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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詩斷想之七

(2017-10-19 11:28:46) 下一個

小聲點

火化薩姆. 馬克基  

作者:瑟菲斯 (Robert William Service)

譯者:丹麥老雷

 

在午夜的太陽下,

辛勤的淘金者做了許多怪事,

北極小道有自己的秘密故事,

聽了會叫你毛骨悚然。

北極光見過無數稀奇古怪,

最稀奇古怪的事莫過於那天晚上,

我在樂巴格湖邊火化薩姆. 馬克基。

 

薩姆. 馬克基原是田納西人,那兒棉花盛開,

為啥他離鄉背井到北極轉悠,隻有天曉得。

他總在喊冷,可這裏處處黃金,他無法脫身。

盡管他常常用家鄉話說他很快就要四腳朝天。

 

聖誕節那天我們駕著雪橇橫穿荒原小道,

天很冷,緊裹大衣寒冷依舊如釘子刺骨!

眨眨眼眉毛立刻結冰,有時叫你無法睜眼,

沒啥好樂的,但嗚咽的唯獨薩姆. 馬克基。

 

正是那天晚上我們緊裹大衣躺在雪下,

狗已經喂了,星星正在上空手舞足蹈,

他轉頭對我說,“老兄,我猜我這回要死,

果真如此,我懇求你別拒絕我最後的請求。”

 

哎,他情緒這麽低落,我哪好意思說不。

他用一種呻吟的語氣說,“這該死的寒冷,

冷透我五髒六腑。死我不怕,我恐懼那冰冷的墳。

所以我要你發誓,不管好歹,你得焚化我的屍骨。”

 

朋友囑托重如山,我發誓決不辜負他的重托。

我們黎明出發,可老天爺,隻見他麵如死灰。

他蹲在雪橇上,念叨田納西的家整整一天,

天黑之前人死燈滅,剩下的不過一具僵屍。

 

死亡之地無聲無息,恐懼驅使我手忙腳亂,

一諾千金,我不能對半掩的屍體棄而不顧。

我把屍體拉上雪橇,它似乎在說:你麵對

手和腦的考驗,說好的,你得火化這屍骨。”

 

作出的承諾是未還的債,荒野小道有自己的鐵律 。

好幾天,雖然嘴已麻木,可我內心裏賭咒這條路。

漫長的黑夜孤獨的火光,嘶啞的聲音在上空盤旋,

向飄零的雪花號叫困境。天啊,對此我厭惡之極。

 

一天又一天,那安靜的屍首似乎變得越來越沉,

我繼續向前,狗已精疲力盡,雪橇越跑越慢。

道路很糟,我已半瘋,但我發誓絕對不會放棄。

麵對可惡的事我常唱歌,歌兒引起我咯咯發笑。

 

我來到樂巴格湖湖邊,放好遺體讓冰卡住,

我立刻看出這地方是人們說的愛麗絲 .梅。

我看了看,想了想,再回頭看看我的夥計,

“這兒”,我突然哭叫一聲,說,“就是我的火-葬-場!”

 

我從小屋的地板上拆些木板給鍋爐生火,

在周圍找了些煤炭,把燃料堆積得更高。

烈焰上升,鍋爐咆哮,難得一見的火焰。

我在發光的煤炭堆裏掏出了一個空洞,

把薩姆. 馬克基塞了進去。

 

我四處轉悠,因為我不想聽他燒得吱吱作響,

天空烏雲翻滾,嘶啞聲咆哮,開始狂風四起。

天寒地凍,可我汗流滿麵,不知道什麽原因!

一線油膩的濃煙在墨色的天空裏直衝雲霄。                            

 

不知道在雪地裏我戰戰兢兢掙紮了多久,

星星出來了,它們又開始手舞足蹈。

我怕極了,可我勇敢地說,“我隻向裏麵瞄一眼,

估計他已燒完,我該看看了”,於是我打開爐門。

 

那兒,薩姆. 馬克基端正地坐著,他顯得很冷靜,

他端坐在爐膛的咆哮中,你老遠能看到他的微笑。

他說:“請把那門關上,這兒好得很。但我特擔心

你把寒風帶進來了。打從離開田納西的杏樹屯,

我頭一回感到溫暖如春!”

 

在午夜的太陽下

辛勤的淘金者做了許多怪事,

北極小道有自己的秘密故事,

聽了會叫你毛骨悚然。

北極光見過無數稀奇古怪,

最稀奇古怪事的莫過於那天晚上,

我在樂巴格湖邊火化薩姆. 馬克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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