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的序曲》（三皇五帝到夏商）之二十四

        象分配好戰利品後，就屁顛兒屁顛兒地來到舜的居處，對娥皇、女英說明了一下悲劇是怎樣發生的，然後厚著臉皮說以後就由他代替哥哥照料兩位嫂子。娥皇和女英表示見不到舜的屍體就不信舜死了，娥皇說舜出門前答應過她們要給她們唱歌，他就一定會回來唱的。

        象大言不慚地說他也會唱歌，而且唱得比舜好聽，不管三七二十一，他一邊亂彈琴一邊就亂唱起來：“你可知道我在愛你，怎麽對我不理睬？請你輕輕告訴我，不要叫我多疑猜---”

        突然，象停止了歌唱，不是因為娥皇、女英捂著耳朵跺著腳，也不是因為他自己忘詞了，而是因為他見鬼了---舜出現在門口，他看上去像剛出土的兵馬俑，正笑眯眯地看著他！

    象哪裏知道，舜在給井選址時就確定了最佳逃生路線，井在一個坡地上，二蛋留洞的井壁在坡上，舜用鍬和石鑿打穿牆壁厚度的一層土並非難事。舜就這樣從洞裏爬出來，順坡而下回到家。（筆者按：劉向《列女傳》的頭一篇《有虞二妃》裏說舜之所以脫困於“火熱水深”是因為娥皇和女英授他鳥飛之術（鳥工）和龍潛之術（龍工），如果屬實，這二女起碼還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否則龍工和鳥工的順序顛倒了，舜會死得很慘。再說堯有女如此，還要舜幹什麽？）

    看到舜走進來，象汗毛都豎起來，想喊他爹娘來救他，可嗓子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扼住，氣都喘不過來。娥皇和女英喜極而泣，撲進舜的懷裏，又是哭又是笑。象確定舜不是鬼後，趕緊說：哥哥，我剛才正在用你的琴為你歌唱，抒發心裏濃濃的傷感和對你的懷念之情。（“我思舜正鬱陶”）

舜沒事人樣的對象說，這還差不多，兄弟之間本就該關愛彼此（“然，爾其庶矣”）。讓你們虛驚一場，現在我來給你們唱首歌。舜唱道：再沒有恨也沒有了痛，但願人間處處都有愛的影蹤……

象在哥哥的歌聲裏，徹底崩潰了，跪下來說，老大，I服了YOU！這件事之後，“三人組”徹底放棄他們的“使命”，與舜真正成為相親相愛的一家人。

堯聽了女兒的匯報之後，決定讓舜擔任“宣傳部長”，負責教導百官“五講四美三熱愛”，因為舜完全起到了模範帶頭作用，所以大家都沒話說，有毛病的改毛病，沒毛病的找毛病，掀起了批評與自我批評的熱潮。（“於是堯乃試舜五典百官，皆治。”）

舜從此進入國家領導人之列。農業一直是中國各朝代的頭等大事，曆史上的農民起義難以數計，就是因為糧食不夠吃，胃空了，胃酸無處發泄，火氣就大。所謂“農業是綱，綱舉目張”，舜主政即抓農業是抓到重點了，他啟用被堯埋沒的“八愷”後人，令他們總攬各項農業事務，他們沒有讓舜失望，工作進展井然有序，農業欣欣向榮。（“舜舉八愷，使主後土，以揆百事，莫不時序”）搞定農業，接下來舜繼續深化意識形態教育，任用“八元”的後人在部落聯盟積極推廣、普及“五講四美三熱愛”，成效顯著，祥和之氣暖如春風，吹向社會各個角落，連外國友人都跟著學習起來。（“舉八元，使布五教於四方……內平外成”）

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的建設搞得差不多了，舜開始“四清運動”，整頓朝綱。他清理的第一個人是穿越人共工，把他流放到幽州變成北狄，北京密雲據說是共工的流放地；第二個被清的是共工的“崇拜者”讙兜，被流放到湖南的崇山，變成南蠻；第三個挨清的整個三苗部落，被整個“移民”到三危山（大西北甘肅敦煌）成為西戎；第四個是治水不力的鯀，被流放到羽山（山東蓬萊）。“四清”結束後發生在堯69年（《竹書》“六十九年，黜崇伯鯀”），障礙肅清的第二年，在一個風和日麗的春天舜正式代堯行天子之職（“七十年春正月，帝使四嶽錫虞舜命”）。

四嶽是舜受封大典的主持人，其地位、聲望不言而喻。讙兜因為舉薦共工，雙雙獲罪；“四嶽”力保鯀治水，延誤治水九年，為什麽舜不追究他們的責任？大概有兩個可能，其一，“四嶽”在堯麵前舉薦了舜，於舜有知遇之恩，舜知恩圖報；其二，“四嶽”勢力太強，堯都去問他們要不要接掌帝位，可見其身份特殊，舜沒能力動他們。

“四清運動”之後，舜著手“四門”，也就是讓“四門穆穆”的高難度運作，有多難？“四清”清的是人，“四門”驅的是妖，比驅妖更難的是，讓妖怪去對付別的妖怪。我在上一節就說過，我沒把握能講明白“四門穆穆”的技術要領，不過如果你能把《山海經》當成科普讀物來看，那你就沒有理解障礙了。

《五帝本紀》裏，司馬遷一直克製著不沾神鬼的邊，所以他說“至《禹本紀》，《山海經》所有怪物，餘不敢言之也。”，他開始繃不住，開始“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