靡靡之音（29）

我是不是死了？這是我睜開眼的第一個想法。到處都白白的，好象太平間一樣。“你醒了？”我一扭頭，居然是周朝放和天甜。“我在哪？我怎麽拉？”我努力憑最後一絲意識回憶著昏倒前發生的一切。 “你在我車前暈到了，”周朝放關注地看著我，我抬抬手，左手臂插了輸液管，“這是幹什麽？”我想看怪物似的看著自己的胳膊。“你別亂動，”周朝放溫和地笑著，順理成章地握住我的手，放到被子裏。“我是不是得絕症了？”我突然很好奇自己的病情。 “沒有，別胡說，”天甜開口了，“不得絕症，你會那麽好心來看我？”生活裏的各種死結活結，終究還是要靠自己打開的。“我不好心麽？”天甜開始一本正經地給我削蘋果，“恩，好心。。。。。。”我看到天甜的嘴角開始向上揚，“的是蘋果，哈哈。。。。。。。” 大家都笑起來。這樣很好。我滿意地深呼吸了一下，轉頭看看周朝放，“你確定不是你的車撞到我的麽？”他怔了一下，很快就明白我是在開玩笑，“你這個小搗蛋鬼，”他在被子裏的那隻手輕輕握了握我的手，可我覺得他的笑容很勉強。 “好了，吃蘋果，”天甜瞟了一眼周朝放伸進被子裏的手，臉上又開始漸漸失去了表情。我掙紮著抽出了被子裏的手接住了蘋果，“謝謝你，”“別謝了，我嚇也被你嚇死了，”天甜認真地看著我，“平時又跑又跳的，能說會道的，怎麽會出這種事？”看看她那副不可思議的樣子，好象是她昏過去了似的。 “不過，醒過來就好，”她接著說，“恩。。。。。。有周先生陪你，我也放心了，那。。。我就回家了，”我看著她，吃不準是不是該留她。留，怕她是真的想走，我畢竟不是她家裏的什麽人；不留，又怕她亂想，覺得我是嫌她礙事。 “恩，好，我在這陪小凡好了，”在我猶豫的時候，周朝放直接把問題解決了。“明天你還要上班，回去好好休息吧，”天甜沒看他，朝我擺擺手，“那我就走了，你好好躺著，養好精神，明天醫生要給你做大檢查。”說著便朝門走去。 “拜拜，”我看著天甜帶上門，馬上就盯住了周朝放，“大檢查？什麽大檢查？”“沒那麽嚴重，”周朝放皺皺眉頭，又抓住了我的手，“例行體檢而已，你不會有事的，”“沒事我怎麽會暈過去？”我知道他在避開我的目光，可我就是想知道真相。 “缺糖，缺水。。。。。。都可能的啊，”周朝放象個長輩一樣摸摸我的額頭，“這不是正給你補著麽？”他顧做輕鬆地碰碰輸液管，“你會沒事的，” 一陣倦意又襲了上來，我就在周朝放的“會沒事的”催眠中開始昏昏欲睡。可我知道，就如同周朝放能猜到一樣，一個正常人在正常的情況下非正常的暈到，一定是身體裏出了什麽不正常的狀況。什麽樣的安慰都是沒有用的。隻有在睡夢中暫時躲避一下可能麵臨的種種災難。 第二天一早，周朝放就跟在醫生後麵進了病房。“今天你要做的檢查都在這，”醫生朝坐在床上的我晃了晃手裏的各種檢驗單，“心電圖，胸透，血檢，尿檢。。。。。。”“醫生，”我叫起來，“我幹嗎要做這麽多可能根本就沒用的檢查？連個方向都沒有，不是白花錢麽？” 醫生扶扶眼鏡，“因為你昏到的狀況沒有任何人能描述的清楚，我們隻好進行最大範圍的檢查，等發現了局部異常後，才有可能進行進一步的檢查，”“我不要，”我倔強地搖搖頭，“沒這個必要，我挺好的，我什麽檢查都不想做，” “這是對自己極端不負責任的行為，”醫生依然慢條斯理地說，“而且，你男朋友已經幫你把所有的錢都付了，”“什麽？！”我氣呼呼地朝周朝放望去，“乖，做做體檢沒壞處的，要是真的有病了，我們就治，”“不要你管我的事，”我跳下床，向門口衝去。 “乖，你聽話好不好？！”周朝放一下子抱住了我，這是他第一次抱我。我沒動，“我一直都會陪你的，你別怕，”他在我耳邊說。 我到現在還在疑惑那天的馴服。我到底是歸順與他的懷抱，還是折服與他的耐心，我不知道，我隻記得我老老實實地做了所有的檢查。 結果，檢查報告的結果是，一切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