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翻過密爾沃基的夏季

 

發現有的樹葉卷曲和泛黃，周末特意去HomeDepot買了牛糞和農藥。第二天圈內有人告訴“立秋了!“。瞬間，過去幾天閃變成了夏末的日子。發達的科技已可以虛擬花開、催生果實，卻回季無力。

還隻是上個周五，當下班步出工作樓，離開略感冷瑟的中央空調走向停車場時，立馬裹進一陣帶濕氣的熱浪之中，感覺全身筋骨酥化，我的情緒頓時被強烈的周末提示調至上限！夕陽仍高懸耀眼，東邊的天際還遮在雨幕中，灰藍色的背景上劃出兩道亮麗的彩虹，細凝神，甚至可隱約分辨出第三道彩。地麵被那陣雨澆後還在水汽蒸騰，幾位女士穿著夏裙，疾步踩著倒影，裸腿直蕩掃地氣。“Have a wonderful weekend!” ，不論生疏，這是下班前每每聽到的禮貌問候，但步伐已難掩飾倉促和意馬心猿。

周六早晨的太陽還沒上樹梢，但鳥叫聲已過，大多躲哪兒歇息化食去了。起床後，煮好了第一壺咖啡，頭發尚淩亂便要端著到樹下乘涼。夫人道，現在外麵氣溫快華氏90度，乘什麽涼不如呆家裏。我不信，還是步出，不緊不慢，硬是把露天咖啡喝完了才進屋，換下T恤衫，感歎夏天終於來了！

我喜歡夏天的酷熱，耳際不間斷的知了白噪音作響，頭暈暈沉沉；時而靠椅仰望藍天，隨眼內的幾粒浮影漫天飄蕩，時而閉眼如掉進時光隧道，隨一幕幕夏天的記憶湧現。孩童時候想方設法逃脫家裏的午覺規束，寧約幾個夥伴，爬上馬路邊粗大參天的槐榆，掰斷樹枝做窩洋裝午休，竊喜著茂葉中未被下邊的行人發現... 唯內急時爬上爬下略有不便。夏天尤其接近期末階段，我們步行去學校的路徑幾乎天天不一樣，似乎還有成幫結夥的趨勢，幹的事情也變化多端，有的可以炫耀，有的萬一泄露可能招致老師、家長的嚴厲訓斥。一個夏天的忙乎，四肢的皮膚平添了許多疤痕；換作今天，不定會以為誰家的孩子被虐待了。年複一年，至今感到詫異的是，當年學生雖沒有手表，也幾乎都能在電鈴響聲停止之前幾秒，大汗淋漓地衝進教室 ……

那天拉著肥料從HomeDepot出來時，進車象鑽入了烤箱；全窗打開，好一陣兜風方覺出爐，漸漸涼爽。車過小鎮的Kopp’s 冷飲店時，閃過一絲猶豫，還是擋不住誘惑轉了過去。該店全稱Kopp’s Frozen Custard，算有名的地方小店，說是有名主要本人光顧過而已。據說它的冷飲都是本地當天的鮮牛奶配製，口味正宗、濃厚且甜度不高。我尤其喜歡它的 “烏龜激淩turtle sundae”，不是天天都有，烏龜就是山胡桃，拌進冰奶糊增添了香脆嚼頭，倒不是海鮮。營養學家也許還能跳出點兒毛病，而我隻能說一勺一人吃偏多，兩人又不夠；…… 但真是給一勺平平，興許又犯嘀咕。

見夫人吃一半已停下抹嘴，神態象催走的樣子，便聊起話題：＂這店的牛雕塑原來的黑白花牛去年被動物保護組織漬噴了油漆，修複後全刷成白色”，“讓人不免想起大白兔奶糖”，“聽說那一船大豆還在太平洋上飄蕩“，“你說，中美貿易戰如果玩真格的，大家是多吃豆奶呢還是多吃冰淇淋？” …… 這世界還真是在變，夏天短不說，又進入多事之秋。有人不信地球真變暖，我沒那麽偏激，但至少覺得中西部人夏天來之不易，象難馴化的蜂鳥，來去匆匆，等不及你操家夥拍照。

08/09/2018 In Milwauke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