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夜之夢

我隻忠於自己的感受,寫自己的生活
正文

我不愛你,誰愛你?(6)

(2004-12-14 22:53:09) 下一個
我呆了半晌,決定一邊弄點吃的,一邊考慮一下對策。腦子裏亂糟糟得象堆糨糊,我做得真的不好麽?我幾乎一個晚上都在想這個問題。我覺得不是。現在的症結所在是,一個不在場的老板認為我做的不好,所以,我被辭退了?! 我越想越覺得不可接受。他憑什麽說我做的不好?又憑什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做出這樣的結論?退一萬步說,他就是真的看著監控錄象知道了我不能勝任,他為什麽不能當麵和我說,而是這麽迅速地用電話來通知我? 應該讓他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天真地想。誰沒有第一次呢?誰不是從熟練到不熟練呢?等我氣呼呼地吃完了晚飯後,我終於有了決定,我不能就這麽放棄了,放棄背了4大頁紙的時間和精力,我要讓他再給我一次機會。雖然,這等同於承認自己確實做的不好,但現實生活沒有時間去顧及太多委屈了。 一大早,我就去了果菜鋪,信心滿滿地去說服那個不曾謀麵的老板。第一個碰到的又是Lisa,她驚訝地看著我,“你好,”我笑眯眯地朝她打了個招呼,“你。。。你昨天沒有接到我的電話麽?”她沒看我,“接到了,我隻是見見你們老板,”我吸了口氣,讓自己一定要冷靜。 一個頭戴著棒球帽的年輕男人回頭看看我,朝我走過來,“你是誰?”他老實不客氣地上下打量著我,“我是莫凡,”我也回敬著冷冷的目光。看來這個banana 就是老板了。果然,他操著流利的英文說,“我就是,你有什麽事麽?” 我習慣地把手握成了拳頭,他讓我緊張。不因為什麽,隻是我開始意識到我昨晚的想法有點幼稚。“是這樣的。。。”我開始慢慢地用半生不熟的英文說事情的經過,他有點不耐煩地聽我好不容易說完了,開口就說,“是我叫她打的,怎麽了?” “你昨天在這麽?”我聽到了血液流動的聲音,我知道自己就站在爆發的邊緣,“我不明白這和我在不在有什麽關係?”他冷冷地說,“那你怎麽判斷我是不是做的好和壞的呢?”我的聲音稍微高了一點。 “嘿,我是這家店的老板,你明白麽?”“那又怎樣?”“我不需要在這,就可以知道所有人的情況,”他傲慢地看著我,“如果每個人都象你這樣問我為什麽,我會很累,你明白麽?”他一口一個“你明白麽?”在刺激著我每一根神經,但我要冷靜,現在我不想和他就這個問題糾纏下去。 “是這樣的,”我強迫自己給出一個微笑,“我花了整整4天去背下所有的這些價格,”想到這個我就覺得生氣。他一個電話就把我所有的努力全部否定了,這公平麽?然後,我還要假惺惺地裝出他很對的樣子,來求他,這公平麽? 公平。當然很公平。因為,我要掙紮下去,所以,所有的一切,都在我選擇的第一時間被默認了。 “我很驚訝接到你的電話,”我讓自己不要太激動,“現在我有一個想法,這也是為什麽我來找你的原因,”我看著他的眼睛,可惜他們沒有任何光亮,在帽簷下型同虛設。“說說吧,”他麵無表情地揮揮手。 “既然我真的做的不好,我希望你能多給我一點時間,”上帝,如果說中文,我可以很流利很準確地表達自己的意思,英文對我來說就象一顆總也咬不到的糖,在舌頭和牙齒中遊蕩著。“你看這樣好麽?”我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每天我都到你的店裏來做義工,而你可以繼續找你需要的人,然後,看到底誰比較合適這個工作。” 這是我能想到的最公平的辦法。但是我忘了,這也是最一廂情願的辦法。 “這是違法的,你明白麽?”他嘲笑地看著我,“你在我這工作,我就要付錢,不然就是違法的,”他否定了我的委曲求全,“你不適合這個工作,”他象看個傻瓜一樣看著我,“你明白麽?” 我不明白。那一刻,我的血液開始沸騰了。我隱隱感覺到了其中不妥之處,可又一時半會想不出來具體是什麽地方。“我明白了,”我在胸前抱住雙臂,書上說,這是一個人在預感要受到攻擊時下意識的動作。 “好吧,”我決定放棄了,和這樣一個人工作在一起讓我很不愉快,隻是沒有這次的麵對麵,我不會死心的。“那麽我的工資呢?”我理所當然地問,“什麽工資?”他再次象看一個外星人一樣看著我,“我昨天為你工作了,你明白麽?”我學著他口氣說。 “你自願來的是麽?”他看看我,“你想找這份工作,而我給了你機會,就是這樣,你明白麽?”“我不明白,”我開始發現到底是什麽地方不對了,“我為你工作了,這是事實不是麽?”“可,你沒有經驗。。。”“你一開始就知道的,對麽?”我開始咄咄逼人起來,沒辦法,是你太可惡了。 “我是一開始就知道,”他稍稍遲疑了片刻,“那就請你付我工錢,”如果可以,我現在就想拿了錢就走,眼前的這個人讓我惡心地想吐,“既然你說我為你做義工是違法的,那麽我相信,如果,你不想付我工錢,也是違法的,”下地獄去吧,偽君子! 他的臉色終於難看起來,“嘿,你多大了?”他繼續冷笑著,“和你有關係麽?”我朝他翻了個大白眼,“你很有趣,你讓我很開心,”如果他想羞辱我,他就大錯特錯了。我放聲大笑起來,“你也一樣,我也一樣很開心,”還有什麽比看著一個人的臉色變成綠色更有趣的呢? “你想要多少?”他有點吃不住勁了,“你說呢?”我覺得自己完全恢複了狀態,“40塊,”他咬牙切齒地說,“你明白麽?BC省的法律規定。。。”“你到底要不要?”他惡狠狠地看著我,我卻覺得自己發自內心的笑了。8塊錢?至於麽?把你弄成這個樣子,“好吧,如果,你覺得那樣比較好的話,”我笑著看他。 “好,我給你寄到家裏去,”他讓我把地址寫下來,“我現在不能拿麽?”我不想和他爭下去,和這樣的人還有什麽好爭的呢?“我要寫支票,你明白麽?”“沒問題,”我一直忍著不讓自己笑地太明顯,“要麽我把家裏電話留給你?我忘了家裏的郵編了。”我說的是實話。 “好,我給你打電話,”他讓我最後一次相信了他,我說過了再見,卻再也不想見到他了。 半個月,沒人給我打電話。原來,在這裏,沒有人的話是可以相信的麽?我給他打了電話,“你什麽時候來我都在,”他每次都這樣說,結果,我卻真的再也沒有看到他。 為了這40塊,我前前後後去了3次。最後一次去,我碰到了他的助手。他替他簽了張支票給我,“你確定我可以拿的出錢來麽?”我懷疑地看著他,“恩。。。如果不行,你再來好了,”他看看我,“我再來?”別人的精力和時間原來都是可以不用錢計算的。 “你聽好了,”我讓自己的語氣平穩一點,“你們老板快為了40塊把自己弄瘋了。如果,他實在不想給,他可以明說,不用這個樣子。”為了40塊值得這樣麽?我實在不知道這人是怎麽想的,“我就把支票還給他,隻要他誠實一點就好了。” 我拿著生平以來屬於自己的第一張支票走在街上的時候,心裏真是五味俱全。我想象自己和電視劇裏的人物一樣,把支票當著眾人的麵撕得粉碎,然後瀟灑地說,“你的臭錢我不要,”可惜我不能。這是我的勞動所得,是我背了4天價格的酬勞。我不可能拿自己的精力去瀟灑,也沒有必要,因為,這是個再現實不過的社會了。 隨後的半個月裏,我很快就在一家中餐館找到了工作。偶爾翻翻《星島日報》的時候,會發現那家果菜鋪在繼續找人。我朝自己笑笑,用筆在他的廣告上打一個超級大的紅叉,然後在心裏罵上一句我所知道的最髒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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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candykiss 回複 悄悄話 那隻能說明這種事實在太多了,但我可以肯定這是我的親身經曆:(
BTW,需要證人證詞麽?
reming 回複 悄悄話 I mean the story. Not the novel. Seems to me you copied others story or yours. BTW, I like your novels. Thanks
candykiss 回複 悄悄話 yes,i am very very sure
reming 回複 悄悄話 I read the same story talked in this Chapter(6), I forgot the author. Are you sure you are the first auth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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