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夜之夢

我隻忠於自己的感受,寫自己的生活
正文

失去了愛的能力(52)

(2004-11-14 23:15:51) 下一個
“我。。。”冠男遲疑了片刻,“我是替我的客戶打聽一個人,”“你的業務範圍到挺寬的,”彭文軒並沒有察覺,“誰啊?我們公司的麽?”“恩,好象叫羅瑞,”冠男說,“有這麽個人麽?”彭文軒疑惑地問,隨後便解釋到,“嗬嗬,我不長來這,所以對人員編製不熟,恩,他怎麽了?” 他把我最好的女朋友給甩了,還。。。冠男真想一口氣把這個家夥的罪狀都說出來,可是她很清楚自己麵對的是彭文軒,“他想到我客戶的公司去,人家想先知道一下他的底細,”冠男順口亂編著。“哦?”彭文軒顯然比剛才有了多的興趣,“你是幫人家來挖我的牆角的麽?嗬嗬,”冠男心一沉,要是這樣反而替那個王八蛋提了身價,自己豈不是得不償失? “是他想去,別人要不要他還兩回事呢。”冠男冷冷地說,“而且,這家夥一個獅子大開口就是年薪好幾十萬,人家當然要打聽清楚,他值不值這個價了,”“哦。。。是這麽回事啊,”彭文軒淡淡地說,“你和這個客戶關係很好麽?怎麽這麽信任你,連自己的秘書都省了?”冠男一下子就聞出了那邊的空氣中散發著一種酸酸的氣味。 “也就是順口一提而已拉,他買了我的卡,他的事我就幫著上心咯,”冠男輕輕鬆鬆地說,心裏有點虛,再這麽折騰下去,怕是要露餡了。“好,我知道了,我會搞清楚的,”彭文軒結束了話題,這邊算是一口氣鬆出去了,“那你什麽時候能告訴我,調查的結果呢?”知道自己心急了一點,可不這時候堵上,隻怕那小子還有翻身的機會。 “你就那麽想知道麽?”彭文軒顯然也很驚訝,“我現在告訴秘書,讓她去查,好了吧,肖大小姐?”“明天他才要去麵試呢,”冠男說,“那你說怎麽辦?”彭文軒一問,冠男到愣了,“我。。。我又不認識他,我說怎麽辦就怎麽辦麽?”她故意以一種委屈的口氣說,“嗬嗬,生氣了?”彭文軒象在逗小孩兒一樣,“沒有,誰敢跟你生氣啊,”冠男笑起來。 “恩,好,那就好,公司會有處理他的辦法的。”彭文軒也笑了,“晚上一起吃飯吧?”冠男停了一下,“好,”她想的其實是怎麽能從彭文軒嘴裏知道那個所謂的處理辦法是什麽,“我來接你?”“不不,不要,”冠男一疊聲地說,上次弄的滿‘樓’風雨,她可不願意出那個洋相,“那我在車站等你吧,”不等冠男再有反應,彭文軒就把事情敲定了,“好,就這樣吧,我還有好多事要處理,晚上見麵說吧。” 冠男拿著斷了線的電話,想,這就是我戀愛的開始麽?就這麽開始了?她覺得有點可笑。這年頭可能本來就沒有什麽轟轟烈烈的愛情了吧,還是實際一點比較好,她朝自己笑笑,比如。。。好好吃個晚飯,看看電影什麽的,其他的都是小說裏的幻想,還是不要太愛做夢比較好。可是,不是說,女人天生愛做夢麽? “喂,美女,想什麽呢你?”楊誌鵬的臉突然出現在離她不到5公分的地方,“啊。。。”冠男本能往後一仰,“你XX的幹什麽呢你!”她望著那張堆滿笑容的臉差點想吐,“你又什麽地方不對勁了?!”她氣呼呼地開始罵這個驚了她好夢的家夥。“嘿嘿,有個爆炸性的新聞告訴你,”這個委瑣的男人鬼鬼祟祟地樣子實在是讓人不舒服。 “說吧,”冠男抽了根煙給他,自己點上火,並不理會他,“你猜我昨天看到誰拉?”楊誌鵬故意買關子,“誰?關之林還是劉嘉玲?”看他那副想流口水的樣子,冠男又好氣又好笑,“哪兒啊,電視裏也看夠了,不就是幾個化了妝才不醜的女明星麽?”這小子到明白,冠男斜眼看了看他,“那是誰啊?”“昨天,我看到杠杠了!” “哦?!”自從杠杠離開了公司後,就再也沒看到她。有時想想,錢這個東西雖然不好,可的確是麵照人的好鏡子,一個人對錢的態度實際上就是他對別人,甚至生活的態度。“她怎麽樣了?”“她挺好,找了個公司的前台做,說是高爾夫這一行害人不淺啊,”“什麽意思啊?”冠男好奇地追問。 “她和我說,要是你們都不是做銷售的,可能也不至於到今天這一步,”楊誌鵬說,“要是普通的職業,就沒有那麽多的利益衝突,沒有那麽多直接談錢的問題,作不了好朋友,同誌還是可以的呀,”他故意拖著聲調說,“恩。。。”冠男沒說話,她承認離開以後,再轉頭看的時候,一定會比現在身在其中要容易的多。 “她現在一個人麽?”冠男問,“嘿嘿,想不到吧,小丫頭快結婚了,”“恩?!”冠男吃了一驚,“她才多大?”其實,她想說的是,杠杠和許京冬的事才過去多久?但,她覺得自己那樣想未免太刻薄了些,男人有不認帳的時候,女人就不能從頭來過麽?看來,的確是這麽多年的社會經驗使自己的思想趨向世俗了。 “反正是過了婚齡了,”楊誌鵬笑嘻嘻地說,“你還別說,她的那個未婚夫還挺上的了台麵的,”“說什麽呢你?”冠男瞪了他一眼,“就你上不了正席,”“哈哈,我?我也比胡老虎的那個什麽老公強吧,”楊誌鵬的這句話到是真的引起了冠男的興趣。“你什麽意思啊?”這個消息感覺比剛才那個可‘爆炸’多了,“嗬嗬,天機不可泄露啊,”楊誌鵬可惡地賊笑著。 “你不說,是不是?那,我就告訴若娜,你誹謗領導家屬啊,”冠男威脅著,“打死也不能說,”“靠,你還挺堅決,你就一個人堅決去吧,我也沒工夫聽,”冠男知道楊誌鵬這樣的上海男人肚子裏是憋不住話的,傳起小道消息來,比家庭婦女還帶勁。你越想讓他說,他就越不說,你說你沒興趣了,他就忍不住了。 果然,楊誌鵬湊近了她,小聲說,“知道老胡這兩天為什麽老陰著臉麽?”冠男不說話,隻是冷冷地看著他,“她和老公要離婚了!”“什麽?!”冠男還是沒忍住,叫了出來,“這種話你可不要亂說哦,無憑無據,說這話可是要掉腦袋的,”說著,她抬手在自己脖子上一抹,用一種殘忍的目光看著楊誌鵬。 “我的消息絕對可靠,”這家夥沒有一點收斂的意思,揚揚得意地說,“說來話長啊,你知道老胡的老公是幹什麽的麽?”“不知道,”冠男本來對這種私人問題沒有任何興趣的,“她老公也是家公司做管理的,老爸老媽是廣州軍區的高幹,老胡年輕的時候闖深圳,那時侯,估計她也沒多大,見的世麵也少,被她老公的高幹出身和窮追猛打的架勢給震住了,西裏糊塗地就把婚給結了,然後就生了孩子。” 冠男很少聽人講胡若娜的過去,這是第一次,她象聽小說一樣,聽得津津有味,“結果,不到兩年,她在的那個公司就要在上海開分公司,據說,當初找她做財務總監呢,一是因為她是上海人,又學過會計,二啊,哈哈哈,是因為公司裏的一個副總看上了她,當然,這都是據說啊,我可不敢保證啊,”楊誌鵬打了哈哈,冠男沒理他,“後來呢?” “後來,她就為了事業和老公分居兩地直到現在啊,一個女人啊,也是夠狠的,”楊誌鵬的口氣裏充滿了不屑,“那她為什麽要離婚?這不是過的挺好的麽?”“我分析的結果是,她老公仗著自己是個高幹子弟,沒多大本事,事業方麵肯定是沒有她出色拉,”楊誌鵬嚴肅起來,“而且,這個女人偏偏又特別爭強好勝,在多年的管理工作中,看到自身的價值,哈哈,我可不是光說她的臉蛋和身材哦,智慧對一個女人來說還是很重要的。” 冠男厭惡地看了看這個八婆的男人,有些話本來是挺有道理的,可怎麽從他嘴裏說出來,就不是那個味兒了呢?“現在,她老公的爸媽也從領導崗位上退下來了,她這邊呢,又在不停地接觸無數個比她老公優秀十倍,百倍,甚至千倍的男人,終於啊,老胡也動心了,”楊誌鵬繼續著他的演講,“所以說啊,這個男人啊,還是要有事業的,還是要比老婆掙的多的,還是要。。。。。。” “行拉行拉,就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啊,你,”冠男打斷了他的話,“女人就不該有事業,就不準比自己老公掙的多,是吧?”她覺得若娜的問題不是出在這,而是她自己找到了更讓她有安全感的港灣而已。這本無可厚非,可是。。。冠男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該同情她還是指責她。或許,都不該。其實,這裏沒有誰對誰錯。如果,真的有錯,錯在若娜當初的選擇。 老話說,“男怕幹錯行,女怕嫁錯郎”,對這句話,冠男有自己的解釋。並不是想說女人應該多麽依賴男人,而是說,婚姻對一個女人的影響遠比一個男人要來的大得多。其實,在冠男這樣的女人看來,女人和男人天生就應該是平起平坐的。作為這個社會的兩個迥然不同,而又無法各自獨立存在的元素,女人和男人的關係始終應該是相互的。女人天生不是弱者,男人也不是生來就應該承擔壓力的。 若娜如果真有這樣的選擇,隻能說明她現在意識到,有很多曾經重視過的東西其實都是錯覺。年輕的時候,你愛一個人的原因和你30歲左右時再愛一個人的原因肯定是完全不同。不是說,年輕時都不現實,隻懂愛情,而是,每個時期,每種人注重的現實都不一樣。有些東西,真的是身外之物,永遠都不會是最重要的,比如家庭出身,比如外表,隨著歲月的推移,也在被無情地磨損。而有些東西,比如智慧,比如善良,永遠都是氣質的一部分。 想到這,楊可桐的笑臉猛地竄了出來。冠男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想到了他,但是,她不得不承認,她會時常拿他和彭文軒做比較,每次的比較都是不同的。雖然和這個書呆子接觸的時間不長,但,冠男覺得,他就象是自己這個乏味生活中的一束與眾不同的花朵。當別的花都美豔異常時,楊可桐的平凡與普通成就了他自己的特色。 很多年以後,回頭看這個時候的自己,會不會對自己的選擇失望?她在很多個寂寞的夜晚這樣問孤獨的自己。她承認自己不是一個願意後悔的人,為了避免這樣的結局,她寧願在選擇的時候,慎之再慎。胡若娜,方天薇,還有今天的杠杠就是前車之鑒。選擇也就成了一種經曆,選擇沒有經曆的愛情,失去時,必然就是一種失望。 男人因經曆而成熟,女人在經曆中散發韻味。隻是,男人們總是希望自己找到的是最好的女人,卻不給女人足夠的時間去成長。女人希望自己的男人都是最棒的,卻無意中,把種種童話故事裏的夢想都加到一個凡夫俗子的頭上。這個世界是沒有王子和公主的,有的隻是天真或者不天真的人,僅此而已。 怪隻怪人生來就自私的,想要最好的愛情,卻沒有給它最好的土壤。冠男歎了口氣,看了看楊誌鵬,“這些亂七八糟的消息你是怎麽知道的?” “哈哈,高爾夫這個圈子小得可憐,象胡老虎這麽鼎鼎大名的人物有個什麽風吹草動的,馬上就有人猜得出前因後果來,”他說地也有道理就是了,這也是杠杠退出了這個圈子明智的地方。不然,她一定會被那些正經的假正經的男人女人們的唾沫星子淹死的。 “行啊,你先管好你自己吧,”冠男把煙頭一扔,冷漠地看了看窗外的南京路,永遠都是那麽繁華,好象年輕時的一個夢,一輩子都不會醒的。上海啊,上海,我給了你我最好的年華,你給了我什麽呢?難道就是這些永遠都無法解脫的煩惱與傷悲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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