擇壺杯搖

月黃昏,鎖煙霞,桂樹晚開花。半生戎馬半白發,歸山陪讀涯。院籬菊前,一盞清茶。悠悠風來,吹我衣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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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漱溟談中西醫“根本觀念”的啟示

(2016-05-11 08:09:59) 下一個

      梁漱溟的眼力是驚人的,也是超人的!別的不說,就說對中醫的看法,在民國時期那些國學大師眼裏基本都是否定的、批判的,而梁先生對中醫卻情有獨鍾。

      主要原因就是梁先生自己說的:"我思想中的根本觀念是‘生命自然’,看宇宙是活的,一切以自然為宗。"

      根本觀念的不同正是中西醫學的區別所在。起初他頗感困惑的是:為什麽中西醫都是治病,其對象應是一個,但兩者竟是無法可以溝通的?通過研究與思考,他終於發現,原因就在於看待人體生命的“根本觀念”不同。

      西醫是身體觀,中醫是生命觀。所謂“身體觀”就是把人體看成是一個靜態的、可分的物質實體;所謂“生命觀”就是把人體看成一個動態的、不可分的“整個一體”。由此導致了兩者根本方法的不同,西醫是靜止的、科學的、數學化的、可分的方法;中醫是動的、玄學的、正在運行中不可分的方法。
 
      但西醫無論如何解剖,其所看到的仍僅是生命活動剩下的痕跡,而非生命活動的本身;中醫沿襲道家的方法從生命正在活動時就參加體驗,故其所得者乃為生命之活體。

      梁先生將這種不同概括為科學與玄學的不同。西醫是走科學的路,中醫是走玄學的路。“科學之所以為科學,即在其站在靜的地方去客觀地觀察,他沒有宇宙實體,隻能立於外麵來觀察現象,故一切皆化為靜,最後再將一切現象,都化為數學方式表示出來,科學即是一切數學化。”
 
      現在看來,科學並不一定就是真實,因為真實是動的不可分的,是整個一體的。在科中恰沒有此“動”,沒有此“不可分”;所謂“動”“整個一體不可分”“通宇宙生命為一體”等等,全是不能用眼向外看,用手向外摸,用耳向外聽,乃至用心向外想所能得到的。

      玄學恰是內求的,是“返”,是收視返聽,向內用力的。中國玄學是要人智慧不向外用,而返用之於自己生命,使生命成為智慧的,而非智慧為役於生命。
      道家與儒家都是用這種方法,其分別在於“儒家是用全副力量求能了解自己的心理,如所謂反省等;而道家則是要求能了解自己的生理,其主要的工夫是靜坐,靜坐就是收視返聽,不用眼看耳聽外麵”。
 
      中西醫學的“根本觀念”來源於中西方不同的哲學本體論。

      西方唯物論、唯心論兩大陣營是對立的,中國則是統一的,可稱為“唯生論”。生命本來就是一個統一的整體,不僅物心統一、身心統一,而且天人統一、物人統一。這或者就是中醫中的“守衡”原則吧?

      本體的氣血、陰陽平衡;同外物甚至環境、宇宙的平衡;。。。生命在此循環往複中不斷統一而生生不息。
 
      這裏,想起錢學森曾經說過:醫學的方向是中醫,不是西醫,西醫也要走到中醫的道路上來;中醫可能引起醫學革命,而醫學革命可能引起整個科學革命。。。這場革命醞釀了百年,我們作為局內人在耐心旁觀的同時不妨也思想甚而實踐一下又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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