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菲菲此次救主,得到了張誠的感謝並公開授予她集團第二號人物的地位,這使得菲菲非常自得,但有個隱患還是讓她如坐針氈。
菲菲年齡不大,也算是坎坷人生。她不知道親生父親是誰,但和兩個妹妹一樣,都隱隱知道,父親就在對門派出所的警察們中間,因為母親實際上是這個派出所警察們的公妓。
菲菲好歹讀完了高中,但從13歲起,就成了太妹,早早地把身子給了街上的小流氓。好在有警察們罩著,她和妹妹都有正式戶口,也有經濟支持,能有口飯吃,可以讀書,小流氓也不敢太欺負她。和那些小流氓一起是她自己的主意,他們不敢強迫她去接客。
菲菲和很多太妹不同,她還是很愛讀書,看電影的,特別是那些與破案有關的。雖然考不上大學,她還是高中合格畢業了。畢業之後,當工人不願意幹,就和以前認得的小流氓們組成了團夥,從小的盜竊,搶劫開始,慢慢幹起了綁架案,菲菲因為多謀,成了團夥的軍師,也是色誘案的主角。所以那次張誠殺盧蘭的事,菲菲根本看不上眼,更別說怕了。
王山,是團夥的頭目,成了她的男朋友。王山體力膽識過人,但也心狠手辣。他親手殺過人,有的是撕票,也有殺不盡職,或懷疑是叛徒的同夥,團夥裏的人都很怕他。
菲菲去應聘,並答應當張誠的情人,都得到了王山的同意。她本來的意圖是找個機會,綁架張誠。但到了張誠那兒,張不但給了她年薪100萬的連搶錢也拿不到的好收入,還待她很好。那個孩子絕對是張誠的,生下了張的孩子,也使菲菲心裏的天平偏向了張誠。
到了張誠這兒後,菲菲和王山還是有接觸的,也發生過性關係,但菲菲每次見王山前都服用避孕藥以免懷孕。王山常常逼迫菲菲安排綁架張誠,每次,菲菲都給了不少錢,找不同的借口來推辭這個要求,為此,她付了快100萬給王山。
最近,菲菲因為工作忙,又有救老板這個大行動,好久沒和王山聯係了,電話也沒回,昨天,她收到王山的短信,“再不回電,你老板殺人的事,我要報警!”
菲菲看完大驚。有次兩人約會時,菲菲跟王山講了張誠殺盧蘭警戒眾人的事,當時菲菲心還沒完全倒向張誠。如果王山真的報告,麻煩還是很大的。同時,菲菲也不敢把這事報告張誠,怕張誠怪自己泄密。
她馬上打了個電話給王山,王山開口就要500萬。“我拿不出那麽多錢!”“那我就報案!”
“你要是報案了,你做的那些事也會暴露的!再說張誠後台很硬,你又沒有證據,你要吃虧的!”
“哼,你碰到個有錢人,就想洗幹淨你的過去嗎?沒門,先打500萬過來,否則和你算總賬!”
黑道的愛情就是這樣的,開始得轟轟烈烈,結束得冷酷無情。菲菲放下了電話,張誠和王山,她該站在哪一方,想都不用想。本來還殘存的對王山的一絲感情,也被他的話吹得煙消雲散。
今天的菲菲,已經今非昔比,是浙滬一帶數一數兒的黑道集團的二掌門,擁有的資源是王山這種草台班子無法抗衡的。“操!”,菲菲冒出一句粗話,柳眉直豎…..
。。。
童顏今天要和廣東省政法委姚書記見麵,本來張誠要親自來陪同,但航班取消了,隻能讓童顏單獨去見。張誠在電話裏委婉地說,“你一定要搞定他,不管用什麽方法!”。姚書記以好色聞名,不過童顏自從上次那場洗禮,已非吳下阿蒙,不複當年的青澀了。
所以要來見姚書記,還要從上次那個事件講起。菲菲指揮的那次救援活動,沒有驚動警方,悄悄地私自以武力解決了。警方得到報警後,來到那個魚塘,發現了十個赤身裸體的傷員,個個被割舌,斷了手骨和膝蓋,還有被挖眼的。雖然沒死,但已無法提供任何信息,隻是從傷情來看,施害者非常專業,殘忍。此案被廣東省立為重案。
廣東省成立專案組調查,現場沒留下什麽有價值的線索,傷員們都不能說話寫字,但其中一人,曾涉及一樁碰瓷案在警方備案,因此,警方估計這事和碰瓷搶劫有關。
有個醫院裏,一位脾破裂病人手術治愈後,無人認領,病人本人似乎是個弱智什麽也說不清,醫院報了案。警察去調查後,認為這人可能是個瓷瓶,興許與上述案件有關聯。警方從病人的送院記錄中,找到了童顏的信息。當時因為離開得匆忙,童顏忘了和菲菲講述此事,因此留下了隱患。
童顏接到警方調查電話時,正在廣州監督臨床試驗,嚇得不清,趕快請示張誠。張誠一方麵指導童顏如何回答警方問題,一方麵通過文君和董微,問訊能否打通廣東警方高層的關係。董微通過上海陳書記,聯絡了廣東省政法委書記,約好了見麵地點和時間。
中國的體製裏,司法不是獨立的,而是從屬於黨委領導下的政法委,包括警察,檢查院和法院。中國的政權有五級,中央,省,地,縣,鎮,縣級以上都有政法委。一個形事案,通常是警察偵察,檢查院審查,法院判決。出了個案子,律師辯護隻是走過場,控辯雙方都得想辦法找關係,判決是關係博弈的結果,在所有關係中最有影響力的就是政法委的領導。領導的意誌直接決定了某個案件是否偵察,如何審,如何判。
上次的綁架事件帶給童顏的除了劫難,也有成長,把她由一個內向,害羞的老處女,變成了外向,狂野的豪放女。本來張誠還想派北京的報批專員,當過妓女的王英來廣州幫助童顏,但經過這次洗禮,童顏完全能處理工作中的交往問題了,王英就沒來廣州了。
“嘿,女人變壞就有錢!”,童顏想起這句諺語,笑了笑。在醫院監察臨床試驗時,她會給護士帶點小禮品,醫生塞個紅包,碰到男主任就故意湊得很緊,用乳房輕輕觸碰。遇到方教授則用含情脈脈的眼看著老教授,看得他老意馬心猿。臨床試驗的進展很順利,也比預想的要快,原來計劃做半年的,看來兩個月就能做完。
政法委書記,隻要他是肉食動物,總有辦法。童顏信心滿滿地到了約定地點,這是廣州白天鵝賓館,童顏進入賓館的高級包間,見幾個漂亮的迎賓小姐用粵語,普通話和英語迎接,“歡迎光臨“。廣州是中國少有的使用當地話多於普通話的地方,有專門使用廣東話的電視台,可能與鄰近香港有關。
童顏見到了政法委姚書記,胖胖的約五十多歲,看上去像個老農民,一看就是個酒色過度的家夥。
“姚書記,我就是上海陳書記介紹過來的,我叫童顏!“,童顏伸出手,姚書記冷淡地握了一下。一般情況他是不會專程來公共場所與案件相關人見麵的,但上海的陳書記地位不一般,是政治局委員,這個麵子不能不給。雖然對方是一個女人單刀赴會,但興許有什麽背景,姚書記也不敢造次。
“你和陳書記是什麽關係?“,姚書記問。
“唉,你還要問嗎,你懂的…..”, 童顏坐在姚書記身邊,手放在他的手上,身子半靠在他身上。姚書記明白了,這女子和陳書記無親無故,自己要幹什麽都可以,”那你說說情況!“
“人家在路上,看到一個人被車撞傷了,車跑了,我看那人可憐,就把他送到醫院,還付了押金,不料有夥人訛上我了,我就找了個上廁所的機會跑了。你說這社會風氣,怎麽這樣啊!“,童顏作出很可憐的樣子,她感覺到姚書記的手已經伸進了自己的內褲,就輕輕呻吟起來….
。。。
張誠正在接胡立誠的電話,看來自己的計劃奏效了。張誠介紹了凱文當胡立誠的律師,凱文出主意,讓胡立誠關掉公司,停止所有有關技術偷竊的業務,銷毀證據,並開始轉移財產。胡立誠猶豫不決。
張誠於是通過中間人,鼓動愛美琴公司起訴胡立誠,這下胡立誠慌了,開始按凱文的要求,開始了行動,剛才的電話,正在谘詢張誠,財產往那兒轉移為好。
“我看還是轉移到大陸吧。中國咱們關係很硬,也不怕美國人,到了那些加勒比小國,美國法庭的人可以去那兒執法“,張誠蠱惑胡立誠。對胡立誠當時過河拆橋之舉,張誠還是耿耿於懷,他就是想忽悠胡立誠將財產轉移到大陸,然後伺機利用自己在大陸的白道黑道勢力,吞並胡的財產。
這件事,張誠的謀劃是先任由愛美琴提告,逼迫胡立誠關閉公司,停止這個後患無窮的業務。由於這次愛美琴提告涉及的中國公司是家國企,當胡立誠完成了他的事後,張誠打算通過中國國家藥品管理局出麵,威脅愛美琴,逼其撤回訴訟。這是中國對付外國企業的通常做法,官方說法叫非關稅壁壘。國家掌握著市場,決定著是否批準外國企業產品的進口。如果你出讓技術,我給你市場準入,如果你還要糾纏,可以到處讓你穿小鞋。碰到國家出麵,外國企業一般隻能忍氣吞聲了。
張誠這招可以取得一箭雙雕的作用,看來胡立誠入套了。張誠自鳴得意地放下電話,又見童顏有幾個未接電話。“怎麽了?“,張誠打過去問。
童顏向他匯報,和姚書記勾兌得很好,廣東警方放棄對童顏的進一步關聯調查了,而且,姚書記對童非常滿意,竟然邀請她參加廣東省委的聯歡活動。
“聽上去不懷好意!“,童顏嗔道。
“去,不要遲疑!“,張誠高興壞了,現在自己一大半的錢,都是通過文君,董微拉來的跑官業務賺的,如果童顏再拉上廣東省的,那可不是財源滾滾啦。和童顏,張誠也不忌諱了,她相當於自己的另一個情婦,於是就和她講了自己通過董微進行的業務,”如果你能打入廣東權力圈,我給你股份!“
“我不要股份,我要你!“,童顏撒嬌道,“好啊,好啊,我就是你的!”,張誠許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