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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情事》五九——魂歸何處

(2016-05-21 06:08:21) 下一個

北京的夜,奢華絢麗、深厚神秘卻又動蕩不息,像一首很久遠的歌,一直在傳唱,雖不時尚卻從不過時。
從酒店出走的吳夢因獨自走在北京二環的護城河邊。
已是夏末之季,白天還有些燥熱,晚上卻是涼風習習,寒意微露。沿河走著,那深深的寬闊的微風中漣波微漪的護城河水,那麽的從容寧靜,靜的看不到她經曆了多少歲月滄桑的洗禮,見證了多少風起雲湧的曆史變幻,她把生命中那些傷痕和恥辱沉澱在了哪裏?她把曾經的光輝和榮耀又收藏在何處?走過了嘩嘩流淌的喧囂浮華,走過了淒寂寒冷的幽憐悲怨,狂歌也罷,沉寂也罷,歡愛也罷,痛徹也罷,死死生生,恩恩怨怨,轉眼便成過眼煙雲。人活這一世,到底要經曆多少的坎坷波折才能修得正果?身在迷局執迷難醒,步出卻已滄海桑田。
四年了,和沙漫的這一段不倫之情,不知不覺竟然走了這麽遠!但還能走向哪裏呢?眼前分明是一條望不到盡頭的暗黑之路,危機四伏,荊棘遍地。她是勇敢的,甚至一度為了這份可遇不可求的情感不怕一切世俗的阻礙。但他呢?他有這份勇敢嗎?他能拋下一切嗎?他的愛還有多少?現在他還期待的也許隻剩這性的歡娛了吧?而這可憐的歡娛竟也摻雜了那麽多不純粹的雜質!
對於女人,這是一道心中跨不過的坎,絕不允許摻有的雜質。
她胡思亂想著,一千個念頭在心中交替閃現,一會兒恨不得立馬和他斷絕關係,一會兒又設身處地替他著想,覺得他也無辜,他也有男人的苦衷,但想想那場景,她又無法原諒。她恨、怨、哀,痛,卻又不知道誰該承擔這罪責。

她想起他以前講過的一段有關“失身”的往事。
那時他還是毛頭小夥一個,剛剛大學畢業參加工作,那是一個和經濟和企業家打交道的部門。有一次,領導安排他帶著一筆“巨款”,負責搞定幾個會員企業家,其實說白了就是帶著那些人玩,他們喜歡幹嗎就幹嗎,怎麽舒服怎麽來,他管付帳,企業家負責玩。
其中有一個大家都感興趣的項目,就是玩女人。有一次去一個娛樂場所,那些年這種場所明目張膽的還不太多,有幾家也是很高檔的地方,花費多,經營者也較為小心謹慎,當他帶著錢準備坐在外麵等那些進去玩的客人時,老板不幹了,說他既陪著來了就必需得玩,否則不能走,意思也就是都得拖下水,那就誰也不會舉報誰了。他那時還是處男,沒玩過女人,也不敢,但他怎麽解釋都不行,人家說,要麽都別玩,要麽都得玩。他怎敢掃那些企業家的興致?無奈,就進去了。
麵對穿著暴露的美女,他羞得頭都不敢抬,低聲說:“我不玩,就在你這呆一會,錢照付,按玩的價格給。”美女也是有職業道德的:“那不行,來了就得玩,否則沒理由收錢。”幾經協商不成,他像隻待宰的羔羊,被美女扒光了衣服,推倒床上,他緊張得大氣都不敢出,心卻嘣嘣巨跳著,在驚恐與好奇中被美女誘導著,為公務獻出了處男之身。
這還不算完,那一天注定是他豔福和苦刑交織的一天,在願意的人那裏是豔福,在抗拒的他這裏卻是苦刑。帶著這撥人玩過回去後,緊接著又帶下一撥人出來,同樣的,他每次進來都要求必需進去玩。無奈,他隻好又進去了,聽任女人把他折騰出來才算完。就這樣,他說,那天一共陪客進去了四次,到最後,他幾乎氣息奄奄了,那做小姐的女人也是用盡了渾身手段才完成使命。
那時聽完他講的這個經曆她隻當是個笑話,笑的前仰後合的,說你也這麽會逗。他卻一本正經地說:“真不是笑話,是親身經曆,那時的人都還沒現在靈活,做這種事也嚴守規則,可害慘我了!不過有了這個經曆,後來婚後性苦悶時,我就輕車熟路找到了發泄的地方,這也就是我以前常去娛樂場所找小姐的緣由。”
尋歡客原是可憐人,歡愛場也有癡情種。一聲歎息,這是她當時對他的感覺。

現在,又是單位接待安排!誰之過?怪他,還是怪接待單位?還是怪社會風氣竟已開放墮落到這般地步?
今夜,吳夢因不想再回到那個房間了,在河邊獨自徘徊到半夜,她悄悄回家了。
第二天一早,沙漫打來了電話:“你昨晚去哪了?”
“我去我們初識的那家酒吧坐了一夜。”她不知怎麽冒出了這樣的話。
“一個人?不知道酒吧亂啊?被壞人盯上怎麽辦?”他氣急敗壞的樣子。
“那又怎樣?當初被你這好人盯上現在不也這下場?再盯上一個又怎樣?我換個新鮮不行嗎?隻許你自己胡來?”她順口就來。
“你!你胡鬧你!我是身不由己,那一刻想的也是你!你現在哪?”他似乎被激怒了。
“酒剛醒,好像在洗浴中心吧,不知是不是我們當初的那家。噓,壞人來了,不跟你說了。”她惡作劇完,啪地掛了電話。至此,她心裏稍感輕鬆一些了。
他接著打來,她掛掉,再打,再掛,後來狠了狠心幹脆關機了。
上午,她去參加了一個書畫拍賣會,中午和一位畫家一起吃飯,下午去了畫家的工作室,聊天,訪談,她打算宣傳一下這位畫家。
忙完工作回到鮮花店,看店的女孩說中午來了一個名叫沙漫的人,說急著找她,讓她回來回個電話。吳夢因說聲“知道了”,就轉身回家了。
她打開手機,有好幾條沙漫發來的信息,每一條都是很焦急的口氣,讓她不要胡來,不要賭氣,問她回家沒,有危險沒,她一條條看著,臉上浮起欣慰的笑容:他還是在意她的。
開機沒多久他電話就打了過來:“回家了吧?”語氣無限溫柔。
“剛到家,累死了,我要睡覺去了。”她還是不想和他好好說話。
“你別鬧了好嗎?一點破事別往心裏去,氣著自己不值當。”
“誰和你鬧啊,我才不生氣呢,是真碰到一個帥哥,剛約會完回來。”她說的一本正經。
“你來真的呀?你真和人約會了呀?夠速度啊,不待這麽報複的吧?你是不是糟蹋自己呢你說?!你沒瘋吧?!”他語氣一句比一句快,簡直要氣瘋自己的節奏,看來他是當真了。
“嚐到啥滋味了吧?知道什麽感受了吧?”她趁機教育。
“你?你是在騙我吧?你故意氣我是吧?”他似乎明白過來了。
她不置可否,讓他的心也懸一懸吧!

沒過幾天,沙漫買了一大堆好吃的來看吳夢因,其實也有負荊請罪的意思。
他感覺她跟從前不太一樣了,態度淡淡的,眼神中也少了許多從前的熱切,他不知道她怎麽想的,心裏有點發虛。他身邊早已沒有了能說心裏話、能隨便發脾氣、能這樣知冷知熱貼心貼肺地相互疼惜的人了,早已習慣了她是他生命的一部分了,她忽然冷淡,讓他心生恐慌。
果然,她終於說出口了要說的話:“你沒想過以後的日子嗎?打算一輩了都這樣生活?”
“想又怎樣,什麽也改變不了,眼下這樣是最好的狀態了,有你我就知足了!”
“可我不想這樣了,我們也不能這樣下去了!”她本想和他聊聊從常磊處聽來的事情,可忽然感覺這是不能說的一件事,他已經任命不想改變現狀了,讓他知道老婆愛的是別人,他會痛苦,但又無力決斷,更會痛上加痛,所以還是不讓他知道的好。
“你幾個意思?”他又緊張又迷惑。
“我是說,以後我們做個正常的朋友吧,不要再有男女之情了,這樣大家都輕鬆些。”她艱難地說出了這句話。
“你是不想要我了?”他質問。
“不是,我要不到你,隻能放手了。”她有些絕望。
他不言語了。他是個領悟力很強的人,他知道,再問下去,她又會說那些名份啊,偷情啊,道德啊,心理壓力啊之類的話,他不明白她為什麽總糾結於這些問題,都什麽時代了,能歡且歡,誰管誰啊!
“我明白你的心思,我們慢慢來,順其自然好嗎?不強迫自己的內心。人生歡樂本就不多,手裏有的,為什麽要放掉呢?”他字斟句酌,想著辦法穩定她的情緒不走極端。他想還是因為自己出差玩小姐的事刺傷她了。
“嗯,那就慢慢分,慢慢淡,這樣到最後就不痛苦了。”她明白他們這麽多年的感情,想一下子分開是不容易的。“下個月,我想回老家一趟。”她說。
“我陪你回去一趟好嗎?正好我們部門下月有到你們省會城市考察的計劃,我順便也去你家鄉看看,好嗎?”他怕就此生分了,趕緊抓住機會肯求同行。
“這個……合適嗎?”要在以前,他說陪她,她不定多高興呢,可現在,她猶豫了。
“合適啊,我不打擾你和親朋團聚的,我自己轉還不行嗎?”他又爭取。
“早呢,到時看情況吧。”她漫不經心地說。
她的回答模棱兩可。這讓他不明白,她在猶豫什麽呢?這更激起了他想和她一起回鄉的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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