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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五千年”第二部《西風烈:西周篇》(三十二)

(2016-10-09 17:26:18) 下一個

第六章 文王好武

 

 犬戎是活躍在西北的遊牧部落,有人直接把犬戎當成戎狄或匈奴,也許並無大錯, 學術界到現在還對匈奴沒有定論,日本學者杉山正明甚至認為匈奴不是某個民族或人種的稱呼,而是多民族的混合體。但一個不爭的事實是,自南北朝以後,“匈奴”一詞消失在中國史籍裏,但戎狄猶在,唐朝的邊關奏報裏經常出現“戎狄”、“犬戎”的字眼。犬戎與大周的糾葛沒完沒了,西周的終結就與犬戎直接相關。犬戎是戎狄的一支,而且應該不是侵吞公亶父地盤的那一部族,否則司馬遷直說犬戎不就結了,何必含糊其辭說“戎狄”,還嫌不夠亂嗎?

征討犬戎一戰,大概是薑子牙作為姬昌軍師指揮的第一戰,那次戰鬥戰果不詳,不過可以肯定,犬戎並沒有遭受致命打擊。否則犬戎就太勵誌了,詮釋了何謂“失敗使我更強大”。那次出兵姬昌完全是搞突然襲擊,就像二戰時希特勒對波蘭實行的閃電戰,剛剛示範互讓地界,立馬就搶地界,翻臉比翻書還快,當然那時還沒有書,所以姬昌翻臉是可以被原諒的。

        第二年,“伐密須”。密須又叫密,現在的甘肅靈台縣。《周本紀》隻有這麽輕描淡寫的三個字,其實可沒這麽簡單,姬昌那次像烤羊肉串一樣,一下子吞並了三國,而且手段極其陰狠,後世晉獻公的“假道伐虢”可能就是跟姬昌(或者是薑子牙)學的。

        《詩經•大雅•皇矣》記錄了姬昌此一豐功偉績,但是同時也摧毀了西伯以德服人的形象。詩曰:“密人不恭,敢距大邦。侵阮徂共,王赫斯怒”。意思是密人不願意讓偉大的岐周撈過界,惹得文王勃然大怒,以密國侵犯阮國和共國的民主自由及人權為理由,豎起聯合國主持正義的大旗,把密國滅了。

        阮、共兩國相鄰,在今甘肅涇川縣附近,一直和密國有矛盾,兩國聯手都打不過密國,直急得要上吊,偉大的西伯及時雨一樣幫他們出了一口惡氣,從此再也不用受密國的窩囊氣了。

        阮、共國君備好錦旗和烤全羊、烤駱駝迎接、犒勞王師,但他們做夢都沒想到,西伯的軍兵吃飽喝足之後,把他們當羊和駱駝給圈起來了。姬昌兵不血刃就順手吞並兩國,把俘虜遷往他征服的程國。據說共國是著名的“惹禍精”共工的故國,這個名字到西周時被保留下來,是周武王給他兄弟的封國(他兄弟實在太多了,連封國的名字都起不過來,直接抄襲被滅的國名),不過地點乾坤大挪移,從甘肅涇川移到河南輝縣,春秋時被衛國滅掉,衛國又被犬戎滅掉,真是報應不爽。

        據《竹書》,姬昌伐密是在帝辛“三十二年,密人侵阮,西伯帥師伐密。”,這與周原出土的甲骨一百六十三號上的記錄相符“今秋,王囟(xìn)克往密”,同時也印證了《皇矣》一詩並非空穴來風。孟子說“春秋無義戰”,姬昌的“烤串”是義戰乎?

        姬昌吃“烤串”的次年,他再下一城,敗耆國。耆國也叫黎國,黎國有兩個,一個在山西,一個在山東,都屬於九黎之後。姬昌攻打的耆國在山西,甘肅那地界被西伯修理得差不多了。甘肅在岐周西北,山西則在岐周東北。姬昌對東西一視同仁,沒有種族歧視,吃到肚裏都是菜。如果山西不保,那麽接下來就是河南了。

        帝辛對姬昌的吞並節奏仍然沒有重視,巫師祖伊告訴帝辛應當警惕,帝辛很拽地說:“我不是承天命之君嗎?那小子不能拿我怎樣!”(“不有天命乎?是何能為!”)帝辛並不把姬昌放在眼裏,他不相信岐周強大到可以跟他爭奪天下。帝辛還真不是狂妄,更非昏庸,他心裏清楚得很:商軍的軍力足夠滅掉岐周。這就是他的心理底線,當時他的軍隊正在征討東夷、徐夷和淮夷,捷報頻傳,雖然損耗也不小。

薑子牙是東夷人,當上岐周最高軍事長官後,在東夷廣撒眼線,收集商軍在東部戰線的情報。在得知商軍主力被東夷牽製後,他製定了一個擦邊球戰略:攻打被帝辛製裁的鄂(邘)侯地盤——山西和河南的交界處。這一招確實很高明,打的是心理戰。帝辛把鄂侯都做成肉脯了,想必他不會把鄂侯部落的存亡放在心上。

薑子牙賭贏了,不過還有層原因他沒有想到,那就是帝辛壓根就不把姬昌放在眼裏,所以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鄂侯被處死後,他的部族元氣大傷,姬昌沒費多大力氣,就把昔日同事的地盤收歸己有,《周本紀》雲淡風輕地說“明年,伐邘”。

攻占邘國的第二年,也即帝辛三十四年,姬昌對“告密者”崇侯虎的崇國動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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