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我的機票是商務艙,很快我就坐進了機舵。那是一架麥道90,很小,一排隻有四個坐位。我的坐位是靠近窗口的2A。坐下後我掏出手機查查電郵,微信什麽的。打開了電郵應用,一個電郵引起了我的注意,那是一個叫大衛.奧克門(David Oakman) 的人寫給我的. 他是我現在任職工作的前任。我接任了他的總經理的職務後他就退休了。論理說他早就該退休了,兩年前他都六十多歲了,他又不缺錢,但是他在年過花甲的年紀還那樣地常住中國工作,其工作熱情和認真的工作態度讓我汗顏。相信錢不是他工作的主要目的,在他的心裏一定有錢以外的驅動力。他的敬業精神和專業態度是我在中方管理層中不常見到的。最讓我感動的是幫助我盡快進入角色意味著他早日失去工作,但是他認真努力地盡力幫助我熟悉工作,從早晨八點半開始直到與我一道用晚餐,我們之間的話題一直圍繞著工作有關的話題。他盡心盡力地幫助我。時致今日我仍然心存感激。每次我出差來美國都與他聯係,有時能見個麵,有時隻能打個電話。
我還在蘇州時決定了行程後就給大衛發了一個電郵告訴他我的行程。這不,大衛回信了。
打開大衛的電郵讀了起來。在郵件裏大衛告訴我作為公司的主要股東他將在這個星期來公司總部參加特別股東會議,所以我們也許可以把酒一敘。他讓我到達後與他聯係。
高興之餘我的不安轉眼間增加了許多。高興的是老朋友又能見麵了,不安的是看來我的擔心不是空穴來風,這又不是正常的股東年會的時間,公司一定有什麽重大決策,在這個時候把我招來,我這是赴的鴻門宴呀!
我任職的公司是一家專門生產鋁型材擠壓設備的公司。辜且稱其為G公司吧。公司在北美仍致全球堪稱業界龍頭,占整個市場的30%左右。中國市場年營業額大約有五億左右。在二00六年,G公司與一位新加坡商人聯手進軍中國市場。中國分公司設在蘇州新加坡工業園裏,稱其為GC吧,G公司占65%股份,新加坡的商人占35%的股份。
我在一二年六月加盟GC時公司大約占中國40%的市場份額,中國鋁型材業界的前二十個大型廠家都是我們的客戶。計算一下就知道公司的年營業額是兩億左右,根據產品毛利率為25%算的話,應該年盈利為五千萬。但是在過去的兩年裏年盈利連一千萬都不到。美國總部的領導層覺得GC在運作方麵有些問題但又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裏,所以想找一個有技術背景,有在中國運作業務經驗的中國行政長官來接替當時的總經理,所以就找到了我。在這之前我己經在類似的職務上工作了十年之久。我的職位是總經理兼法人代表。總公司對我的要求有兩個:一是繼續擴大在中國的市場份額;二是改進公司的盈利狀況。
公司的運作是這樣的:我們與客戶簽單,單子簽下時客戶付25%的貨款。然後向美國總公司下單訂下關鍵部件,同時向其它供應商下單訂購其它輔助部件。所有部件直接送到客戶那裏,所有部件到齊時客戶再付25%的貨款。然後機器正常運作後再付25%。六個月保修期滿後付最後的25%尾款。公司業務的運營成本太高,最後的尾款收不回來,這兩個原因間接地把我們的產品價格推上去了。原本已經很高的價位變得更高了,這樣就影響了產品在市場的競爭力。
看完了電郵看微信,果然有新的短信 ,是媽媽發給我的。媽媽已年近古稀,卻與時俱進用起智能手機。自從裝上了微信後我們孩子們基本上天天很收到她的心靈雞湯。
不過這次不是轉發的雞湯而是原創的家信體。來信是這樣寫的:
吾兒均健,
你此番短暫住足,特地繞道探望我和你爸爸。我們非常高興。想上次見到你還是去年時你和慧帶著孩子回來度假。再過幾個月又是夏天了。時間過得真快呀。這次你回來我和你爸爸覺得你有些心事,知道你有事放心裏不與我們說,我們也不強迫你說。
此次去美國總部算作出差,美國人也好,中國人也好,你當以誠相待。記住“君子愛財,取之有道”這句話。不論情況多緊急,說話做事當三思而行,千萬不要逞一時之氣做後悔的事。不論事情牽涉多大當斷不斷 反受其亂。
辦完事一定要去辛城與慧和孩子多待幾天。你身為人夫身為人父沒有盡責呀。慧一人帶著三個孩子又要工作不容易呀。娶了慧為妻是你的福份呀。我們還真沒有見過這樣賢惠的太太。
一人在外要照顧好自己,能不喝酒一定不要喝酒,有大事及時與惠商量,有什麽事需要我們幫忙的也告訴我們。雖然外公,爺爺都已經作古,我和你爸爸雖然下來了,打幾個電話還是能管用的。
珍重
母字
我的媽媽是一位元帥的女兒,我的爸爸是一位大將的兒子。他們是在蘇聯留學時認識的。好像聽說不是組織介紹而是自由戀愛的。在我開始記事時記得爸爸在中科院高能物理所工作,媽媽在國家計委工作,後來媽媽被調到國家經濟信息中心任應用開發處處長。那時她是唯一的一個不是黨員的處長。他們的工作都很忙,小時候我大多是一人在家,唯一與我做伴的就是那隻純種波斯貓。
我高考那年,在他們的威逼之下我選了清華計算機係,如果依我的話我一定報北大中文係。不過我是在清華認識慧的。如果我上了北大的話可能就不會認識慧了。媽媽說慧是我最大的祝福,我想也是吧。
想著想著,飛機上的廣播裏空艙服務員開始了安全注意事項的錄象,一位年長的女性服務員(不是空姐,連空嫂都不算,可以稱空大媽了)來到我的麵前提醒我係上安全帶並把手機轉入飛行模式。我依示而行後,把手機放回口袋向後靠了靠,閉上了眼睛準備休息一會兒。感覺到飛機在跑道上滑行,起飛,進入平穩飛行狀態。想著可能發生的事件和我可能的應對,我實在太累了,一會兒就真地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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