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琴,又難得回一次上海,總歸要在大家麵前拉一段的嘍。狗狗下巴夾住琴,把背一駝,小肚皮往外一挺,就開始運弓了。還沒拉完一行譜子,外公就來不及把左臂伸得長長地,手腕拗過來,手指在空中亂撈個不停,右手麽做出運弓的樣子,急著要糾正狗狗的姿勢。總算拗到狗狗拉完一曲,外公馬上說,“狗狗啊,你這個不對,手指太硬了。”
狗狗眼睛眨眨看住外公,不曉得自己哪裏不對。這外公啊,年輕時據說也是拉過琴的,小提琴的造詣到什麽程度呢?教工樂團裏那個“敬陪末座”的位置大家曉得伐?對了,外公就是在那個位置大放異彩的。現在外公老早就不拉琴了,但是弄了一把吉他來敲敲。興致好的時候,老人家也勉力要《愛的羅曼史》一下的。
聽完專家外公的意見,狗狗轉過頭去看坐在沙發裏的外婆。外婆現在世界上最最喜歡的人,大概就是狗狗了。有次為了不讓三歲的狗狗摔跤,自己的肩膀跌到骨裂。她常常盯牢狗狗看個目不轉睛,口中念念有詞,“啊唷,迭格小人好白相;啊唷,男小人眼睫毛長得介長;啊唷,迭格小人……”如果狗狗跟外婆說,“婆婆,我想吃你的心嘛。”那外婆是馬上會把心挖出來炒給他吃的。這時外婆看到狗狗望住她,嘿嘿地笑了,“啊唷,哪能象殺雞一樣。”
沒辦法,想起十幾年前艾德文的故事,我隻好走過去把狗頭一把攬在懷裏,找到他兩歲摔跤頭開花時留下來的那個癩疤,在上麵“吧嗒”大聲親了一下。“拉得實在太好了,老師不在你也可以拉得這麽好,天才天才!”
駝背狗狗殺雞忙
說得正宗的!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