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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野,我們都尊稱小野為小野先生,就是小野老師,小野早年在呼蘭讀書,讀的就是師範專業,戰後回到日本,在中學當老師。今年94歲的小野先生(我喜歡用先生稱呼,有時也叫小野媽媽),她的學生也都是60多歲了。日本女人本來就很嬌小,90歲過後,每一次看到她就覺得又小了,她自己笑稱一直在大部分縮水!相識相遇是緣分,相處是福分。更是我們的福氣。小野先生的家離我們公司很近,有時中午就會跑去看看她。人到年齡了,動作慢,說話也慢,中午跑去她家,或者是把我做的好吃的一扔下就得趕快跑回公司上班,或者是和老8買了好吃的開車送去,因為沒有停車的地方,也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偏偏小野先生每次都想和我聊哈爾濱的事兒,每次都是意猶未盡,說不上幾句話我就跑了。94歲的人,耳朵背了,我們說話都得大聲說,但是按照日本的禮節,大聲說話是失禮的。還好,小野先生就像母親一樣對我,每次來我家吃飯,90歲以前還能吃點東西,90歲以後就吃不了什麽了,人也變得瘦小再瘦小,就越來越喜歡聊天,從哈爾濱的外國1道街到外國7道街,中國1道街到中國7道街。這些都是哈爾濱的老街道名稱。緣分就是從街道開始的。
小野先生在哈爾濱就住在中國4道街,我家就住在外國一道街,這兩條街道相距不過百米。是我再熟悉不過的街道了。她在中國度過了人生成長的青春期。她常說,不管你們怎麽看我,哈爾濱是我的真正故鄉。戰後回日本,她望著和室裏用紙糊著的窗戶,冬季四處透風,哭著說:“我要回哈爾濱!”直到中日建交後,小野才再次回到心心念念的哈爾濱。退休後,成立了中文教室,老8就成了這個中文教室的第N任老師。小野先生86歲的時候,老8帶著中文教室的7名奶奶級學生,從沈陽到長春,從長春到大連,從大連到哈爾濱,進行了一次修學旅行。小野先生在哈爾濱兆麟小學校(原桃山小學,小野先生的母校),受到了哈爾濱教育局局長和兆麟小學校長等的接見,小野先生找到了自己當年的教室,拿出一個信封交給校長,說是給孩子們的心意。那份深情,感動了所有的人。童年開始的地方,多少年的滄桑,多少人生過往,這裏和這裏的記憶都清晰存在。
這個中文教室至今依然在,學生還是那些學生,人數卻少了一個,一個最年輕的66歲的學生,也是小野先生的學生,開朗漂亮,人生卻過早結束了。老8辭去中文老師後,這個教室裏的學生都在自學。有一個學生的老公是日本著名的德語翻譯,這個著名的德語翻譯,把中文教室的學生稱為“萬年生”,就是總也不能畢業的那種學生!如今這些萬年生裏最大的92歲,最小的40多歲了。最用功的是快90歲的小板媽媽。每次來我家都是帶著紙筆的。人生是條長長的河,無論多長都是歲月的劃痕,刻下一道道的記憶,無論那久遠的街道是如何的變化,都抹不去那最深層的記憶,童年會走遠,但不會丟失。順流而下或逆流而上,都在那條河裏。
上麵這段話的確是人生之寫照,你,老8,和小野的友情真是令人羨慕,
96歲了,應該珍惜又珍惜,謝謝你寫了這篇美好的文章。
原來哈爾濱還有外國1??道街,中國一道街....,很有意思,等等上google map 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