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夜之夢

我隻忠於自己的感受,寫自己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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靡靡之音(6)

(2004-12-08 17:06:12) 下一個

“你的名字很瓊瑤啊,”我們四個剛在食堂的飯桌上坐下來,天甜就說,“我猜是來自一句古詩吧?”我試探地問,戴紫煙點點頭,“日照香爐生紫煙”,我把她名字的出處給說了出來,“哈哈,不會是你老爸叫日照,老媽叫香爐吧,”天甜口無遮攔地笑出聲來。我在桌下踢了她一腳,有時,這個家夥實在是讓人哭笑不得。

 

一頓飯下來,覺得這個女孩很文靜,沒什麽話。和她的名字到是挺配的,的確很象瓊瑤阿姨筆下那些多愁善感的女主角的,加上她柔弱的而秀美的外貌,連我們這幾個女人都起了惜香憐玉的心。這是人們常愛犯的錯誤。

 

麵對一個似乎弱不經風的的美女時,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的第一反應都是本能想去保護她,卻忽略她作為一個真實的人的本質。她既然不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必然也就一樣有著細膩的心思,有著凡俗的欲望,不過,第一印象如同仙女的薄紗一樣,遮住了所有人的眼睛。

 

後來,我也常想,如果我能重新選擇,我要不要成為那樣的淑女?答案是否定的。如果,內在是一樣的,又何必太在意表麵現象呢?我隻為自己而活,所以,我也隻可能選擇自己最喜歡的一切。

 

戴紫煙的到來,在某種程度上,為我快樂的生活打開了另一扇窗。應該承認,她是完全不同與我和天甜,雅文的,如果說,周圍有誰和她比較象同類,我覺得也許小孟離她更近一點。但,可惜的是,這種平靜沒有維持多久,就被徹底地粉碎掉了。

 

老板攜正房大太太差不多每個月來視察一次,小孟在這期間就會自動消失。不是怕什麽風言風語,老板敢公然把她放在球場做一個無所謂的助理,就說明,他們的‘忘年戀’已經是公開的秘密了。不過,小孟是個聰明的女人,她知道什麽時候應該給老板麵子,什麽時候她可以耍小性子。所以,為了不給老太太添堵,她的例行消失每個月都很自然地發生著。

 

可是,這個月,出了點小問題。戴紫煙出現了。小孟忽略了這個新來的秘書是個女人,而且是個和她一樣年輕漂亮的女人。她以為自己的地位如同她手上2克拉的鑽戒一樣,如日中天般燦爛著,事實證明,她錯了。多老的男人在遇到年輕漂亮的女人時,都會忘了自己已經不是小夥子了。當然,我的老板更有資格和理由。因為,他有的是錢。

 

至於老板和戴小姐是怎麽偶遇的,球場裏又有無數個版本在傳來傳去。這其實不是問題,問題是,老板看上了溫柔而美麗的戴小姐,而且,開口向程愛瀾要人。這顯然是個再好不過的獻殷勤的辦法。兩天後,戴紫煙就成了董事長特別助理。於是,天下就開始大亂了。

 

戴紫煙不是個普通的女人。她並沒有因此而得意揚揚或是露出半點本意,她到底怎麽想的,沒有人知道。這就是她比小孟要高明的地方。她仍然安安靜靜地在各個辦公室穿梭著,並不理會任何人的流言蜚語,或是阿諛奉承。所以,沒有人敢確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所有的一切都是猜忌。

 

“這個女人不簡單哦,第一天倒沒看出來,”天甜的態度是明確的,小孟和我們比較熟,她就當然認為這是戴紫煙‘橫刀奪愛’,“誰簡單?”我問她,“誰都不簡單,”這是我的切身體會,想在這個型同小社會的球場呆下去,沒有一點心計,馬上出局的那個人就是你。

 

“那小孟怎麽辦?”天甜為小孟抱不平,“她那麽愛老頭子,哎,男人啊。。。”天甜在那長籲短歎,“哈,什麽男人啊?!”我瞟了一眼這個家夥,“和男人沒關係,好哇,”“那你說和誰有關係?”天甜氣呼呼地看著我,“女人啊,”我點了隻煙,“你怎麽這麽死心眼?不是男人,當然就是女人,”我笑起來。

 

“你什麽意思啊?”天甜顯然不能接受我的態度,“我是說,大家都要願賭服輸,”我冷冷地吐著煙,看它們散在風裏,“這是個雙向選擇啊,老板選小孟,因為小孟漂亮,身材好,還很懂事,小孟選了老板,因為老板對她好,又有錢,反正,最後,他們克服種種阻力在一起了,對不對?”

 

“恩,”天甜疑惑地看著我,“然後呢?”“然後,老板還可以和別人做同樣的雙向選擇啊,這個模式是永遠都不會變的,今天是戴紫煙,下次是那個漂亮的caddie 也沒一定啊。”我說,“你的意思是,小孟還有錯了?”天甜的口氣開始不高興了,“不是錯,是她應該想到,這樣,真的發生的時候,就沒什麽了。”

 

但是,顯然,小孟沒想到會是這樣。等她一個星期以後來上班的時候,我都懷疑她會不會有改朝換代的感覺。程愛瀾把她拉出去,單獨說了會話。我在肚子裏暗笑,人是她找來的,也是她送上去的,這會不給小孟個交代,恐怕就沒機會說了。

 

小孟聽完臉色都變了,一陣風似的進來,又一陣風似的出去了。有好事的人開始幸災樂禍地嘀咕,“這回有好戲看了,”天甜剛剛從外麵回來,“小孟衝到董事長辦公室去了,”她小聲和我說,“老板又不在,”我覺得小孟沒有必要這樣,“戴紫煙在啊,”天甜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你以為小孟會笨到去和老板吵架麽?”

 

“要是有用也行啊,”這事和我有個鬼關係,大家就是吵翻了天又能怎麽樣?半小時後,小孟回來了。大家都小心地觀察著她的臉色,她卻誰都不看,拎起電話撥了個分機號,然後開始說話,“紫煙啊,那份報告我要複印50份,不好意思要辛苦你了,又要打又要印的,你慢慢忙啊,我就不打擾了。”

 

大家都麵麵相覷,不知道她唱得是哪出。第二天下午,我才碰到戴紫煙。“小孟找你麻煩了?”我小心地問,“沒有啊,”她慢慢地說,“我這個位置是比較敏感,我可以理解她的心情,”那一刻我真的很佩服這個女孩的勇氣,盡管我並不知道她和老板之間到底有沒有特殊的感情,我也不想知道,有沒有很重要麽?

 

“她讓我幫她把一個15頁的報告給打出來,然後印50份,”戴紫煙說,“啊?”我吃了一驚,“什麽報告?”她從包裏拿出一疊紙,“那,就這個,”我低頭掃了一邊,是好幾個星期以前,教練給我們上高爾夫專業知識用的一個關於球場說明的教材,“這個。。。”我很想告訴她,這份材料根本沒有任何用處。小孟讓她做了許多無用功。可我還是忍住了。

 

在你說和不說都不能改變這件事的現狀和發展前景時,我選擇不說。其實,我相信戴紫煙也懂,她需要的是時間,是一段積累後的反擊。現在,她還不是小孟的對手,小孟跟了老板多少年,她才來了幾天?最後,鹿死誰手,很難預料。但,我已經聞到了火藥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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