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每一滴淚之 情歸上海

前兩天，媽媽來電話說，欣欣找到工作了，在一個公司裏做程序員。可她不想去。媽媽說，你是她姐姐，你勸勸她吧。大連多好啊，呆在大連，還有那麽多哥哥姐姐能照顧她。 我說，她想去哪？媽媽說，她想去上海。上海有什麽好？亂糟糟的。 哦，上海，我忽然就落了淚。因為我知道您的女兒為什麽要去上海，這是個屬於小姨您和我的約定，對麽？ 去年，春節的時候，媽媽來電話說，回大連看看吧，我說，我好忙啊，7月就要走了，我還在裝修房子，沒空沒空。媽媽哭了，去吧，你小姨生病了，她很想你。 我感到了媽媽的恐懼，我不敢去想到底發生了什麽。我隻是告訴自己，我也想您，小姨，很想很想。 大連對我來說，不僅是陽光，沙灘的代名詞，還意味著外婆和您。現在我見不到外婆了，我不能不去見您。怎麽樣都不能。 等我看到您的時候，那是怎樣一種驚懼。您就躺在那兒，床好大好寬，您好瘦好小。誰能告訴我，這是怎麽拉？為什麽？為什麽會是這樣？2年的離別，難道就讓我們有這樣的相見麽？ 小姨笑了，驕傲地對媽媽說，你看，我沒說錯吧，這孩子孝順，記得小姨對她好。媽媽轉身擦眼淚的時候，輕聲說，是，姨媽姨媽，一個姨頂半個媽呢。 我什麽都沒說。因為我什麽都說不出來。我隻能把頭埋在被子裏，讓我的淚無聲地沁濕我臉下軟軟的布，還有我一點一點在碎掉的心。 我什麽都想不了。因為我的大腦一片空白。這一刻，我隻想緊緊攥住您的手。我好怕，好怕就這樣鬆手，您就去了別的地方。不要，我不要您去任何沒有我的地方。 我聽到媽媽說，這孩子象你，有情有義。我感覺出您在摸我的頭發，不要象我，這輩子都沒快樂過。 我要讓您快樂，哪怕隻是在這一刻，哪怕隻有那一天，隻要我能做到的，我隻想您快樂。 我問，您現在最想作什麽？最想作什麽？您笑著看我，認真地想了想，想去上海。 真的麽？我問。是，我從來沒去過，當年串聯的時候，去過那麽多地方，獨獨沒去過上海。如果當初去了，也許會比現在幸福很多。您在微笑，我卻分明看到您眼睛裏的痛楚。 好，我們去上海。我抱住您，我們一定要去上海。 3個月以後的那個雨夜，您走了。帶著這輩子的遺憾離開了。我不在您身邊。我隻能握著永遠都不會再通的電話站在窗前，替您看著夜色中的上海。 您把幸福的願望留在這裏了，對麽？您把心留在了大連，把情還給了上海。 小姨，我就在這等您。等著我們的約定成了滄海桑田，等著上海把您的願望還給您，等著告訴您，來生，我還要做您的乖外甥。 來生雖然很遙遠，可，有幸福牽引，就一定能找到來時的路，對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