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石頭的許諾(4)
第四章 隻是太愛你
蘇雲容並沒有到她原來設想的南方城市的那所大學,填誌願的時候她才開始抓瞎,各地的大學和眼花撩亂的專業,字能認全卻完全不知道那專業是學什麽,現在的“不知google之”在那時是不可能的,互聯網已經徹底改變了人的生活方式,人們現在看以前人的生活已經有些不可思議無法理解,就像大家已想象不到沒有手機時代的紅豆傳相思,不了解在那個沒有朋友圈沒有視頻工具的時代,有些人一別後從此真的沒有機會再見到,也不再有等待一個遠方來信的殷切期盼和收到時的無比喜悅。對一個人深沉的想念匯成一首首詩,一篇篇日記,不是今日這樣每天簡單不加思索的“你吃了嗎?”不再有更深沉的情感。
蘇雲容她最終去了一個江南水鄉的城市讀大學,她看到哥哥的誌願填寫草稿上有那個學校,她沒多想就填上去了,本來沒打算的一個學校,專業也是看名字猜內容,本以為第一誌願肯定有把握的,可人生有幾件事能是十成把握的呢,也許這就是命運,永遠不要掉以輕心,大意一分鍾做出來的決定可能就改變一生的軌跡,老天讓她以這種方式圓了她哥的大學夢。
獨立的蘇雲容初中高中都是自己去學校報名,第一次有了爸爸陪同去學校的經曆,媽媽是帶著不舍送她上車的,很早就開始屯了給她帶去學校吃的東西,連當地的特產一種芝麻的酥餅都買了多種口味,說外地買不到。還放了兩條雲片糕在她箱子底,那種糕吃是沒有人吃,但過年一般都會買,和壓歲錢花生甜果什麽的一起放在孩子床頭,新年第一天睜開眼睛啃上兩口代表著好意頭,節節高升的糕,後來的每一年回家她媽媽都會放上兩條這種代表吉祥好意頭的雲片糕,爸爸很堅定的說要送她到學校,媽媽帶著不舍眼巴巴看他們上車,蘇雲容卻是帶著迫不及待的心展望著新生活的,年輕的時候大概都是這樣吧,父母們會因為孩子大了迫不及待的想離開而難過,其實大可不必,家永遠在孩子心裏那個角落,是孩子倦了累了第一個會想到的地方,沒有任何地方可以取代,當她再大一些就懂得了回來了,大可放心讓這風箏高空飛多一會,不是嗎?
學校、物品,宿舍一切都是嶄新的,生機勃勃的,同學校友老師都很友好,進校門就映入眼簾的是一塊大大的綠色草坪,這綠色都比家鄉的顯得青翠欲滴一些,常年很多年輕學生在草坪上活動,同學聚會的,情侶聊天的,嬉笑打鬧的,靜靜看書的,站的,坐的,半躺的,一切都是那樣的自由愜意。
在開始一切都嶄新的勁頭過去,蘇雲容開始想家,還有一個客觀的原因是開始軍訓,38度的天氣直接把她皮膚曬脫皮,有一塊像那幹涸的河床幹裂開口露出鮮紅色,蘇雲容害怕自己要這樣毀容了,試了好多藥膏,後來多虧了室友許小冰的一盆蘆薈,青青的膠質擠出來塗抹,很久才好。下了雨教官讓向後轉直接讓雨灌進衣服的淋著,平足的她站半小時就累的不行小腿像灌了鉛沉重,何況全天幾乎沒有休息的站著正步走起步跑的,身體的累加陌生城市的無助感讓她有些心情脆弱,她電話和吳小青互相訴苦,吳小青考在她不遠的一個城市,乘火車過去可能比那車站乘公交到她學校還要快。吳小青和武立分手了,她說沒有為什麽,就是新生活了要跟過去的人都了斷,心裏的位置空出來才會遇見更好的人,蘇雲容想大概武立的見一個愛一個,個個曖昧不明的性格讓她跟著生氣生久了,感情也這樣的磨沒了。穀雨飛不時的打電話給她,她總能推脫要出去了說幾句就掛,她說不清楚自己是不是也想像小青那樣,跟舊生活一刀兩斷重新開始,可是穀雨飛在複讀,她狠不下心,再說他們之間的事情根本說不清楚是誰的錯,他並沒有逼迫她,蘇雲容理智是這樣想的,可是下意識裏還是有心結的,否則不會總是避著穀雨飛。
可怕的軍訓生活結束,別人是精神上的褪了一層皮,她是精神加外貌的都褪了一層,但是好處就是一起吃過苦的人之間似乎情誼建立的更快一些,她已經和宿舍的何艾,許曉冰很熟悉,食堂排隊打飯打水,上課,甚至澡堂洗澡都一起,夜晚的夜談會節目越談越晚,一次何艾問蘇雲容有沒有男朋友,她下意識地撒了謊說沒有,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這樣說,也許在她心裏還是害怕別人知道那天的事情,會覺得她是個隨意的不夠潔身自愛的女孩。大學宿舍女孩子的聊天總是離不開男生,一如男生宿舍也常討論女生,起碼在後來的日子裏她知道有一對是因為這樣的座談會無緣一起的,人言可畏。年輕男生們很注意一個女生的美醜身材,甚至很在意別的男生對她鍾意的女生的評價,那對中那個男生就是這樣,因為同伴口無遮攔的說那女生長的不好,結果就連追求的勇氣都沒了。盡管明眼人都看得出女生也有心。蘇雲容不敢想如果有這樣那樣的對她的傳言的話會怎樣。
實際上是蘇雲容多慮了,班級裏男生不少,女生不多,都是新生,大家都在努力地向異性展示好的一麵根本無暇顧及她,男生紳士體貼女生矜持抿著嘴唇微笑,第一年的學生可能突然放鬆沒人管會不適應,他們第一年是有晚自習的,輔導員不來巡查的時候就是集體聊天課,每個人分享著高中時候的趣事,各省各地不同的風土人情,迥然不同的考試學業製度,蘇雲容有時候也聊,多數時候是在聽,一邊用鉛筆在課桌上畫畫,畫人畫花畫前排作業上的礦泉水瓶。白紙那種滑滑的質感常讓她不敢下筆,這種課桌粗糙的質地反而沒那麽犯怵,像做人做事,旅途記得的是隨便拐進去的一條小巷,嬌貴的百合花多少心思還是照敗不誤讓人沮喪,不如從不澆水的土豆生命力旺盛,無心插柳柳成陰。
開始晚上座談會的主題會談到蘇雲容,又是同樣老套的,許曉冰鍾意的男生姚遠顯得對蘇雲容有意思,還有一個特別能侃大山的男生宋喬也似乎很愛和她說話,她不想為這些無謂的事情解釋,要知道宋喬第一次和她自習室聊天的時候,就侃了他從小學五年級就暗戀了一個小女孩一直至今的故事,還問她他們不在一個學校有沒有可能,這樣套路的聊天是對她有意思打死她都不信。
在一個晚上唧唧咋咋晚自習回來,有人電話找蘇雲容,許曉冰打鬧的要按免提看是誰,話筒裏並沒有人說話,在放著一首王菲的歌《紅豆》,
“還沒為你把紅豆熬成纏綿的傷口,然後一起分享,會更明白相思的哀愁,還沒好好的感受,醒著親吻的溫柔,可能在我左右,你才追求孤獨的自由,有時候有時候,我會相信一切有盡頭,相聚離開都有時候,沒有什麽會永垂不朽,可是我有時候,寧願選擇留戀不放手,等到風景都看透,也許你會陪我看細水長流”
蘇雲容下意識問是不是宋喬,因為近期隻有跟他說過她喜歡這首紅豆,而他喜歡另一首天上人間,他唱歌很厲害當時還邊唱了幾句,蘇雲容剛說完對方就掛斷了,顯然不是他,蘇雲容很尷尬,她應該早就想到不是他們班男生中任何一個,是穀雨飛。是她久了忘掉了穀雨飛的位置了吧。
穀雨飛在用這種方式在和她告別嗎?得不到還沒有實質的痛,最痛的是她這種,得到又若即若離,拖泥帶水不給個痛快話的吧。蘇雲容一直在做的不就是在等他倦了累了主動放棄她嗎?
蘇雲容讓空閑時間更忙碌起來,參加了兩個義工社團,一份去孤兒院和自閉症兒童玩耍,一份學校的外聯部,校外的曆練挺多,還找了一份家教,社團一個學姐不做了轉給蘇雲容,教一個小學四年級的小女孩晚上做功課,小孩爸爸開公司,媽媽是年輕後媽,常家裏沒人或晚歸,沒人時候她還要客房留宿一晚早上再回校。好在薪水不低,蘇雲容沒有不滿。
能有機會到社會中曆練體驗當地人生活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蘇雲容坐公交車的時候,遇到過那些個嘰裏呱啦當地話的大媽大叔們吵架,遇到過女司機瘋狂飆車,遇到人多的時候被人群推來攘去感慨自己太斯文,遇到過穿著校服的高中小情侶們在後排Kiss,但大多數學生還是正正經經交往的樣子,遇到過家教的那一家年輕後媽言語虐待小女孩,轉頭又在來的女伴麵前裝好媽媽,也遇到一次那後媽打胎在家休養怪養女的存在讓她沒有資格生二胎,蘇雲容頓時又覺得她很可憐。在這樣的環境小孩子也不那麽正常思維,四年級就掛著個手機有很多交際,多是媽媽朋友的女兒,知道媽媽朋友在的時候裝乖巧,說不用好好學習反正以後是要進某某私立學校的,早熟的讓蘇雲容汗顏。
也有一次她晚上回校不巧最後一班已經開走,她無奈的選擇同學中流行的網吧通宵的方式,好學生的何艾就去校外的網吧通宵追看過偶像劇,網吧裏都是通宵打遊戲的男生,她百無聊賴的看了電影,聽了歌,玩了會簡單的連連看遊戲,進了聊天室聊了會天,甚至也去看了兩集流行的那個偶像劇,還等了好一會天才七點,站起來準備走,一個頭發卷卷如泡麵的男生走過來要問她姓名QQ,還執意要請她吃東西,嚇得蘇雲容更是一刻也不想待,故作鎮定回絕後馬上走到主路上去。
這樣忙碌日子過得很快,空閑下來的時候她參加宿舍幾個女生的夜跑節目,大學女生的話題總是離不開最近吃太多太胖要減肥了這樣的事情,蘇雲容目的是要鍛煉,她的800米考核不及格就麻煩大了,跑完了幾個就隨意在綠綠油油的草坪上席地而坐,吹吹風開開玩笑,那一年蘇雲容的很多記憶是在草坪上發生的,也在這樣綠油油的草地上玩過殺人遊戲,參加過中秋晚會,幫忙排練過班級小品,還和穀雨飛討論過“女生該選擇愛你的人還是你愛的人”這樣的話題,是的,她看到了穀雨飛,在她最意想不到的地方,最意想不到的方式。
第二學期的有一天中午放學,蘇雲容準備在放學路上買份吃的帶回宿舍吃,可就是這時候她看到了穀雨飛,穀雨飛在她不遠的地方看著她,她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要知道她從來沒有說過她住在哪棟樓,沒有手機的年代電話打起來也不方便,可是還分南區中區北區的諾大校區,全校又那麽多學生,找一個人幾乎是不可能的。穀雨飛瘦了好多,風塵仆仆的樣子,笑眼看著她:“還真給我猜到了,你電話裏說過一次買吃的的地方,我就看你的描述像是這裏,找半天沒找到就在這等了。”
蘇雲容不忍心的看著他:“我今天要是沒停下來買東西看你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回去唄”穀雨飛輕鬆的說,
“瘋子”
蘇雲容想象不出那是怎樣傷感的畫麵,交通不便的年代,從縣城到她的大學要轉幾趟車,學校在一個四周環山的地方,連到市裏後公交車到她學校都要一個多小時,這樣顛簸為了見一個不知道能不能見到的人。
蘇雲容帶著穀雨飛去食堂吃飯,去操場看那些男生踢球,去大課的階梯教室裝著看書自習,去教學樓的荷花池邊教學樓下感受些風雅,她甚至還帶他去看她畫在課桌上的畫,她去的社團的辦公室,他們像對老朋友一樣說笑談天。
晚風習習,他們跟很多人一樣坐在校門口的草坪上聊天,蘇雲容給他講對麵男生宿舍樓常有大喊“206或302的女生看過來”之類的狂蜂浪蝶,有些男生竟然會望遠鏡偷看女生宿舍多變態,給他講一到晚上十點關宿舍門的時候樓下那些依依不舍的情侶,有時候會遭樓上的單身狗扔鞋子笑死了,穀雨飛突然看著遠方問蘇雲容:
“人人都說應該選擇你愛的人當情侶,選擇愛你的人結婚,你會選哪一個?”蘇雲容一愣沒有回答,他們今天還沒有討論過他倆的事,蘇雲容就是當成老友來看她,他們兩個人之間的感情是有問題在的,相信這麽長時間裏自己的冷淡和退縮穀雨飛是有感覺的,
“我大概兩種情況都隻選我愛的人”蘇雲容認真說道,
“因為愛對方才能成為情侶,因為愛才會結婚。”
蘇雲容又想了一下補充道:
“如果結婚的男人是愛我但是我不愛的人,任何人愛你除了父母都是希望對方回報以同等的愛的,就算開始沒有要求我,三年五年呢?到時候對方要的感情我給不了。”
穀雨飛有些懊惱:“那你要我怎麽辦呢?怎麽做你才不會離開我?”
蘇雲容沒有答案,她是個固執的人,開始是因為心裏的結不願意再麵對他,慢慢的逃避他成了常態,電話裏穀雨飛的學業壓力也是曾經壓在她心裏的大石,她隻想過的開心一些,過了那個坎已經不願再經曆第二次那種暗無天日的生活,回想都是痛苦的,像有一個疤已經愈合,你還隔三岔五的把傷口揭開看下。
她的新生活穀雨飛看不到想象不到,說多了也給他更大壓力,共同話題越來越少,距離和時間讓對他的感情變更淡了。而穀雨飛還停留在原地,她已經開始覺得負擔,覺得對方想要的愛她給不了的負擔。他們倆之間的這份感情從來就沒有在一個頻率和節奏上,穀雨飛高中等了她三年,但對她來說她從高考結束那天他強拉著她的手才開始考慮,一個希望濃烈,一個希望平淡緩緩開始。
蘇雲容不說話,穀雨飛開始有些生氣:“是因為你說的那個叫宋喬的男生嗎?”
蘇雲容想起來那次電話裏沒人說話隻放歌的事,果然是穀雨飛打的,
“不關別人的事,是我們倆之間有問題”
“這就護著他了?你就這麽喜歡他?”蘇雲容覺得他有些不可理喻起來。
“你特意打電話來試探我?有意思沒意思?”蘇雲容覺得那次自己的行為糗大了,怎麽脫口說了宋喬呢,好像她單戀人家無果似的,肯定成了何艾她們的笑話,說不準她們還事後去向宋喬取證了。
“我試探?我隻是突然想你了,你真的了解過我嗎?”穀雨飛顯得格外激動起來。
“我他媽的圖什麽呀我?”
“千山萬水的跑來,找一個變了心的女人,我自己都覺得自己特他媽的賤”
“他們都勸我不要來不要來,都說你本來就是個涼薄冷酷無情的女人,我還不信,我不信你變了心,我不信你從來沒愛過我,我就想聽你親口說一句。”
穀雨飛已經有些說話大聲起來,蘇雲容很尷尬,好在周圍人已經很少,快要到十點鍾,關宿舍門時間,蘇雲容想轉移話題:
“你不要這樣,你先去旅館休息,明天再說吧”站起來要往校門走,
穀雨飛見她這樣更生氣:
“你說啊”
拉著蘇雲容的手臂不讓她走,
馬路上三三兩兩的學生都不時偷看向她們,蘇雲容想掙脫他的手穀雨飛就拉得越緊,最終把蘇雲容弄痛了還不放手,
“放手啊,你神經病啊”
“放手啊”
“你倒是說呀,說了我自然會放手,立馬就走。保證不來打攪你們快活”
蘇雲容見穀雨飛越說越離譜,越說越激動,路上行人也越來越少,甚至有些害怕起來,用盡全力掙脫開他的手逃開。
宿舍樓估計關門了已經,可以讓宿舍樓阿姨開門雖然,她宿舍在一樓,不想在門口糾纏被同學室友看到,她往教室那邊走去,階梯教室裏通宵自習的人應該有的,到教室沒想到沒一個人,她坐了一會又往回走,穀雨飛知道這裏難保他會過來,誰知道他會做出什麽事來,過一會她想穀雨飛說不準已經回去了,往回走,遠遠看到穀雨飛就站著宿舍門口等她,這是要守株待兔等她?她真的被這個男生縝密的思維害怕了,不得已她又往教室方向走,她想電話亭打電話叫個熟悉的男生幫她一下,她這會不想和穀雨飛正麵衝突,就想回宿舍睡覺。如果有男生出現穀雨飛肯定更證實自己的猜想了,也不行,看著空蕩蕩諾大的校園,路燈黯黯的,她無處可去,還要謹慎的盯著到處綠綠黑黑的樹影後別冒出個什麽癡漢來,每個校園裏總有這樣那樣的傳聞,什麽情侶山上幽會被劫錢劫色的了,大半夜女生一個人自習室被人那什麽的,想到這些,蘇雲容從來沒有過的害怕、無助和絕望,這就是愛情嗎?笑話,口口聲聲愛自己一輩子都待在她身邊的人把自己逼到這樣的境地。
不知道晃蕩了多久,路上根本看不到一個人,不是考試季節教室也沒人,越來越涼,蘇雲容沒有辦法還是往宿舍方向走去,穀雨飛還在那裏,看她走過來拉著她就往外走,
“幹嘛啊,不要碰我,去哪裏啊”蘇雲容一陣驚慌
“還能去哪啊,你宿舍樓都關門了,跟我到外麵住”穀雨飛似乎還是在那種激動情緒中,蘇雲容想都不敢想,
“不去”
一來她不願意,就是正常沒吵架的情況她也不會再和他開房間的,第一次的時候就是個錯誤,在蘇雲容看來起碼交往個一年半載的,起碼經過約會吃飯逛街看電影這些過程慢慢才會有更親密的舉動,他們當時的關係遠沒有到那一步,現在就更沒到了。
二是交往就是這樣,情侶一旦親吻撫摸這些過程過去就不可能再回到簡單拉手的階段,男生就會想要更多,她不敢想在今天這種狀態下穀雨飛如果用強,她該怎麽辦。
“為什麽不去?你還在乎我你就會去,我他媽千裏迢迢的找來,難道要我一個人去住旅館嗎?除非你變心了”
穀雨飛似乎還是執迷不悟,有先前的經曆蘇雲容不想再糾纏,她也不能在宿舍樓門口糾纏,室友和同學都可能聽到,她丟不起這個人。
她走過去要敲宿管阿姨的門,被穀雨飛一把抓住手臂就要往校門方向走,
“放開啊,我不想去”
“你放開,不放開我叫人了”
蘇雲容先前的恐懼的感覺又回來了,
“你叫啊,讓他們都知道你已經是我的女人了已經上了我的床了讓他們死了這條心”說著把她往一邊沒有燈光的方向拉去,穀雨飛不知道是說真的還是氣話,但是蘇雲容不敢想,如果是真的,他也太可怕了,他本來就是打算用這種卑鄙的方式留住她的?
蘇雲容害怕的哭起來,拉著電話亭的柱子甚至有些哀求穀雨飛放開她的手,他更生氣了
“你就這麽不願意和我在一起?我就這麽討人厭嗎?”
蘇雲容真的叫了,她哭著大聲叫室友何艾,她是宿舍的大姐大,心地善良人壯實是最好人選,何艾出來的時候穀雨飛已經鬆手了,
“怎麽回事啊?怎麽了?”何艾焦急的扶著淚眼婆娑的蘇雲容,她不說話,光是哭泣,拉著何艾的手往宿舍走,什麽都沒說就是在宿舍蒙著被子哭了很久才睡去。
後來蘇雲容沒有再見過穀雨飛,聽何艾說她看到穀雨飛當天晚上就一直站在原地到天亮,她都覺得很害怕,怕他再做什麽衝動的事來,穀雨飛一直往蘇雲容的宿舍打電話想解釋,蘇雲容下定決心與他與過去一刀兩段,從來不聽他電話,就這樣打了有兩三個月,何艾有時候接電話的時候還會勸他放棄不要再執念,這時的她又覺得穀雨飛很可憐。
很多年後蘇雲容第一次看到穀雨飛的網絡簽名,隻有一條,是一首徐誌摩的詩“
一生至少該有一次,為了某個人而忘了自己,不求有結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經擁有,甚至不求你愛我,隻求在我最美的年華裏,遇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