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步在被稱之為北非香榭裏舍的 Ave Habib Bourguiba 林蔭大道,你會錯覺似乎置身於歐洲。
天主教堂,
歌劇院,
法式建築,
當然還有街邊的咖啡。
然而,清真寺塔樓的喇叭裏吟誦的古蘭經卻將你帶回道一個阿拉伯國家。
仔細觀察,不免會感到突尼斯城市猶如法蘭西貴婦被蒙上一層薄薄的伊斯蘭麵紗。
在老城區裏(Medina)仍能體驗到中世紀阿拉伯文化。
庭院幽靜
房屋素雅。
街道蜿蜒,
廊拱疊加。
小販的吆喝,會讓你想到天方夜譚,阿裏巴巴。
穿出老城,曆史的煙雲帶你飄過幾個世紀,走進寬闊的卡斯巴 (Kasbah)廣場。周圍遍布著現代突尼斯的政府機器,
和被突尼斯國旗環繞的紀念碑。
國防部大樓前布有重兵,戒備森嚴。
走遠幾步,恢複寧靜,回歸輕鬆。
Sidi Bou Said 是突尼斯市城郊的藍白小鎮,
似乎很輕易就被淹沒於藍天白雲。
南地中海午後的陽光令人迷醉;
一杯咖啡,誰人能不忘卻塵世間的煩惱 ... 舉目發呆?
然而突尼斯走過的經曆的遠不如眼前的海水平靜,其曆史源於地中海另一端的文明。3000多年前從地中海東岸來的腓尼基人在此建立了迦太基(Cathage)王朝。
迦太基文明強盛,在地中海沿岸先後於古希臘和羅馬帝國抗衡。公元前兩世紀左右達到頂峰。漢尼拔(Hannibal) 大將軍帥兵北征羅馬帝國,一度打到阿爾卑斯山下,幾乎滅了羅馬,險些改變曆史。可惜功虧一簣,終將被羅馬帝國打敗。迦太基城池也被羅馬軍隊所毀。
羅馬後來將迦太基的地盤開辟為帝國的一個省,重新大興土木;神廟,圓形劇場,澡堂浴場和鬥獸場…
現在看到的遺跡大多反映了古羅馬帝國時代的輝煌。
羅馬時期的女神栩栩如生;
最值得一提的是古羅馬的引水渠,是古人聰明和智慧的體現,將突尼斯的土地變成了帝國的糧倉。
羅馬帝國之後徹底改變突尼斯曆史的事件當屬公元七世紀阿拉伯人的西侵,把整個地中海南岸並入阿拉伯世界的版圖。在蘇斯(Sousse)的一處阿拉伯城堡裏古羅馬的廊柱被廢物利用當作頂門柱。
新統治者大舉修建清真寺,推廣阿拉伯語,把伊斯蘭教植入突尼斯民眾的靈魂。
十四世紀奧斯曼帝國的入侵沒有改變當地的伊斯蘭文化屬性。相反,突尼斯享受了相對寬鬆的獨立自製。
19世紀奧斯曼帝國衰落,法國人趁虛而入,將突尼斯列為其保護國。近百年的殖民統治使法語變為政府和商業通用語言,也把西方觀念點滴注入突尼斯人的思維。
還引入了法蘭西式的歐洲的生活方式,使突尼斯成為最開放的阿拉伯國家。
規劃了現代規模的城市,修建了基礎設施,把突尼斯帶向現代文明之路。
二戰期間,戰雲再起。英美聯軍為登陸意大利,反攻歐洲在北非與納粹德國廝殺數月,搶占突尼斯港。數萬英美軍人血灑北非沙漠。這是一處美國海外墓地,長眠著兩千多名美軍將士。
許多烈士連姓名都不曾留下。
1956年突尼斯獲得獨立。首任總統Habib Bourguiba 執政30 餘年,奉行非宗教化的治國方針,重視國民教育。經濟發展迅速,為非洲之首。
1987年,時任總理本•阿裏(Ben Ali )通過不流血政變奪權。雖是強人專製,但基本上奉行了前任的治國方略。經濟發展繼續領跑非洲,聯合國國民素質培養指數為阿拉伯世界之首。
進入21世紀,總統家族腐敗醜聞不斷,失業率高居。2011年一街頭小販自焚引發茉莉花革命,後蔓延成阿拉伯之春。
阿裏總統明智,舉家逃離,避免了大規模流血衝突。相比之下,其它阿拉伯之春國家現在是血流成河,一片狼籍。不過突尼斯也難免風雲莫測,政局不穩,經濟受損。
幾次選舉,政治暗殺頻發,伊斯蘭保守勢力得勢,國家進入微妙的十字路口。今年西方把諾貝爾和平獎頒給突尼斯四方和解委員會,寄希望該國能和平演變成西方民主。
伊斯蘭保守勢力不會善罷甘休。突尼斯的“伊斯蘭戰士”遠赴敘利亞參戰。鄰國利比亞和阿爾及利亞的恐怖分子頻繁向突尼斯滲透。幾次恐怖襲擊使突尼斯經濟遭受重創。
最近一次是今年六月在蘇斯(Sousse)海灘的恐怖屠殺,三十多名西方遊客橫屍沙灘。旅遊業經濟雪上加霜。
遊客逃離,酒店關門,旅遊行業蕭條。我在突尼斯四天未遇見一位亞洲遊客,別說華人。(在海外沒見到華人實屬第一次。)盡管時常有當地人用漢語對我打招呼,“你好”!
據說這是地中海最好的沙灘,是歐洲遊客曬肚皮的首選。這是這麽好的旅遊資源,太可惜!衷心祝願突尼斯能盡快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