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愛的能力（37）

車下高架的時候，李總終於醒了。他扭頭對冠男和coco 說，“人老了，就容易累啊，”“哪裏呀，李總，您沒聽說一句話麽？男人是酒，越陳越香哦，”coco 搶在冠男前麵開了口，“哦？哈哈，那我是那種酒啊？”李總問，“您是芝華士，”冠男先開了口，“經過最精最好的醞釀才成的，永遠都是最卓越不凡的，”冠男覺得自己奉承人的話說的是越來越順了，“哈哈。。。”兩個男人都大笑起來，這句比喻顯然很得李總的意，coco 勉強附和著的笑聲證明這次冠男占了上風。 “肖小姐對酒很有研究麽？那你看我是那種呢？”彭文軒邊笑邊從觀後鏡裏看著冠男。“彭總啊。。。彭總象軒尼詩吧。”冠男不確定地瞟了一眼那雙令她琢磨不定的眼睛，“哦？此話怎講？”李總饒有興趣地回頭打量著冠男，“不會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吧？哈哈。。。”李總在冠男想出合理的解釋之前，已經替她給出了答案。大家又都笑了。冠男覺得自己的臉很燙，仿佛被火燒著一樣。 李總無意中，一語道破天機，她的心跳開始加速了。沒錯，彭文軒在她眼裏就象軒尼詩一樣，有著最燦爛的色澤，有著最神秘的香味，唯一不能確定的，是他是否有著最美妙的口感。冠男的意識突然有點混亂。沒有人能確定，除非親身品嚐。值得麽？沒有人能告訴她。 同時，她突然也想到了這個不知道誰發明的‘男人如酒’的比喻。這的確是形象而貼切的。男人們在悠長的歲月中，經曆了各種是是非非，風風雨雨的調製之後，成為了各種不同的酒。隻是不同的是，有的酒，能讓女人半醉半醒之間，快樂地度過餘生。有的酒，卻在吞咽下去的第一刻起就注定女人會悲劇地醉生夢死。 當然，現實生活中，大多數的男人卻隻可能是兩種情況，一種是白酒，喝完了，大醉一場，從此以後倆倆相忘，還有一種是普通的葡萄酒，也許有回味，也許也會醉，可隻要能喝就不能徹底戒掉。 “你們上哪？”彭文軒的問話打斷了冠男的胡思亂想。“李總今晚有空麽？我請李總吃飯，好不好？”coco 想把在上一回合輸出去的賭碼賺回來，“哦，不必了吧？今天是周五，我要回去陪家裏人，改天吧，”李總推掉了，“那彭總呢？”coco 堅持不懈地轉向彭文軒，“好啊，兩個美女請我吃飯，何樂而不為呢？”彭文軒故意把冠男也算了進去。 看來今天和天薇碰頭的計劃要改了，冠男想，畢竟，還是工作重要。她朝著觀後鏡裏的眼睛一笑，“coco 請你，我去，不太合適吧？”她想看看彭文軒的本意，coco 別扭的臉色讓她覺得很好玩，“合適合適，我說合適就合適啊，”李總又替彭文軒回答了，“我們彭總最適合這種場麵了，哈哈，最愛山花爛漫時，他在叢中笑，”李總把詩詞給改了，車裏的人又都笑了。 “不過時間還早，不如咱們說好時間，呆會見好了，”彭文軒說，“你們倆現在上哪？我先送李總回公司，”“我在徐家匯下好了，”coco 說，“我回家吧，”冠男用手掩著，打了個嗬欠，“今天起的實在太早了，”這句是故意說給彭文軒聽的。“好啊，”彭文軒迅速地瞥了她一眼，“正好，都順路的。” 十分鍾以後，車上就隻剩下冠男和彭文軒兩個人了。冠男趁coco 下車的時候，換到前麵來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上。“回家幹嗎？”紅燈停車的時候，彭文軒側頭問她。“睡覺，”冠男心裏有一絲怨氣，但好象晨露一樣，遇到彭文軒陽光燦爛的笑容就消失地無影無蹤了，自己為什麽這麽可憐呢？冠男暗暗罵自己沒出息。 “睡好了出來活動？”彭文軒把她說的好象一隻晝伏夜出的野貓，“不就是晚上和你吃個飯麽？”冠男淡淡地說，“還有coco 陪著你呢，”她不能自己地酸溜溜地說，是不是掉入了陷阱的獵物就不能有屬於自己的情感了？當然不是，隻是，自己的這種態度太明顯隻會讓彭文軒看笑話。 果然，彭文軒一手抓著方向盤，一手來捉她的手，“怎麽，冠男，吃醋了？”“沒有，我怎麽敢？”冠男覺得自己仿佛一個在撒嬌的孩子，她的手溫順地躺在彭文軒的掌心上，感覺著他的體溫。“不會就好，”彭文軒在輕輕地撫摩著她的手背，“明天，你要出去玩？”似乎不經意的一問，讓冠男想起了剛才的電話。 看來他是真的認真聽進去了，冠男突然間很尷尬，“恩。。。是和幾個朋友，”她猶豫了一下說，“哦，我還以為是你客戶呢，”彭文軒沒看她，口氣裏有了一種放鬆的感覺。“怎麽？是客戶就不能出去拉？”冠男笑著有意問，“沒有沒有，隻是隨便問問，怎麽，不行麽？”彭文軒的語氣有點僵硬，“當然行，”冠男慢慢地說。一時間，兩個人都沉默下來。 車在小區門口停下來的時候，彭文軒說，“回去好好睡覺，晚上我6點來接你，”冠男‘哦’了一聲就下車了。她一進小區的門，車就一溜煙地開走了。冠男注意到，彭文軒的車從來都不會在她身後做太久的停留，這就意味著，彭文軒從來不曾認真注視過她的背影，自己也更不會有機會來個“回眸一笑百媚生。”她有點遺憾，然而更多的是彷徨。 她一直認為，如果一對真心相愛的男女，是分分秒秒都舍不得離別的。就仿佛是喝一杯酒，當一切結束或告以段落的時候，看戀人的背影就象是在進行最後的回味，看到他離去的背影，你就能想象出他這一刻的麵部表情，感覺他此時的真實心情，回憶他剛才的每一個瞬間。那是一種比麵對麵還要浪漫的感覺。 可他們沒有這樣的感覺。是她和彭文軒都過了那段傾心相戀的時間了麽？至少她自己沒有這麽覺得。回味悠長的愛情和是年齡無關的，再老也不應該放棄風花雪月。也許生活中太多實際的因素在令每個人不管是主動的還是被動的現實起來，然而，愛情應該是一種信仰，一種永遠都不離不棄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