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侯的封地在哪個方向,就會得到相應顏色的土,不管什麽顏色的土上麵都要覆蓋一層黃土,黃土代表天子。所謂“列(或裂)土封疆”就是這麽來的,另外一個意思相同的成語是“裂土分茅”,茅是白茅,諸侯用白茅把兩種土包好,恭恭敬敬帶回封地建立分社。社壇是祭祀的場所,人們在社裏集會,於是便有了“社會”。早期的“社會主義者”們是堅信有救世主的,社壇又叫“社稷壇”,社祭祀土地神,稷祭祀主管五穀的神,所謂“社祭土、稷祭穀”;也有一說社指祭天,稷指祭地。社稷由此成為江山的代名詞。不清楚“過家家”遊戲是否大禹原創,後世的帝王們一直樂此不倦玩到清代玩完,看來這個遊戲確實好玩。
那麽五色土為什麽偏偏是這五種顏色,而不是別的顏色呢?女媧補天用的五色石便是這五種顏色,可見神話對曆史的影響,或者說曆史對於神話的反饋。另外,五色土與五行說無關,根據長沙出土的戰國繒書判斷,五色與五方相配是在“五行說”濫觴之前,那時齊國第二帥哥鄒衍還沒出生。
浮磬石產自安徽靈璧縣,靈璧石的一種,可以用來賞玩,不過主要是用於製作打擊樂器:編磬,帝嚳就挺擅長玩這個的。後來有了青銅之後,才有編鍾。浮磬石的音質,清亮悠揚,泛音寬厚,很有氣勢。1970年中國第一顆“東方紅”人造地球衛星上天時,在太空播放的《東方紅》樂曲,就是由靈璧磬石製作的編磬奏響。
揚州北起淮河,東南臨海,所謂“淮海維揚州”便是,它的麵積比直轄州翼州還大,江西、浙江和福建全境,安徽、江蘇,粵東部分地區,甚至台灣周圍的大小島嶼盡是揚州。此地有茂林修竹,芳草碧連天,土質為濕土(塗泥),按說很適合農作物生長,不知道為什麽大禹時代居然是最差的第九等,那一帶大部分地區在曆史上可一直是魚米之鄉啊。也許當時的人無心務農,那裏有現在已經消失的東西,這從他們的貢品可以看出些許端倪:象牙、犀牛皮和旄牛尾,你現在能在這些地區看見大象、犀牛和犛牛嗎?大象和犀牛生活在熱帶和亞熱帶,而旄牛則是生活在高原地區,比如現在的青海、西藏,有“雪域之舟”的模範稱號,它怎麽和大象、犀牛跑一個州裏了?那時揚州的氣候、地貌和現在相比,變化差異實在太大了,想必揚州有很多區域屬於寒冷地帶,不適於種植水稻類的南方作物。它的貢品還有竹箭、美玉、衣料、貝錦及橘子、柚子等水果。該州稅賦和冀州一樣倒掛,九等田,七等稅(豐年為六等),看樣子那三個大型動物為揚州人民創收不少。
荊州包括湖南全省、湖北省境,南及廣東。該州的土質和揚州一樣,也是塗泥,但列第八等,稅賦則為第三等,這得多少“灰色”收入才能彌補如此嚴重的失衡?他們的非農產品實在多,我都不好意思一一列寫,怕有賺稿費之嫌。揚州的三大動物他們都有,還有磨刀石、木材、竹材、絲織品等。需要特別說明的是,他們的貢品裏有“金三品”,不是金子,而是三種成色的銅,純度高的銅是紅銅,有雜質的含鋅銅是黃銅,可以肯定的是“三品”裏沒有青銅,這在某種程度上是否暗示了當時沒有青銅?(筆者按:梁思成在《中國雕塑史》裏把“金三品”當成金、銀、銅是錯誤的,上古時代以銅為金)青銅比紅銅和黃銅的使用價值高太多了,地位也高多了,相當於城市戶口與農村戶口的區別。
那個在馬家窯遺失一把青銅小刀的“城裏人”真的是夏朝人嗎?如果他不是蘇美爾人那就是穿越人,不過他的穿越方向和共工、後羿相反,他是從後麵往前穿,可能他祖上有東西在社壇裏落下了吧?另一個佐證是四千年前的“喇家遺址”,位於青海省喇家村,因遭遇天災突然毀滅,所以在考古學上有“東方龐貝”之稱,它的所有文物和建築均保存完好,甚至還在一個密封的陶罐裏發現了麵條!有意思的是,那麵條的成分居然是小米,可是小米的澱粉不具有延展性,麵條是怎樣製成的?麵條的“麵”是指麥製成的麵粉,喇家村的先人們用小米做“麵條”,這說明當時沒有大麥,那麽神農氏的“五穀”裏也許壓根就沒有大麥。不管大麥、小麥,喇家村所有的遺物裏沒有發現一件青銅製品,四千年前,那正好是大禹時代。
豫州在荊山和黃河之間(“荊河惟豫州”),它在九州中心,除青州為徐、兗州所隔,與其餘七州均有交界,所以它是“中原”。該州田屬四等,稅二等,可是它的貢品和其他兄弟州比起來實在寒磣:漆、絲、麻製品和磨刀石,靠這幾樣東西能彌補逆差嗎?我很懷疑。也許占地利之便,倒買倒賣的“走私”讓他們掙了不少東西,那時沒有貨幣,所以不能說“掙錢”。
世界上首先使用貨幣的也是蘇美爾人,五千年前他們就有錢了。蘇美人是個謎,沒人說得清他們的來曆,他們的語言都是獨立語係,被閃族人滅掉後,就再也沒有出現在曆史上。他們來到這個世界,好像就是為了給其他民族做一次文明的示範,然後就“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