靡靡之音（19）

我心裏裝著事，本不想糾纏，可一時又說不出什麽離開的理由，畢竟這是個公共的假期，周朝放是我的假象客戶。我一言不發地坐在周朝放的身旁，苦惱著自己的身不由己。我知道他注意我半天了，可我沒有辦法為了躲避他猜測的目光而裝出平靜的樣子。

 

後座上的一對我不認識的男女正在把周朝放誇成一朵花。“看上了我們周總的女孩都很有眼光哦，不要有太多小姑娘想往他身上粘哦，周總哪裏看的上啊，”那個女人的口氣，好象我是在高攀周朝放。我笑笑，連口都懶得開。

 

“哎呀，其實周總很專一的哦，象他這麽有錢又有腔調的男人，哪個小姑娘不喜歡啊？”哈，我在心裏冷笑了一聲，男人的話似乎在暗示我，如果我沒有高攀周朝放，我一定就是哪根筋搭錯了。

 

我伸手去轉手指上的戒指，我的眼睛被風吹起的頭發遮住了視線。“你不冷麽？把窗搖上吧，”我耳邊傳來周朝放的聲音。我這才發現我們在高架上。我抱歉地朝他笑了一下，把窗戶搖上去了。

 

“哎呦呦，”那個女人尖聲笑了起來，“你看看，我們周總對你多好啊，要是別的小姑娘他才不要睬呢，莫小姐，你有福氣哦，”“就是，千萬不要錯過了大好的機會啊，”男人在一旁煽風點火。一對八公八婆。我的腦子又開始痛了。

 

“好了好了，你們就不要消遣我和莫小姐了，”周朝放笑著為自己和我解圍，“莫小姐和我的事，我們倆有數就好了，”說的跟真的似的，我聽到後麵兩個人在不懷好意地笑，我卻無法和他生氣。為什麽？我也不知道。

 

我隻是轉著那枚戒指，好象是在轉一串佛珠。如果我有信仰，我將終身以此為戒。可惜，我注定沒有辦法獨自麵對孤寂。我對自己很失望。但沒有人比我更了解自己。

 

我轉頭看了看周朝放，他沒看我。但我看到他笑了，一種很得意的微笑，因為我的沉默縱容了他麽？我不想去想。

 

酒吧裏鬧得一塌糊塗。各個年齡的男男女女都在借著國慶的長假狂歡著。“來，試試啊？”周朝放笑著朝我招手，“我？”我從沙發上懶懶得站起來，蹭了過去，“這是什麽酒？”“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吧台後麵的侍應生靜靜地把台子上一個細長的杯子向我們推地更近些。

 

“怎麽這麽俗的名字，”我不屑地看了看麵前的酒，蘭色的液體在透明的杯子裏透著一種幽幽的光，卻讓我的興趣抑製不住地膨脹了起來。“試試才知道啊，”周朝放的手不知道什麽時候又上了我的背，可這次，我沒有感覺。

 

我隻是看著酒發呆，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這名字其實很妙。當你享受溫馨的時候，什麽都是海水，當你想要的是激情的時候，火焰其實無處不在。人又何嚐不是如此？當你思念的時候，你就是海水，可也許隨時。。。。。。都有變成火焰的時候。

 

侍應生遞過來兩根管子，我疑惑地看著手裏的東西，對麵的人已經手一抖，火開始在蘭色的液體上燒，“來吧，”周朝放的手輕輕在我的背上使了一點勁。我往前弓了弓腰，和他同時將杯子裏的液體一吸而盡。

 

“哇，”我失聲叫了出來，“爽麽？”周朝放的眼睛盯住我，“哈哈。。。”我放聲笑起來，“很不錯啊，很爽，”一股熱流從我的口腔，到喉管，到內髒，到全身的每一個部位都燃燒起來。全身都在一瞬間熱了起來。

 

我沒有感覺到海水，隻有火焰，火焰，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