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夜之夢

我隻忠於自己的感受,寫自己的生活
正文

我不愛你,誰愛你(3)

(2004-11-29 11:39:16) 下一個
其實,我想說的是,“我愛誰多,我就嫁誰,”可這個問題和“誰愛我多”一樣,是沒有答案的。和兩個不同的男人在一起的感覺,以及他們不同的表達方式,導致了這個問題的無解。我覺得他們都很愛我,讓我的生活因為他們的不同而多彩起來,而,我也並不想替自己找什麽答案,就這樣挺好。 梁俊鵬是斯文而內向的。他甚至不習慣在公共場合和我手牽手,因為這個,我多次質問過他,“你什麽意思啊?我配不上你麽?”他的臉漲得通紅,然後,唯唯諾諾地來找我的手,“哼,你想,我還不想呢。”我一把甩開,氣憤地把他扔在了身後。 到家之後,梁俊鵬總是認真地和我做一番解釋,但結論都是千篇一律的,“要親熱,回家親熱不是一樣麽?”我暈,牽個手就是親熱麽?那,那些在共車站快樂地打kiss的情侶們怎麽辦?“隨你便,”我淡淡地說。有時,我想,愛情就是在這樣的妥協中變淡的,可惜,那時侯,誰都不知道。 相比之下,林雨波要放肆得多。這應該是年齡和經曆決定的。雖然,多數時候,他也很內向,但,他會在眾目睽睽之下,抱著我坐在共車上,原因是隻有一個位置了。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我是隨心所欲的。我可以在不經意間,突然親他一下,而完全不必擔心他的質疑,“你可不可以淑女一點?” 兩個男人各有各的好,於是,我就貪戀著他們的好處,而忘卻了愛情原本應該是專一的。我的心容下了兩個人,卻忘了最後隻能嫁一個。“你不覺得自己太貪心了麽?”天甜蜷在我家沙發上,和我一起分析我的愛情走向,“你其實誰都不愛,你愛的是他們的混合體。” “你想要梁俊鵬的斯文與學問,又想要林雨波的體貼與熱烈,你不覺得自己太貪了麽?你以為自己很完美麽?”天甜和我說話總是直來直往,“恩,不完美,當然不完美。”我比誰都更清楚這一點。可不完美的人就不能有完美的愛情了麽?再說,同時有兩個男朋友就是完美的愛情了麽? 我不這麽認為。所以,我戴上兩枚戒指的時候,就告誡自己,既然不知世間情為何物,又何必非要生死相許?魏風每次看到我的戒指都會說,“姐姐,你是想兩手都抓,而且,還兩手都要硬啊,”“哈哈。。。”我們兩個就會相視大笑一番。 “哪裏,”我認真地說,“姐姐我左手是老公,右手是情人,”實際上呢?我什麽都沒有。我兩手空空的。愛和承諾就是空氣,永遠不可能看到,更不可能摸到的。所以,我兩手都是空的。 戒指的確在那,表示著他們想表示或者應該表示的意義。而,我,不過是戒指的載體罷了。其實,換了誰,都一樣。戒指還是這枚戒指,意義仍然是那個意義,不同的是,我換了而已。 黑暗中,我把電話夾在肩上,用右手把左手上的戒指轉了轉,又伸左手去轉了轉右手上的戒指。今天下午開始,我的愛情,就要變成了兩岸三地了。會不會很累?沒有人知道。可我想,就算知道了,還是會進行下去的。畢竟,她叫“愛情”。 就算不能生死相許,就算不能白頭到老,她也還是“愛情”,不是麽?有過了,就不要否認。明天,明天有明天的感覺,但,既然今天她還是愛情,就讓自己好好沉醉吧。 “睡吧,”我抬手看看表,夜光的指針直指5點半,“乖,我的手機還開著,直到下午三點,”我輕聲說。 “你會忘了我麽?”林雨波在那邊問,我不知道,我很想告訴他事實,可那樣對誰都是打擊。“不會,當然不會,”我說,“你的戒指還在我手上呢。你呢?你會不會把我忘了?”我想緩和一下沉悶的氣氛,笑著說。 “肯定不會,”林雨波堅決地說,“我的心在你那,”我覺得眼眶又被液體充滿了,“乖,我知道了,你的心在我這,我的心。。。也在你那,來,親一下,”隨後,我很誇張地對著電話咋了一下嘴,他笑了起來,“我感覺到了,小凡,你的吻是甜的,”“嗬嗬。。。”我也笑了,“可惜以後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再有這種美妙的感覺。。。” 我也不知道,可我必須裝做我知道。“會有的,”我肯定地說,“一定會有的,”“好,那我等你。。。”林雨波溫情地說,“我等你到老。。。。。。”“恩,知道了,”我的眼淚在臉頰上蔓延,我仿佛聽到了心碎的聲音。是的,這是她第二次碎了。 梁俊鵬走的時候,我也聽到過一次。我抱住他,哭得昏天黑地的時候,才真正意識到,生離其實是比死別更痛苦,更無奈,更讓人難以承受。雖然,後來,我可以通過各種現代化的通訊方式與他聯絡,但那一刻,錐心刺骨的痛是永遠也不能忘卻的。 梁俊鵬把這種痛留給了我。而我,又把它傳給了林雨波。如果,不是真心相愛就不會痛這麽厲害。所以,我寧願相信自己是愛他們倆的,而他們也是愛我的。這就足夠了。常說,“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我得了天甜這個知己,還外加兩個男朋友,再不快樂就沒有辦法了。 林雨波的電話斷了很久,我才把手機合上。淚眼朦朧中,窗外的夜色很美。燈火闌珊的上海,我終於要離去了。你給了我那麽多快樂,也施加了無數的痛苦,但無論如何,我都是愛你的,愛你給我的經曆,還有你給我的回憶。 大約5個小時之後,我被叫醒了。“快點啊,要去機場拉,”我驚訝地發現居然是天甜在我床邊大呼小叫的,“幹嗎。。。”我翻了個身懶得理她,“才幾點啊?”“10點拉。”天甜開始抓我的睡袍,“你要去浦東機場,你明白麽?”她誇張地叫著。 “那又怎麽樣?”我覺得眼睛腫得睜不開,隻好坐起來,閉著眼睛不看她,“你。。。”“你怎麽回事?”老媽的聲音接在她後麵,“快,要來不及了,”天,下午四點半的飛機現在就去機場麽?我跌跌撞撞地下了床,摸到衛生間。“快點啊,你,”老媽追在後麵說,“半小時內要下樓的,”我覺得自己就又快睡過去了,啊~~~,能不能不出國了? 這顯然是個愚蠢的問題。等了2年,難道就以這樣的心去麵對麽?我用水好好激了激自己,振作,我看了看鏡子裏的自己,淩晨十分的興奮,已經被一種叫悲傷的感覺所替代了。在自己的家裏,做每件事都是最後一次,時針都在到計時的時候,才知道,原來,離別會是這樣讓人與心不忍。 3點開始入關。我慢慢地把手機的芯片抽了出來。林雨波沒有再打電話進來。這讓我有種意外的輕鬆。我把手機遞給了老媽,“你留著用吧,”我說,才發現一夜之間,老媽的鬢角又白了許多,“我不會用,”老媽看看我,“那就學著用,”我把手機塞到她手裏,“反正,現在它歸你了,”我說。 “我給你存著,等你回來再用,”老媽很平靜,“好了,走吧,”老爸沒看我,“該入關了,”天甜也說,“進去吧,記得和我們聯係就好,”“恩,”我使勁點點頭,不和你們聯係,我能和誰聯係呢?“來擁抱一下,”我伸出胳膊,先抱了抱天甜。 “我老爸老媽就托付給你了,”我在她耳邊輕聲說,“你替我好好照顧他們,”“我會的,”天甜的聲音有點哽咽,我卻沒有哭的意思,“老爸,來,給你寶貝女兒抱抱,”我攬過了老爸,“你一個人要小心,”老爸囑咐著,“要和我們常聯係,”“我知道,”我覺得自己好象是去做一次短途旅行,這樣的告別是如此的平常。 “老媽。。。”我什麽都沒有說,就這樣緊緊地抱住了老媽,“乖。。。”“你也要乖,”我鬆開她的時候,注視著她的眼睛。我的老媽居然在她唯一的女兒遠走他鄉的時候,沒有掉淚。她是微笑的,仿佛是天上的鷹一樣,當自己的雛鳥展翅高飛的時候,她有的是自豪多於傷感。“走吧,”她靜靜地看著我。 我再次深深地看了他們一眼,我想把這個鏡頭永遠都留在腦海裏,因為它是最值得珍惜的。然後,我轉過身,沒有再回頭,因為,淚水,已經奪眶而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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