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轉了台灣校友餘永健訪徐匯校區後的感想文(見 http://blog.wenxuecity.com/myblog/70413/201602/612579.html)。文中講到校區裏有前輩抗日烈士楊大雄紀念碑,這引起了注意和好奇。當年我們在校就讀時和我留校後數年內,從未聽說過有這紀念碑。於是我在同學群中詢問打聽。
同學J (曾任過上海交大宣傳部部長)作了這樣的回答。“楊大雄的碑最早在徐匯史穆墓左側,五卅柱後麵的冬青樹叢裏。文革前就在,隻是一個三分之一半露的無碑記銘文的方形石棺。好像是在90年代初由於楊家來人要修墓,學校得知後,由於當時還不明確如何定性參加國軍並在抗戰中犧牲的學生,為了校慶100年,將楊大雄墓遷至學生食堂後麵作了修繕,但沒有舉行儀式。這樣就滿足了楊家又區別對待了史穆。我知道的情況是這樣。”
這樣的回答讓人讀來意猶未盡,便在網上搜尋起來。查到了一些楊大雄烈士的事跡和紀念碑的由來,在這裏與大家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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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楊大雄(1921-1945)上海市人,1921年10月26日出生。幼年在浦東立德小學就讀;1933年入江蘇省立上海中學讀書;1940年考入交通大學機械係,1941年轉入重慶交通大學繼續學業。1944年畢業前,響應政府號召,應征赴抗日前線擔任美軍翻譯,先後參加了抗擊日本侵略軍的多次戰役;1945年6月21日在柳州前線與敵交火,壯烈犧牲。
2.楊大雄烈士紀念碑 位於上海市華山路1954號。
楊大雄(1921-1945)男,上海市人。幼年在浦東立德小學就讀,1933年入江蘇省立上海中學,1940年考入交通大學機械係。由於日軍占領上海,1941年楊大雄千裏輾轉,赴重慶交通大學繼續學業。
由於抗日形勢的發展,戰場上急需能夠適應與協助中國軍隊作戰的盟軍進行聯絡的英語翻譯人員。為此,重慶國民政府決定抽調在校大學生擔此重任。1944年畢業前,楊大雄響應國民政府號召應征擔任美軍翻譯,被派往湘南前線的國民黨第79軍。先後參加了抗擊日本侵略軍的多次戰役。1945年6月21日,楊大雄在柳州前線與敵交火,壯烈犧牲。日寇將楊大雄屍解五段,拋入荒山水溝之中。楊大雄殉國時還不到24歲,而此時距侵華日軍戰敗投降不足兩個月。
抗戰勝利後,交通大學遷回上海。1948年6月21日——楊大雄犧牲三周年之際,交大校園裏舉行了楊大雄烈士追悼大會暨烈士紀念碑揭幕儀式。吳保豐前校長親撰《楊大雄烈士殉國碑記》,交大國文教授、著名書法家王遽為紀念碑題書。
1997年1月22日,上海市人民政府追認楊大雄為革命烈士。
3.交大校友95歲高齡的陳元瑞先生回憶(節選):
為交大同學楊大雄立碑
談到對國家的貢獻,當然是我在抗日戰爭那段時期,自覺還是對得起父母、祖國的。假定我當時沒有到內地去,那就有可能當漢奸,那是很丟臉的,還會影響到子孫後代。
想當年我們大學管理係全班十三個同學學英語的,都去做了翻譯官。戰爭結束後,有八九個同學留在了國內,有四個同學去了外國。其中一個現在哥倫比亞大學當教授,一個在保險公司工作,一個在加州某個城市的超市裏當總經理,一個在台灣做鐵路局的局長還是副局長,不記得了。還有一個同學叫徐虎,也是局長。當然這些同學都已經過世了。其餘在國內的同學境況就難講了。
我特別記得有一位同學,不是我們管理係的,1945年解放前向東打的時候在戰爭中犧牲了,他叫楊大雄。交大在抗戰勝利後給這位同學立了一塊碑,在學校圖書館旁邊,但解放後他的碑卻被弄掉了,在同樣的地方另外立了一塊碑給地下黨。但我覺得給犧牲的地下黨員立碑可以,但是何必把楊大雄的碑掘掉呢?這件事情,我們心裏是有個疙瘩的。
一直到2004年,我們畢業六十年,才在另外的地方又給楊大雄立了一塊碑。這個事情我們心裏都是鬱悶的。人生如浮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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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到這些校友前輩的抗戰事跡,不由得心懷崇敬。這紀念碑的由來和97年上海市人民政府追認楊大雄為革命烈士,也反映出國內現今在還原和尊重曆史上作了些努力和有所進步,令人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