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 一念之間之二 他（十六）

在我的食指撳下“發送”鍵的時候，響起敲門聲，緊接著門開了，鮑比探進頭來說：

“Andrew，let's go to Mr. G's office.”

聞聲我站起來，合上我的超薄聯想電腦，拿在手上，說：

“Ok， on my way.”

鮑比和我一前一後地出了辦公室，向左沿著通道走向角頭Mr. G 的辦公室。

Mr. G 的辦公室是一個外小裏大的套間。外間的大門開著，一張辦公桌與大門成垂直地安放在不大的辦公室的左邊，辦公桌後麵坐著Mr. G 的秘書瑪麗雅（Maria ）。

瑪麗雅是位年輕漂亮，有著良好教育背景的職業女性。聽說是耶魯大學商學院畢業的。瑪麗雅見我們走進來，優雅地從轉椅上站了起來，笑著迎了上來，今天她上身穿著一件白色襯衫，領口挺低的。下身穿著一條淺灰色的一字裙。

“Mr. Forest, Mr. G is waiting for you, the projector is set ready to use.”

然後她向我一笑:

“Hi, Andrew, nice to see you again.”

“Hi, Maria, happy to see you too. Oh, I almost forgot, I have a small Chinese art work for you, it is in my suitcase, I will get that to you.”

我應道。在我離開蘇州之前，我讓愛麗絲弄幾個小禮物，她給我找了五個蘇州雙麵繡，有貓，有金魚，還有虎丘，還有一個拙政園一個滄浪亭。一會兒我拿一個給她，做個順水人情。

“Thank you, Andrew, I am sure I would love it.”

說著Maria 轉身敲門然後推開門，側身讓我們走進裏間。

“Come in, Bobby and Andrew. How was the flight? I know it is in the middle of night for you, but as you know we are fighting an uphill battle.”

 G. 先生抬頭把目光轉向瑪麗雅，說：

“Maria, could you please get us a cup of coffee?”

“Sure, be right back!”

“Thank you, Maria!”

瑪麗雅應道後退出房間隨手輕輕地帶上了門，我一點聲音都沒聽到。在她出去之前，當她與我的目光在空中無意相遇時，她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莞爾一笑。我回之一笑，卻有些茫然，不知道她的微笑有何寓意。不管了，先進去打 “uphill battle"吧。

這時G先生站起來離開他的寬大的辦公桌。

 G先生的辦公室坐落在公司大樓景色最好的位置。西北兩麵落地玻璃窗，透過窗戶向外望去，和平橋隱約若現，氣勢磅礴的尼亞加拉瀑布奔湧而下，彌散在半空中的水霧如雲若霧，在午後璀璨陽光的照射下，水霧中乍然出現一道七色彩虹與和平橋相映生輝，宛如人間仙境一般，如虛若幻。加拿大那邊的賭場塔樓高聳入雲。中間的尼亞加拉河婉如一條巨大的翡翠玉帶一般橫臥在兩塊美加大陸之間。隱隱若若可以看見帆船點點漫遊其中。好一個風景如畫！

收眼近看，辦公室中間是G先生的辦公桌，右邊是一個小會客區，四張單人沙發，中間一個茶幾，G先生的辦公桌上放著一個外接的蘋果二十七寸的顯示器。哇，有錢人就是任性。明明知道蘋果的顯示器不好，既笨重又不是4k顯示分辨率的 ，G先生真是忠實的果粉呀。除了電腦，G先生的桌上還放了一本《經濟學》雜誌和一本厚厚的書，張眼一看書名是《The Dance of Change》。這本書我讀過的，主要是講辦公室行為和如何應變的。看來G先生是一位辦公室政治的高手。轉念一想，當然啦，一個人單打獨鬥二十年把公司搞成這樣，還會沒本事嗎？好好跟人家學學吧。正在我從尼亞加拉瀑布和辦公室政治中神遊的當兒，G先生已經離開他的寶座，招呼我們在會客區的沙發上坐下。G先生在四個沙發中的一個坐下，順手在在沙發扶手中一拉還拉出了一小桌麵，這時我才發現他手中拿著他的MacBook，打電腦的同時就示意我也這麽做。我坐在G先生給我示意的沙發上。坐下後按照G先生的示意在沙發扶手中拉出小桌麵，咦，還有一根HDMI電纜。接上後，抬頭一看隻見一投影屏幕在從屋頂慢慢地向下移動。回頭一看G先生手中拿著兩遙控，對著前後操作著。再回頭向上發現屋頂上裝了個投影儀。轉頭再看我的電腦屏幕已經投射到已經到位的屏幕上了。

輕輕地敲門聲，然後門打開了，瑪麗雅端著一個盤子裏麵有三杯黑咖啡，

一小杯牛奶，一個小盒子裏麵幾個棕色的的糖包。瑪麗雅給每人遞上一杯，到我的時候我用手接過說了個

“Thank you, Maria!”

“You are welcome, Andrew.”

她小聲回應我。

甜若薄荷糖般的聲音，再加上隨後的莞然一笑。

就在她轉身要離辦公室時，G先生問道：

“Maria, are you busy ?”

“Andrew is going to give us a presentation, I would like you join the meeting, as we might be able to get some help from you."

 “Sure, be right back.”

瑪麗雅一邊說著一邊示意手中的盤子。

“Ok, that's fine. Leave the tray here. Have a seat there.”

聞言瑪麗雅悄然走向第四張沙發，通過落地窗斜射入室的燦爛陽光透過她那娥娜多姿的身影，穿過她那白色的襯衣照投入我的眼簾，宛如一雙無形的手拔動著我的心弦，我心跳驟然加快，我忙扭頭看去別處生怕有什麽失態，可就是看著投影儀屏幕的我仿佛仍然能看到她在陽光照射下的白襯衫。瑪麗雅走到沙發前，手按裙擺婉然入座，兩膝緊靠，上身前傾，一付洗耳恭聽的樣子。

看大家都坐定了，G先生示意鮑比開場。鮑比清了清嗓子說了起來。他先介紹了這次股東大會的來由，然後闡述了公司的立場，最後話鋒一轉，轉臉看著我說：

“It is your show, let's have a preview.”

我立刻正襟危坐，麵向G先生說：“我覺得公司在中國的運作是可以進一步提高的，我這裏有兩個可以付諸實現的計劃。不過我以為明天要想說服其他股東我們還要有更有說服力的內容。我下午剛到時與鮑比談過後我就開始弄這個presentation. 我給它命名為《中國，巨大的市場潛力和其經濟特性》這隻是一個初稿，我準備把內容搞定後送回蘇州讓我助手做平麵設計以增加感染力。”

“Let's take a look what you have got here. If needed, Maria could help.”

說著他看了一眼瑪麗雅，我也抬頭向瑪麗雅看了一眼。瑪麗雅得體地點了點頭。我用口型無聲地說了個“Thank you."

接著我就順著我的PowerPoint 文件的思路走了一遍，一邊走一邊解釋我還缺哪些數據。我注意到瑪麗雅拿出她的手機對著屏幕照了幾張照片。 一路走下來共二十二屏。最後一屏是兩本略有傾斜的書疊加在一起，從不覆蓋了的部分讀者能看出兩本書的書名分別是《鋁擠壓設備廉價計劃》和《鋁擠壓設備租賃計劃》 。

G先生端起咖啡喝一口。見狀我也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好苦哎，不過這時我正需要這種苦咖啡，今天對我來說是不眠夜三十六小時，現在是東部時間下午四點不到，那就是蘇州的淩晨四點不到哎。放下咖啡杯，G先生說：

“I think you have a chance. Let Maria help you on the presentation. For the plans you have, I want to take a closer look. Send them to me and Bobby. I want to know what is the impact to our US bottom line."

"Thank you both, Mr. G and Bobby. Thank you Maria for helping me on the presentation. "

我的目光從G先生移到鮑比最後定格在瑪麗雅的臉上。瑪麗雅認真地點了點頭。大家都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文字編輯： Ell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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