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在國內看新聞的時候,每次外國人有災難,什麽海嘯,地震,要不就是無家可歸的流浪漢,住在帳篷裏,我因此落下了心理陰影,住帳篷一定要是情非得已,危難時刻。
後來移民了,好不容易住上豪斯(house房子)了,朋友也邀請一起去露營,我說你們幹嘛沒事非要整得和難民似的去擠帳篷,在家吃香的喝辣的不好麽?所以出國多年,對露營,我聽都不願意多聽,更別提實施。
可隨著大小寶日漸長大,人家是一出來就住豪斯裏的,所以根本不稀罕豪不豪斯的,夏天一到天天翹著嘴巴說要去露營。無語,家裏最沒有地位的我隻有服從的份。
去年思前想後了很久,我先去買了個帳篷。隻是還沒到家,跟朋友做業績吹噓的時候就給滅掉了威風。我買的是十五分鍾就搭好的,優惠呀,可以便宜三十大洋。朋友說一分鍾設立的需要大約十五分鍾左右,這十五分鍾設立的啊,你掂量著如果確定天黑前可以搭好地話就留著。
我立馬掉頭退貨去了。然後在再拖上墊子,睡袋,出行的小冰箱,電筒等等等幹脆一道買了,看著長長的購物清單,感覺我的心被狠狠地宰了幾刀,我都看見血汩汩地往外流。這個世界,真是越來越奇怪,人們開始喜歡花錢買罪受。
領導看到那些裝備,天啊,這和搬家有區別嗎?當然有的,我回答得理直氣壯:我們是一群人一起搬。我可不敢獨自一家睡在那荒郊野外,到時熊吃蛇咬,連幫忙的都沒有,人多,至少力量大一些。
第一次去露營是和教會的朋友,大約六家一起。訂營地的教友也是第一次,沒有經驗。等我們到了那裏,傻眼了,沒電沒水不說,營地離停車場還隔個十萬八百米呢!我們隻好一趟一趟如民工一般扛行李,加上我們的墊子是需要用電充氣的,所以那兩晚我骨頭都給石頭硌疼了。
這還不說,那個廁所之遙遠,每去一次,感覺好像十八相送一般,山一程,水一程,溝溝坎坎又一程。也是沒電的,要命啊!第一夜還風雨飄搖,簡直就把我搖回了解放前。我在這冷雨淒風中發誓:回家後,一定好好珍惜有豪斯住的幸福生活。
那次的經曆被我們列入恐怖的行列。我心中也竊喜,這個井繩可以管幾年也不錯,但是大小寶的健忘症非常嚴重。一個月不到,又提出要去露營。我費勁心思擺事實,講道理,結果是領導一錘子定音:上次那麽艱苦的環境我們都過來了,還怕什麽,後麵隻會越來越好啊!
的確如此,第二次的地方有水有電,廁所不遠,最關鍵地是還有明媚的月光,孩子們烤著棉花糖,可愛的留學生竟然唱起了聖歌,依稀仿佛間我都忘了今夕何年。一切是那麽美好,直到臨睡前,聽見一個小聲音:把垃圾袋掛高點,小心熊!我的心從那話音落地開始就懸到了胸口,整個晚上,我都在思量若是熊來了,我該怎麽辦,是扮演英雄母親,還是丟爪子就跑,要是我被熊啃住了,生命的最後一刻我該說些什麽?
好容易熬到東方吐白,我頭痛欲裂,衝出帳篷,想透透氣,突然聽見朋友在身後問:早上好!你也是給怪聲吵醒的嗎?
我強頂著不讓自己暈過去:你們這是什麽節奏,一環扣一環,想嚇死人麽?
後來我的失眠原因都給大家取笑沒有露營常識,熊一般不攻擊人,隻是找吃的而已。但是我並未因此放棄擔心,熊許下承偌了嗎?就算是,萬一熊違背偌言這麽辦?人的偌言都不可以當真,更何況熊?真不知道到底誰沒有常識?
艾瑪真是吃不好,睡不好,也木有啥好玩的,唯一可取點的就是空氣好我們也不可以多呼幾口,再說我們還要關照一下國內同胞的情緒對吧,他們還和霧霾做鬥爭呢!
我如祥林嫂一般念叨個沒完,成效顯著,去年終於沒有人再提這岔了。隻是今年夏天又來了,小朋友的嘴巴又撅起來了:夏天來了,我們去露營吧!?
(原文曾刊於星星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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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樣子誌同道合者不少啊,異見者也不少~~~
大家新周快樂!
還別說,雖然我從未去過,可是我家的房客,三年多兩個年輕人,隔三差五的去露營,買了個大馬力的破舊車,三年時間玩遍了澳洲的旮旯犄角,比我們去的地方多的去了,很多自然景的照片美極了,看得出他們可真是樂在其中,臨走時二手的東東三手再轉賣,唯獨他德國的專業相機留著,樂嗬嗬的回德國去了。
你家露西又會在我的拌醬典禮上出盡風頭,你等著。。
好可愛,兩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