女同事有幾個愛泡夜店,比這更短的小短裙多了去了,
“以前你都很少穿長裙子,我怎麽不知道你現在這麽開放?”
“平時都這麽大方穿給別的男人看啊?”姚遠很不滿,氣鼓鼓得把衣服還給她,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嘍”被蘇雲容白了一眼,伸手拿過衣服,其實她算保守的,買的時候想著哪天說不準會和她們一起去見識一下,實際她夜店一次也沒去過。這裙子也一直在箱底,她都沒注意到。
“不行,我這正牌男朋友都還沒見過”
“你今天也得穿這件給我看看”姚遠耍無賴的脾氣她是知道的,估計開始生氣就是給她挖了個坑,
“好,給你看下”,蘇雲容進去洗手間換衣服,她知道這幾年自己忙瘦了更苗條了,常去海邊變得有點黑但膚色也更健康了,以前粗壯的小腿也已經不見,看著鏡子裏的自己蘇雲容想:管他了,20歲有20歲的青蔥,25歲有25歲的成熟妖嬈,女孩蛻變成女人是必經階段,誰也躲不掉,得往好處想想,蘇雲容知道她穿性感裙子是好看的,姚遠會更喜歡現在的自己也說不定。
出來,姚遠看得眼睛直直的,明明一副根本晃不開眼睛的樣子,
“嗯。還行”,說完看了下手機,
又補一句“今天就它吧,時間不早了”“這顏色太難看了,下次不要再穿了啊”
蘇雲容大笑起來,他這愛護食的毛病她太知道了。
他們在新街口的德基廣場六樓電影院看的電影,從商場富麗堂皇光線刺眼一秒進入晦暗,姚遠拉著蘇雲容的手黑暗中找位置,電影院封閉的環境,不甚明朗的光線,周圍人頭湧湧卻都“詭異”的安靜不語,總是能讓蘇雲容突然處身另一空間的錯覺,此時這空間裏隻有姚遠可以讓她依賴。
越自詡文明的人有個特點,關上門做什麽親密接觸的都可以,公共場所卻一定要裝清純無比的,見情侶拉手擁抱親吻必須裝著看見天外奇事,聞所未聞一般,以前的蘇雲容就是此事執行最徹底的那個。
因為電影院破了規矩,是公共場所如此多人,卻是昏暗的,滿足一切想在公共場所找刺激的叛逆人士心理。就因為它是公共場所才刺激,自己在家關上門做反倒無趣了。
以前大學時候,學校就有電影院,姚遠每每受周圍情侶刺激想嚐試點什麽,可老實淑女的蘇雲容並不理會,專心看她的電影,姚遠不像是去看屏幕電影的,而是去看現實版春情的,讓蘇雲容討厭的是,他這惡趣味,還要不時給她耳邊講解人家的劇情發展,
“快看,左邊那男的手伸進女生上衣裏了”
“快看,前麵那個女生蹲下去那什麽了”
..........
“人家的事關你什麽事呀,看你的電影”蘇雲容氣急敗壞,她哪裏敢看,應該說一次也沒看過,她甚至一直覺得是不是姚遠瞎編氣她的,直到有一次遇上坐在他們右邊的那對情侶,男的挫女的醜,蘇雲容看電影空檔一轉頭,見著女生直接坐到了男生腿上,男生手在女的大腿上胸口胡亂摸著,兩人吻著的聲音能讓人聯想到吐沫橫飛水花四濺,她就看了一眼還是給惡心到了,“醜人多作怪”從此有了個例子。
現在她想想,哎,多大點事,兒童不宜,也沒說成人不宜,人家當事人介意的叫豔照門,看或傳播都是不對的;人家當事人都不介意,你看都看了還說人壞話,她慶幸那時姚遠除了點嘴巴上惡趣味還算紳士,在那樣刺激下每次還是很尊重她的意思,從來沒有強迫要求過她什麽。
蘇雲容和姚遠半天才確定位置,電影院找位子是蘇雲容最不擅長的,一進去黑乎乎的就開始抓瞎恐慌,黑暗中人的感覺會失誤,想象力變豐富,她總感覺無數目光盯著自己找位置的窘境,其實人家根本沒在看你,有個帥哥美女的在旁邊誰還有空看你,看著一個個人頭湧動實際上每個人還是在自己的那個孤島上,或者二人孤島上。
看什麽電影也是不緊要的,關鍵是跟誰看,蘇雲容難得乖巧聽話一次,靠著姚遠胸膛看著屏幕,姚遠很開心地摟過她肩頭,過了一會兒,姚遠死性不改,小聲在她耳邊笑道:
“我左邊的左邊有好戲,你要不要看?”
蘇雲容聞聲,臉撇過去一秒,又趕緊轉回來看屏幕,她想到姚遠的好戲指的是什麽。暗暗好笑起來,估計今天讓她穿短裙又是他有預謀的,契而不舍鹹豬手之心不死。
過了一會兒,蘇雲容笑著小聲跟姚遠咬耳朵,“你要是演得別人都看不出來,就讓你也嚐試下好戲”,姚遠直勾勾盯著她看旋即笑容燦爛,手卻往她的短裙裏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