靡靡之音（9）

戴紫煙的存在不僅威脅到了小孟“三千寵愛在一身”的地位，也在無形中加劇了程愛瀾和潘多拉的明爭暗鬥。她是程愛瀾介紹進來的，不管程愛瀾怎麽解釋，在小孟的心裏，都已經有了一個陰影。眼看著戴紫煙就要飛上枝頭變鳳凰了，而這個機會是她程愛瀾介紹的，小孟不恨她恨誰？！

 

於是，潘多拉與小孟的關係就在這一退一進中密切了很多。“選秘書也要看人的，”潘多拉當著很多人的麵，一語雙關地對程愛瀾說，“有的人呢，天生就不是做秘書的命，你非要她做，結果，弄得大家都不好做，愛瀾啊，你說呢？”

 

“就當戴紫煙是找來給老板當秘書的好了，”程愛瀾看來是把寶壓在了戴紫煙身上，“老板開心，大家就都開心，”話說得好聽，可時間不對，正巧碰上小孟不知從哪聊天回來，剛剛進門就聽到這話，接過話茬就說，“可不是，要是我走了，隻怕你就更開心了，”

 

三個辦公室裏最顯赫的女人在唱戲，底下人誰敢湊熱鬧？不想掉腦袋的就老實悶著，和我一樣，假裝若無其事地該幹什麽幹什麽。“誰說的？”程愛瀾趕緊陪著笑臉說，“孟小姐誤會了，誰敢讓孟小姐走？我們舍不得，老板就更舍不得了，”“哼，不見得吧？！”小孟並不領她的情，“我走了，給別人騰位置，老頭子就是不舍得也會舍得的。”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明顯矛頭就是對著程愛瀾過去的。“孟小姐怎麽會走呢？”潘多拉不聲不響地把她的魔盒給打開了，“隻要沒人氣孟小姐，誰會無緣無故就這麽走了呢？”一句話說的小孟的眼睛都紅了，“我在這呆了這麽多年，我怎麽舍得走？舍得了球場，也舍不得老頭子啊。。。”

 

天，這哪裏還象個辦公室？我暈忽忽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女人多的地方，茶包也多。我想笑又不敢笑，不小心看到天甜也在忍，我朝她使了眼色，意思是說出去透透氣，然後就借口客戶下場先溜了出來，半隻煙的工夫，天甜也蹭了出來。

 

“潘多拉沒有起疑心麽？”潘多拉知道我和天甜要好，作為總監秘書和某個銷售很好，其實是大忌，因為，總監的客戶名單都由秘書保管，不會有哪個總監願意讓自己的客戶就這樣隨便被手下的銷售知道的。“當然不，”天甜得意地笑著說，“她正處與上風呢，哪裏有工夫理我？我說給文副理送張會議記要就混出來了。”

 

“哦，她現在和小孟到是好搭檔，一唱一和把個程愛瀾弄得很沒意思的，”我有點同情程愛瀾，兩麵夾擊的感覺可不好受，“哼，她自找的，”在我看來，天甜看來對戴紫煙也有點私心，這個原因來自與戴紫煙對所有男人的吸引力，當然特別是對周朝放的。“要不是她，現在哪裏會這麽亂，你看看辦公室裏，簡直就和。。。”天甜一生氣，想不起來詞了。

 

“什麽？後宮麽？哈哈，”我笑起來，“就是，簡直就是個後宮，”天甜也笑起來，“放個小孟還不夠，還要再放個戴紫煙，我看這樣下去，要出人命的，”“哈哈，人命是不會出的，”我覺得我們就象這個後宮的宮女一樣，人家公主不急我們宮女急。“你信不信，戴紫煙不會在這呆太久的，”我詭秘地看了天甜一眼。

 

“不信，”天甜斬釘截鐵地說，“她自己和你說的麽？”“我算的，”其實，程愛瀾說的沒錯，有些人的確生來就不是做秘書的，象我，就喜歡和不同的人打交道，所以做了銷售，潘多拉和程愛瀾擅長人際關係，比較適合做管理。

 

而戴紫煙和小孟則是另一種人，上帝在造她們的時候，給予了厚愛，於是，她們便為了不辜負如此的天賦，努力地使自己更加出眾，而這一後天的勤奮和男人們是密不可分的。

 

這樣算不算“四有新人”？當然算。不過這個“四有”已經完全是自定義了。她們有自己的理想，有朝一日嫁入豪門，來個麻雀變鳳凰，她們有自己的追求，一生隻愛最頂尖的名牌，隻接受有錢人的追求，她們有自己的原則，寧做鳳尾，不為雞頭，她們也有自己的手段，隻是個人表現不同，達到了目的就是成功。

 

所以，依我對戴紫煙的觀察，她是不會願意委身與一個已過古稀之年的老富翁的。她這樣的人目標很明確，一個富有而年輕的男人更合她心意。現在，她在這個球場裏純粹就是熱身，如同每個明星出場前的炒作一樣，她會因此而得到更多的機會，向她心儀的目標靠近。

 

不過，話說回來了，鑽石王老五誰不喜歡？比如天甜不就喜歡上了周朝放麽？想到周朝放，我忽然覺得心裏有點沉，這個男人的出現對所有的人來說，是好事還是壞事？我們對他一無所知，就這樣坦率地接受了他，誰知道又是一條通往何方的岔路呢？

 

“你算的？”天甜疑惑地看著我，“怎麽算的？”“我根據。。。。。。”我正準備說話，戴紫煙卻從拐角裏冒了出來，“你們兩個躲在這說誰的壞話呢？”“說你呢，”我將錯就錯，天甜瞪著我說不出話來。“我？我有什麽好說的？”戴紫煙的笑容在陽光如罌粟般絢爛。

 

“說你一來，我們這就熱鬧了，”我說的是實話，天甜看來是不想說話，那晚，這個美女在她心目中的良好形象已經被徹底顛覆了。“是麽？佳妮也這麽說來著，”戴紫煙似乎沒有注意到天甜的沉默，“佳妮？她說什麽了？”我一驚，不是為戴紫煙，而是為雅文。看來佳妮是張快嘴，此人不可不妨。

 

“其實也沒什麽，就是程小姐和她說，為了我，她和潘小姐鬧別扭了，”戴紫煙的口氣輕鬆地似乎不是在說自己的事。“還好吧，”天甜忍不住插了句話，“潘小姐和程小姐性格素來不和的，為了你，這話有點誇張，”天甜成心不想給她麵子，淡淡地說。

 

“是啊，我也這麽和佳妮說呢，我是誰啊？誰也不會為我這個小女生吵架的，”戴紫煙看不出一絲不快，仍然笑著說，“快別謙虛了，你都快成我們的偶像了，”天甜的話透著一股酸味，這個傻丫頭，莫非還在為戴紫煙拋給周朝放的那個眼神耿耿於懷麽？

 

“什麽偶像？你少拿我開心了，”戴紫煙‘咯咯’地笑起來，“我還是當好我的董事長助理好了，”我注意到，她重讀了“董事長助理”這幾個字。她當然很明白這個位置意味著什麽，也很清楚她想從這個位置上得到什麽。是個聰明的女人。

 

“你們慢聊，我去給孟小姐送文件，”她笑盈盈地轉身望前走了兩步，又停住了，“哦，忘了說了，那天認識的那個周先生給我打電話了，讓我幫他定個teetime，我已經告訴佳妮了，不好意思，其實，是小凡的客戶。。。”“哦，沒關係，”我順口就說。

 

回頭看天甜的時候，她的臉色已經通紅了。我知道這是她發怒的前兆。“她什麽意思啊？”天甜叫起來，“周朝放打個電話幹我們什麽事，真是見鬼！安排就安排了，有什麽好說的，想當銷售就去申請啊！”“你想多了，”我一時不知道拿什麽話來平息天甜的醋意。

 

我想告訴天甜，如果真的有錯，錯也不在戴紫煙，錯在周朝放。他先打了電話給戴紫煙，讓她做一件其實並不屬於她工作範圍內的事，而做為球場的工作人員，戴紫煙憑什麽要拒絕客戶的要求呢？如果拒絕了，就能把打電話這件事一筆勾銷麽？當然不能。可我什麽也說不出來，隻是同情地看著這個以為自己遇到王子了的灰姑娘在那發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