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公積金風波開始平息了。大家的主要想的事是如何掙錢。當時大多數象我們這樣的人除了工作有三種掙錢的方式:加班,做家教,和做散工。這三種方法式我都做了,而且在五人中因為我的英語相對較好,特別是口語和聽力,我比他們好很多。我幫他們打電話,聯係其它掙錢方式。在這三種方法中,加班是最有效的,也是成本最小的,至少沒有額外的交通費用。但是加班要有兩個條件: 一是要有事做,二是要能把事情做出來。象智和祥由於能力有限,做不出東西來,不要說加班了,他們後來都把SONY 的工作搞丟了。坤的工作不太忙,工作效率也不太高,有時還有意拖時間算加班。他的上司並不太喜歡他。就我和春加班最多。我加班最多時一月加班工資有一千多。
另外就是做家教。當時李光耀提倡華語,有一個口號就:華人華語,合情合理。華語重要到這樣的程度:不論其他成績多好,大學入學時華語一票否決。當時大多數上層社會還是以英語為主,所以有錢人家還是願意花一些錢請我們這樣字正腔圓的中國人教他們的孩子的中文的。不過困難的是找家教時要與家長,主要是女主人,用英語會話。這對我們這樣的英語水平的人來說還是有難度的。當時我每周六的報紙是必買的,主要是看廣告,家教廣告,散工廣告,當時周六上午我一包香煙,一份報紙能看一個上午,看到什麽好的就打電話。雖然我說我英語好,也是相對於其他幾個人,坦白地講我的英語特別臭, 我還記得我是怎樣講的"good morning, it is said that you are looking for Chinese tutor, is that true ? I came from china and I can be a good tutor for you." 天知道我們是怎樣溝通的。不過功夫不負有心人,我居然找到一家。那家住在一個高級住宅區,是一幢半獨立洋房,價值在一百萬左右。在地鐵站附近(kenbagan 站), 我們住的也靠近地鐵站(aljunied 站)交通還算方便。一周兩次,15塊錢一次,每次45分鍾到一小時。這樣一來就減少了要加班的壓力。致少一周有兩天我不用加班,不然的話,加班太多,連我的上司有時都覺得太過份了。
每逢有家教時我就用一個塑料袋裝兩片麵包加幾片西紅柿或黃瓜當晚飯,下班後坐地鐵直接到學生家附近的地鐵站。出站後找一個地方把麵包吃了,然後就去學生家,一般都要教到九點鍾左右。回到家再自己做飯,吃進嘴時己經是十點鍾左右了。其它時間就是一直工作到九點左右,回到家再做飯,吃到嘴也是十點左右。
後來還找到一個散工,就是周末去那裏寫PC的程序,用的是clipper desktop database. 做了一個月,那人不給錢,說要全部做好再給錢,我看情況不對,我就說:你若不按合同按小時按月付錢的話,我就不做了。說著我就要把寫好的程序刪了。可那人立即站起來說:你要不做可以,不過從現在起你不能碰我的電腦。就這樣我白做了幾天沒有拿到錢。
當時我開始時還介紹智來做散工,後來我沒拿到錢就走了,我怕同樣的事發生在徐的身上,講起來是我介紹的。所以我立即告訴智,讓他注意,如果繼續做下去拿不到錢不要怪我。不過他決定繼續做下去。後來他拿到錢沒有我就沒有問了,他也沒有與我說。對於我來說,我盡到責了,他拿到錢我也不指望他謝我,他拿不到錢也不能怪我。
智和祥失去在SONY的工作後,去NEC麵試過,不過沒有成。後來也去過別的公司麵試過,不過好像都沒成,隻記得智整天在家裏用濤留下的電腦上學C++。他掛在口邊的一句話是學好C++,走遍天下都不怕。當時我們其他在NEC的三個人都在做COBOL,說多了就有人不高興了,時有爭論。有一次我實在忍不住了,我就說:任何一個編程語言,就象任何一種自然語言一樣,是用來描述作者的邏輯思維的。各種語言都有其不同的特點,但是重要的不是語言,最重要的是邏輯思維。
不知不覺大半年過去了。大家都在考慮如何留下或回去再來。大家都瞞著別人為自己的前途做準備。春和我很有可能讓NEC 接過來,坤基本上沒戲,不過他整天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做什麽,祥自諒能力有限準備拿了工積金回國開公司去。智想留下來又沒有什麽關係,整天跟我靠的很近,我介紹他一家公司,他後來真地做成了,我們還在第二次來新加坡時見過。不過他從末表示過感謝。
這時就有人向領導匯報說有人想不回去。主要是祥和智。領導很著急,如果我們有人不回去負責這項計劃的領導人(記得那人叫李永革)一定要負責,還有就是錢也拿不到了。所以領導們一邊與我們在南京的家人開會,讓她們動員我們回來;一邊與我們電話聯係,讓我們每人表態。據說領導第一次打電話時我不在,第二次特地再打電話要與我談話。談話中要求我服從祥和智的領導,按時回來。並要我當場(其他人都在場)表態。談話中領導說了:你們要想回來後再去,單位不為難你們,但是你們一定要先回來。我當場表態沒有要留下不回的意向,服從組織領導,一定按時回國。當時我這樣表態有幾個原因:1)不得不為,2)當時我的護照是兩年的公務護照,沒有單位同意,大使館不會延期護照的,3)我已經接近和NEC 達成協議,重返新加坡。綜上所述我沒有必要,也不能挺而走險。
後來我與NEC 達成了這樣的安排:
NEC 的華人老板找了一家人販公司,他們叫agent.公司的老板是一個女的叫江麗芳,公司的名字叫MJM.
MJM 雇用我,工資是每月1501。NEC 和MJM簽一個合同讓我在NEC 工作。一年後NEC 可以直接雇我,我和NEC 都不必給MJM費用。
據說春和我的安排一樣,不過我們從來不交流。這裏要說一下為什麽NEC 要找另外一個公司,聽說是NEC 的日本人不願意和我以前的公司搞翻,另外NEC的華人老板也能賺一些錢,江一定是他的朋友。不過對我來說從400到1500,也是一個很好的跳躍。
兩個月後我帶著MJM的雇用合同,與其他五人一道啟程回國,濤送我們到機場。可是到了機場後坤不見了。我們也管不了這麽多就匆匆登機回國,臨分手時,濤和我握手說:take care.沒有想到的是我後來還見到濤,並且再見麵時我和他的關係翻了一個過
回到南京是十二月初,我再次離開南京去新加坡是六月。這六個月是我人生中最難熬的時光,主要是太多的事不在我的控製之中,有太多的變數,但又要做很多決定。在這個過程中我也見識了人性的醜惡和貪婪。請看獅城歲月之四 重返獅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