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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五千年”第二部《西風烈:西周篇》(六)

(2016-05-31 20:11:15) 下一個

在這隻聞其名的八人中,需要特別指出的是高圉(yǔ)。他不是個默默無名的人,祖乙十五年他便因為其農業上的成就收到祖乙的特別表彰。雖然史冊裏沒有多少高圉的事跡記載,但顯然他是個特別的人。周成王七年冬,特別為高圉建了祠廟,並不是每個祖先都能享受如此殊榮的,特別的愛給特別的他,雖然我們不知道他為什麽那麽特別。

公叔祖類的兒子便是鼎鼎大名的“古公亶(dǎn)父“,不過《周本紀》稱“公亶父”為“古公亶父”頗有疑問,“古”有“想當年的”意思,與古文裏常見的一個字“初”接近。 《詩經·大雅·綿》裏的“古公亶父”被司馬遷當成了一個名字,“古公亶父”翻譯成白話文應當是“話說公亶父當年”。公亶父被周武王追尊為周太王。姬發認為大周“王氣”始於公亶父,所以加封其為太王。姬發做了王,想封誰封誰,想怎麽封就怎麽封,隻是他說“王氣始於公亶父”讓人不免產生疑問。“周老王” 鞠陶於“王氣”無關嗎?“三王”都沒有聚起“王氣”嗎?特別是公劉,建軍隊,立豳州都城,“王氣”難道不是始於公劉嗎?

姬發封公亶父為太王其實是根據的。據《竹書紀年》載,商王武乙在位第三年,“命周公亶父,賜以岐邑。”,岐邑地處周原,所以有叫“歧周”或者“周”,於是乎“定國號為周,粗皆國家雛形”。故此姬發認為公亶父乃王氣肇始,並非心血來潮的隨口一說,這也說明了《竹書》在史料方麵的可靠。

接下來我們要問公亶父為什麽從豳州遷往崎周?公劉費了那麽大勁營建豳州,此後八代均在此修生養息,醞釀“王氣”,公亶父搬家必有迫不得已的苦衷。

公亶父做邠侯時繼承先輩的光榮傳統,“複修後稷、公劉之業”,後稷之業是農業,公劉之業則是軍事,公亶父生產和武裝兩手抓,對待人民像春天般溫暖,所謂“積德行義”,豳地人民都無限愛戴公亶父(“國人皆戴之”),可公亶父卻一點高興不起來,因為國際形勢很嚴峻:“薰育戎狄攻之”。

薰育就是當年被黃帝北逐的葷粥(字形看著像皮蛋瘦肉粥,其實念“薰育”,記不住就念“熏魚”吧),也即匈奴;戎狄分西戎、北狄,他們和匈奴混跡在一起,很難分得清他們誰是誰。他們進攻豳地的動機很單純,沒有任何政治因素,沒有哪支黑手在背後煽風點火—就算有黑手也是他們自己的,純粹是為財而來,“欲得財物”而已。

可見當時公亶父領導的豳州相當富裕,引得匈奴戎狄等“國際敵人”雙眼通紅地前來打秋風。公亶父有軍隊在手,但他沒有選擇應戰,也沒有像武丁那樣犧牲自己去和親(公亶父如果沒有一個如膠似漆的親密愛人太薑,也許他會考慮的),他采取的方式是破財消災。你不是要財物嗎?給你好了,我給你財物,你給我清淨。對於公亶父來說,適度的消極示弱也許是明智的,因為豳州在當時匈奴戎狄的觸角以內,為了點財物拚個魚死網破不值得。當年強悍如商王武丁大帝都費九牛二虎之力才擊敗匈奴中的鬼方,何況彼時的公亶父?公亶父也不可能向宗主國商求援,那時是庚丁朝,“商業熊市”期,商王自顧不暇,哪裏管得了一個小小的邠侯家事?

公亶父的辦法很奏效,匈奴人拿了財物果然就很禮貌地撤軍了,公亶父長長地鬆了口氣,環顧左右說“你們看,破點小財,消了大災,值得吧?”眾人拜手曰:“您老英明”。

公亶父沒想到的是,匈奴戎狄純粹是個消費者,而不是生產者,他給他們的財物沒有被用於生產投資上,而是被胡吃海塞吃進了肚子,所以老話說“救急不救窮”是有道理的。匈奴人吃完上次的秋風,嚐到甜頭,覺得騎馬溜一圈就能搞到糧食和牛羊,比耕地、放牧輕鬆得太多,於是他們又熟門熟路摸上門來,動機還是很單純:“欲得財物”,隻是他們的胃口明顯被撐大了,還要加上土地和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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