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裏長幹 · 塵緣》之——栽花插柳

常言道：有心栽花花不發，無意插柳柳成蔭。然而，俗話還有“心想事成”，“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等說法。其實，這花花柳柳，發與不發，成蔭與否，不在有心無意，而在於一個“緣”字。
1978年，香港導演張鑫炎執導了一部喜劇影片，《巴士奇遇結良緣》，說的是一個巴士司機仗義勇為，出手救助了一個受到扒手欺侮的女娃兒，由此結成一段姻緣。
【無意插柳】
南京的夏天高溫潮濕，一天二十四小時裏，隻有向晚時分才有些許緩解。第二天高峰前，悶熱就又重起，此時，步行還可以，但是擠在公交車裏的上班族可就遭罪嘍。尚使不幸有人在車中悄悄然無聲的泄露了人生之氣，……
這天，在一趟早班車上就發生了這樣的事。當時車上乘客擠得密不通風，連售票員也無法追查車上沒買票的人。終於有人隱忍不住開口抱怨，一下子引爆了眾人的怨氣，漸漸的抱怨變成了責罵，此起彼伏，接連不斷，更增添了人們的煩躁和惱火。“Shutup!”一聲暴喝在車廂中部響起，接著是一連串的怒罵衝著正在夾七夾八亂罵的人發泄而去。
車上的人循聲望去，是一個站在後門附近的壯實漢子，腦袋頂著車廂頂。那些正在亂罵的人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車過幾站，漢子下了車，過了馬路繼續朝前走去。走著，走著，漢子聽見得後麵腳步聲，起初沒介意，走了一陣才發現，他走的快，那腳步聲也快，他走慢了，那腳步聲也慢。漢子心中奇怪，回過頭一看，卻是一個長得蠻好看的女娃兒。沒等漢子開口問，女娃兒便道：“多謝大哥。”
“謝我？”
“車上……”
“哦，嘿……嘿……，那沒什麽。”漢子回過意來，有點靦腆的說道。
就這麽，兩人算是搭上了話。說起來也巧，兩人竟是在同一個單位。……
【有心栽花】
公共汽車在一個單位的大門附近的車站停了下來。由於將近終點了，上下車的人不多。在後門最後一個下車的男娃兒把車票放在售票員的台子上，見售票的女娃兒沒有反映，猶豫了一下，把車票翻了過來，用手指了指。女娃兒見狀有點奇怪，便順著男娃的手看去，隻見車票的背麵寫著：五十塊錢一個娘。哇，這下可捅了馬蜂窩，那可是70年代初文革時期。
沒說的，司機跟車上的人打了個招呼，便和女娃一起押著那個男娃走到車站附近的那個單位的大門口，借了電話，先向派出所報了案，然後向公司匯報了情況。公司讓司機和隨車的另一個售票員繼續開車。將當事的女娃留下，請借電話的單位幫忙看住犯事的男娃。
司機走後不久，派出所的公安就到了，把男娃，女娃一起帶到派出所問話。
女娃的問話很快就完了，人證，物證都有。
男娃的問話有點麻煩，起初不開口，直到公安動手搜出男娃的工作證才交代了。幸好訊問男娃的是位見多識廣的老公安，為人也寬和，聽了男娃的交代，不由得笑了起來。
男娃在一個軍工大廠技術部門工作，65年大學畢業。五十塊錢是月薪，家中隻有一個母親。每天乘公交上班時看上了售票的女娃，卻不知如何搭話，便采用了車票背麵寫字的方法。見好幾個月沒進展，今天才鼓起了一點勇氣，不想翻了車。
公交公司的人和男娃單位的人到派出所後，三方會開了個碰頭會。會議內容不知。
結局是，男娃抱得女娃歸。一年多後，女娃轉到男娃工作的軍工廠。
世上有種人，話不多，肉肉的，老實巴交的像個悶頭雞子，肚子裏麵卻很有道道。男娃就是這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