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夜之夢

我隻忠於自己的感受,寫自己的生活
正文

失去了愛的能力(30)

(2004-10-29 19:37:34) 下一個
“什麽叫切實的措施?”冠男慢慢地問,“恩。。。”彭文軒停了片刻,“出了這種事,你們總監還會讓那個小女孩做下去麽?”冠男倒吸了一口涼氣,果然如此。大家都是混口飯吃,誰比誰容易麽?冠男為杠杠,也為自己所處的這個行業的所有同事憤怒了,都說‘婊子無情,戲子無義,’他許京冬算是占全了。 冠男壓住了火,平靜地說,“Hunter 的意思是想叫我們總監把杠杠開了?”“這樣他比較好和他老婆交代啊,”彭文軒仍然在笑,“那麽,他有沒有想過杠杠怎麽辦?”冠男問,電話那邊沒有聲音,“他Hunter 敢做就敢當,就算這次把杠杠開了,他老婆不鬧了,保不齊下次又是誰呢!” 這幫男人們裝紳士的本事比誰都高,可骨子裏呢?還不是“狗改不了吃屎”?他們本著“將錯就錯”的宗旨,一次次犯錯,一次次請求原諒,一次次這樣循環沒有至盡。就是有太多這樣陽奉陰違的男人,杠杠這樣一個小角色的犧牲是完全沒有必要的。 冠男一口氣說了一通,彭文軒都沒有響應,她也沒心思去猜他的真實想法,對許京冬的厭惡充斥著她的每根神經,幾乎是一觸及發。兩個人都沉默了一會兒,冠男冷冷地說,“Hunter 自己怎麽不打電話?他要真想以開除杠杠來平息這件事的話,就請他自己打電話給我們總監吧。反正我是沒這個權利的,”她頓了頓,“而且也極其不讚同,”彭文軒輕咳了一聲,這才開口,“其實,我也覺得沒有這個必要,但是,他太太。。。。。。咳,不說了,隨他去吧,”彭文軒結束了這個話題,“你別跟著生氣就好,嗬嗬,有人會心疼的哦。” 冠男的心猛得一跳,假裝不在意地說,“我沒生氣,不過,你也勸勸Hunter和他太太,放人一馬勝造七級浮屠啊,”冠男故意把原話給改了,誰救誰還不一定呢。難道為了救自己,就非要拿一個小銷售開刀麽?“恩,我盡力吧,”彭文軒掛了電話。冠男站在走廊上,一邊抽煙,一邊仔細回憶著他們之間的每一句對話。心裏卻是一片空白。 她無數次地假設如果這件事發生在自己身上會怎樣?彭文軒的背後會不會也跳出一個女人指著自己的鼻子罵自己勾引了別人的老公?自己是不是也會麵臨著一個糟糕的結局而迫不得已結束她熱愛的工作呢? 雖然一切隻是假設,她確定自己還沒有蠢到杠杠的這個地步,但今天發生的一切,使冠男覺得在什麽都還沒開始之前,搞清楚彭文軒的婚姻狀況是有必要的。冠男並不覺得自己是個道德觀很強的人,但她認為,如果讓她在工作和男人這兩者中選一個,她會選工作,原因很簡單,因為男人太善變,她沒有那麽多的時間和經曆去做感情上的周旋。 想到‘道德’,冠男點了隻煙,什麽叫道德?她想起小時侯,她問爸爸,為什麽桌子叫桌子,而不叫椅子或別的什麽,爸爸告訴她,那是因為大家都這麽叫,從古至今的人都把那個有3隻以上腿支撐一塊板的東西叫桌子,當然如果大家一開始就管它叫椅子,它其實也就叫椅子了。 關於那個問題的討論對她的影響是深刻的。以至於後來,幾乎所有的事情她都有自己的定義而從不管別人怎麽看,因為她認為,眾人定義的東西未必就是它的本質,當然,她的也不是,既然如此,她為什麽要和眾人有一樣的觀點呢?就因為大家都這麽說,這麽看麽?對不起,她肖冠男不想做一個人雲亦雲的人。她不想把自己的觀點灌輸給別人,但別人最好也不要把觀點強加給她。 在現實生活中,你指著桌子叫椅子,會被人笑是有病,沒人會知道你在說什麽。但那是物質,物質和精神是兩回事,而,所謂‘道德’,在她看來,是個人的精神世界裏的某種觀點,別人是無權說三道四的。她不是很在乎杠杠的事,就是因為,她覺得這是杠杠的私事,隻是沒有處理好,對象錯了而已。至於,是不是“道德”,杠杠是不是下賤,沒有任何人有資格去評論。生活本來就是這麽辛苦,自己活著不容易,別人就容易了麽? 所以她特別不能容忍許京冬這樣的態度。一個大男人幹了就幹了,把受牽連的女人抓來堵槍眼算怎麽回事?這就道德了?或者說,其實,他本來就沒對誰上過心,出事了,就找最簡單的解決辦法,讓這個和自己有關係的女人消失,再找個最簡單的借口向老婆解釋,請求原諒。也許他成了個‘浪子回頭’的典範,可杠杠怎麽辦?冠男想到這,狠狠地掐滅了煙,覺得自己是不是該慶幸當初沒有被許京冬的甜言蜜語所蒙蔽,可彭文軒呢?誰又知道他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呢? 她正想著,天薇的電話進來了,“你剛才在和誰說話?說那麽久,我死打打不進來,”一接電話,天薇抱怨的口氣便衝了出來,“哦,一個朋友,”冠男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沒直接說是彭文軒,“我聽說,你那個‘港’妹妹出事了,”冠男一怔,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你聽誰說的?死八婆,”冠男罵了她一句,“你忘了,好歹俺也在這家幹過啊,”天薇不以為然地笑著說。 “恩,是出了點事,你怎麽那麽高興?”冠男頂了她一句,“嗬嗬,被我說中了吧,”天薇有點幸災樂禍,“說中了又怎樣?你了不起你偉大好了吧?”冠男對天薇的態度不太滿意,口氣有點冷淡。“我不是這個意思啊,”天薇顯然感覺到了,“就是覺得她挺笨的,連一點基本常識都沒有。”“什麽基本常識啊?”冠男沒反應過來,“嗬嗬,沒捉到狐狸,卻惹了一身騷。”天薇的這個概括到是挺貼切的。 “誰讓她碰到的是隻老狐狸呢?”冠男想到許京冬的虛情假意就覺著不舒服,“哼,什麽老狐狸,小狐狸的,都一樣,”天薇冷笑了一聲說,“你沒聽人說,現在的男人就是遵循F4法則麽?”“F4?那個什麽偶像組合?”冠男頭一個反應就是那4個風靡全國的“花樣男子”,“哈哈,行啊你,還知道有F4,我以為你就關心你的客戶呢。”天薇笑起來。 “不過,是完全兩碼事,”天薇認真地解釋,“所謂泡妞四步驟,”“哈?說來聽聽?”冠男有點興趣,“Find her, Feed her, Fuck her and Forget her ,”天薇笑嘻嘻地說,“你從哪兒學來這麽多亂七八糟的話?”冠男聽了這個理論又好氣又好笑,“一個客戶說的,”天薇回答,“所以呀,現在,肯定沒有好男人咯,有錢的就更不用說了。” 冠男沒有辦法不聯想到彭文軒。如果他們之間也會是這樣的過程,還不如不開始,就保持這樣的關係其實也挺好。“照你那麽說,大家都不要結婚了。”冠男回了她一句,“嗬嗬,結婚還是要結滴~~~~~~,”天薇拖長聲音,“不過,質量是沒有保證滴~~~~~~~~”“行了,行了,死女人,腿還沒跨出國,腦袋到是先出去拉,沒結婚就想著離婚了?”“切,你有沒有搞錯?”天薇故意學著香港普通話說,“最傻的人會結婚,最笨的人才離婚呢,”“啊?!你個死女人,幾天不見,就變這麽前衛了?”冠男驚呼到。 “形式所迫啊,”天薇的口氣極其搞笑,“其實最好是不結婚,不用去為誰操那份閑心,也不用和誰分什麽家產,和誰戀愛都沒關係,”冠男隱隱覺得自從天薇和羅瑞分手後,她的思維路線都發生了變化,都說“好女人是男人成長過程中的一所學校”,那麽男人呢?羅瑞對於天薇,甚至許京冬對於杠杠,也許還有彭文軒對於自己,他們也許也算得上是學校,隻是他們在豐富了女人的過程中,讓她們一次又一次不得不麵對人性的真實。 正當她不知道怎麽接天薇的話的時候,辦公室裏突然傳來了杠杠的尖叫,冠男一哆嗦,馬上對天薇說,“好象又有麻煩了,我去看看,呆會兒給你電話。”她三步並兩步進了辦公室,發現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地站著,圍著杠杠和若娜。杠杠披頭散發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桌上的文件都被撥到了地上,東一張西一張的鋪了一地,若娜的臉漲得通紅,指著門口對杠杠,冷冷地說,“你要鬧,出去鬧,不要在這吵到別人辦公,有本事在這翻毛腔,沒本事出單,公司不需要你這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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